《[士兵突击]与子同袍》梅不可三弄

39、章三十九

　　饭点已过，食堂里几乎没什么人，两人一进食堂就瞅见林解意同志窝在一角落镇定自若地吃着饭，齐桓坐在他对面正说着什么，他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直接将菜刀当空气。

　　袁朗啧啧两声说齐桓还没把解意拿下呀。
　　吴哲说袁朗同志你不损人会死啊。
　　袁朗眨巴眨巴眼睛刚想说什么，食堂师傅很适时地端了点小菜放在两人不远处的桌子上，用眼神示意两人没啥剩菜将就着吃吧，然后迅速撤离现场。
　　袁朗咋舌，师傅们的身手都快赶上锄头你了。
　　吴哲踹他一脚，你脑白质被摘除了才会有这种错觉吧。

　　两人一边贫嘴一边端起几盘菜屁颠屁颠地跑到林解意和齐桓那儿，丝毫没有估计齐桓‘哀怨’的眼神一屁股坐旁边，完了袁朗还咧嘴露出八颗牙齿一笑，说，“很巧啊，你们也来吃饭。”

　　一旁的吴哲瞅着他心说这样的借口你都好意思说，当事人倒是没有丝毫不自在地在桌子上对了对筷子后开吃，直接把剩下三人雷的挂了N排黑线。
　　袁朗半晌后抬头问怎么了？
　　吴哲说都没好意思说你什么。
　　袁朗说哎哎哎，不就吃个饭嘛，嗯那什么，顺便看看八卦，其他也没什么，你别说你没兴趣。
　　吴哲说小生说什么了吗？小生说什么了吗？
　　袁朗说就你这样即便没说什么也表现出什么了。
　　吴哲说什么什么啊。
　　袁朗说就什么什么了。

　　林解意啪地把筷子放桌子上，说，有完没完啊，演琼瑶呢？
　　袁朗嘿嘿笑，拉长了音说，没——有，又不是需要心理干预。
　　林解意愣了一下，苦着脸说别说那四个字，听的我都快觉得吐了。
　　吴哲很认真地拍了拍林解意的肩膀，说，你终于理解选训那会儿教官们的苦处了，值得肯定值得表扬。
　　林解意，……

　　四人坐在那儿吃着饭，气氛要说多诡异就有多诡异，林解意几乎从头到尾奉行‘食不言’的准则，直逼得其他三人颇为纠结地望着他作疑惑状。
　　林解意对面的菜刀一副幽怨的样子看着袁朗，半晌后喃喃地问队长你怎么来了？
　　袁朗大言不惭地笑，说这不是来关心关心下属的感情生活嘛。
　　吴哲咳咳了两声顺带瞄了眼神色异常的林解意，袁朗转过来看他，一惊一乍地问，锄头？哪儿不舒服啊？
　　吴哲挂了一排黑线不说话，袁朗冲他贼笑贼笑的，当中还夹杂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直惹的吴哲心里起了一层毛。

　　四人各自心里的心思都不同，焦点都倒有半数集中在林解意身上，末了林解意终于吃完了饭放下了筷子，抬起头冲着袁朗表情忒严肃。
　　林解意，队长，有事儿？
　　袁朗一愣，觉得这时候说‘没事儿’有点不合适，但一时又想不起有什么‘事儿’可以做借口，喃喃了半秒钟后哎了一声，说，怎么，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
　　林解意瞥着袁朗的表情分外认真，微微停顿几秒后笑了笑，说，队长你没事儿，可是我有事儿，我记得老A有休假的吧，我最近有点事儿，三中队刚回来估计也没什么任务，你看你就批了我吧。
　　袁朗默，说你有什么事儿啊。
　　林解意义正言辞地说，军事机密，恕难奉告。
　　袁朗桌子底下的脚一下子踹了过去，说去你的军事机密。

　　最后林解意磨叽半天也没磨叽下来，袁朗这时候表现的油盐不进，说不到几句扔给齐桓一眼神后，就带着他家吴小哲同学表面浩浩荡荡，实则夹着尾巴地迅速撤离现场。林解意没要到假，心情正不好着，齐桓很不看眼色地冲着他乐呵，说，“要不先回宿舍？”
　　林解意瞅他一眼冷哼一声，说你哪凉快给我哪呆着去。
　　说罢，转身离开。
　　身后的菜刀好脾气地冲着他背影叫唤，问你这是去哪里啊。林解意头也不回气呼呼地咋呼道，宿舍！

　　林解意正在莫名其妙地生气着，齐桓再不会看脸色也知道这时候千万别惹医生，想到袁朗最后那个隐晦的眼神，哎了一声之后认命地往袁朗的办公室跑。
　　完了发现袁朗不在办公室，想半天觉得这个点估计也就在寝室了，于是又折了回来。

　　三中队的宿舍在三楼四楼，袁朗的办公室就在三楼最里面一间，齐桓敲了敲门后里面半天没人应，正疑惑队长这会儿不在寝室还能在哪儿时，房门开了。
　　开门的正是妖孽队长袁朗是也，满脸堆着诡异的笑容瞅着齐桓，然后让开了让齐桓进去。齐桓进了房间才发现吴哲同志也在，正可怜巴巴地趴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奋斗。
　　齐桓大默，都不知道自己干嘛来了，倒是袁朗这回很好脾气地拖了个椅子让他坐，半天才开口问事儿。

