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章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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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一切恢复了寻常，训练的训练，削南瓜的削南瓜，捉老A的捉老A，麻烦的继续麻烦。连许三多都知道成才二进宫的事情了，估计也没有人不知道了。
吴哲一有空就跑到B区的靶场练3×10，卧射跪射立射一个个过来，30发300环是个看起来太容易做起来太困难的任务，几天下来手掌和肩膀被震的发麻，吴哲却面无表情地坚持了下来。
袁朗削南瓜的时候喜欢没事瞅瞅B区靶场，回头冲着一群带着上尉中尉衔的兵王直嚷嚷，“看什么看呀，那边有一少校，还是一硕士，还不照样说啥就练啥嘛，每个人给我扣两分。”
几天下来，吴哲进步十足，立射和跪射都上手的很，但是九五卧射太高，吴哲在这项上吃亏不少，一直在发狠地练。
袁朗对齐桓说，这把锄头有点自虐。
齐桓说，还不是被队长您给逼出来的。
袁朗就笑，想想也对，也就没多说什么回了办公室。下午的时候有人敲门，袁朗心说这不大硕士终于该来发泄发泄了，没想到进来的却是许三多。
许三多能有什么事袁朗心里清楚，自从这家伙回来后，前几天张