　　袁朗说林解意为什么要请假？
　　齐桓说我这不也是一无所知嘛。
　　袁朗白他一眼说你都和他一屋，还什么都不知道？
　　齐桓暗戳戳地想我又不是你，和锄头不一屋都了如指掌，嘴上却啧了一声说林解意和我们不一样。
　　袁朗说有什么不一样啊。
　　齐桓想了想说，他脑子好，心里也藏事儿呢。
　　袁朗嗯了一声，眼神瞟了一眼吴哲，说知道，一德性。
　　吴哲接到眼神拍了下桌子，说小生辛辛苦苦给你搞任务，什么德性啊？
　　袁朗不说话了，齐桓却嘿嘿地笑，说是挺像的。
　　袁朗哎了一声说这不就对了嘛，读过书的人金贵着，要使劲哄哄，哄对了，什么事儿也就告诉你了。
　　齐桓盯着袁朗有些发懵，说那队长你平时怎么哄锄头来的？
　　袁朗抽了口烟作文艺青年状，那姿态十成十的忧郁加颓废，却不料一弹指后，他猛然把齐桓撂地上了，说……军事机密，恕难奉告。
　　齐桓怎么也没料到袁朗这时候玩阴的，趴在地上神色不好，骂了一句我靠。

　　吴哲在一旁笑的快喘不上气来了，回头说了句锄头你都跟队长那么久了，怎么就不知道防着他一点。
　　齐桓从地上爬起来后说不是我不防着，而是敌人太狡猾，论格斗我可不比队长差。
　　袁朗咬着烟忒得意，说不比我差有什么用，连医生都摆不平还有脸说。
　　齐桓叹了口气没说话，看着袁朗脸色特悲愤特纠结。
　　袁朗夹着香烟指点江山，说，“和他姐有关，我今天从林绛羡那儿听出点味道来了，你回头问问清楚，问清楚就给他假。”

　　齐桓从袁朗寝室出来的时候还在琢磨袁朗的话，感情袁朗给人假期还带有交换条件的，这手法有够卑鄙下作的，但……应该很管用。
　　这么想着的齐桓信心十足地回了寝室，心底设想了一堆说辞没料到刚进房门，却发现某人不在，倒是淋浴室里唏哩哗啦的水声。
　　回过神来的齐桓这才意识到某人在洗澡，鬼使神差地瞟了眼时钟觉得林解意今天洗澡的点儿有点提前。

　　十分钟后卫生间地门唰地一声被打开，林解意穿着个平脚裤赤裸上身走了出来，肩上还斜搭着个毛巾，脸上的水还没擦干。
　　林解意看到齐桓坐自己对面正瞅着自己也觉得有些诧异，用毛巾胡乱擦了把脸和头发后见对方还看着自己，就有些烦，“你等着洗澡？”
　　齐桓摇头，“没啊。”
　　林解意看着他一脸那你看着我干嘛，末了用一种原来你需要心理干预的表情望着他。
　　齐桓讨好地笑了笑，颇有些无奈，索性单刀直入地开口，说，“队长问你和林局长有什么事儿，说请假也要有个由头，否则还真没办法批……”
　　林解意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嘟嚷一句烂人什么时候管的那么宽了，然后扯了件汗衫就往身上套。

　　林解意的身材算是相当漂亮匀称，当时南瓜选训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只道是有些瘦弱，现在看看却觉得处处都隐藏着力量，倒是像豹子一样优雅而危险，当真是你怎么看人，人就是怎么样的，大多由着自己潜意识的评价。
　　齐桓觉得自己的眼神心思都有向猥琐靠近的趋势，立时咳嗽了一声，相当正气地注视着林解意，一副我是奉袁朗之命行事的巴拉巴拉。
　　林解意瞅他一眼保持沉默，倒了杯水后把凉白开喝的和白酒一样豪迈，末了放了杯子一声不吭地翻身上床。

　　原本正和他‘对峙’的齐桓登时有种一拳打棉花上的空虚感，赶紧跑过去趴解意床沿边上，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整的磨磨叽叽的。
　　林解意正随手抓了本书盖脑袋上假寐呢，听了齐桓的话后把书挪开，露出一对招子，乌黑明亮，煞是好看，说齐桓区队长，你一天不骂我娘们唧唧的就不好受是吧。
　　齐桓咽了口口水投降说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你娘们唧唧了行吧，那……
　　林解意也不等他说完就打断，说你烦不烦啊，能有什么理由啊，我好久没看到我姐了，想她了想请假去看看她不成吗？
　　齐桓‘哦’了一声，沉默了片刻实在没憋住，弱弱地提醒，说我记得昨天我们任务刚回来，上午她才离开老A的……
　　林解意特无语地盯着齐桓，把手里的书抓得紧紧的，就差没把它砸齐桓头上。
　　就这样沉默了很久，久到齐桓总觉得下一秒林解意会把书扔他脸上，久到齐桓以为林解意压根不会再搭理他，久到连林解意都以为自己不会再回答什么。
　　但林解意却叹口气，他看着齐桓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一双招子还是那么的乌黑而漂亮，但他的语气却特飘忽特幽怨。
　　他说，“齐桓同志，我担心我姐不成吗？没别的理由，我就担心她。”

　　人与人相处久了，好像就会去考虑别人做什么说什么背后代表的真意，但生活不是故事，没那么多七七八八弯弯绕绕，然而齐桓显然敏感地感觉到了林解意的保留，和选训时雾里看花的揣测不同，齐桓觉得现在林解意说的每一句都没骗他，但却把最关键的内容掐掉了，保留了。
　　齐桓看着他，最后别过了头，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他没有再问下去。
　　如果是平时，如果是别人，他或许就嘻嘻哈哈地搂着别人的脖子说你小子隐瞒什么呢，你姐多大了还要你担心，别整的像个女人似的说什么第六感……
　　诸如此类的话，可以对许三多说，可以对成才说，可以对石头说，可以对C3说，甚至可以对队长说，对吴哲说，但是，他无法对林解意说。
　　“……那，晚安。”临近熄灯的点，齐桓跑到门口，关了灯。
　　“嗯。”林解意低低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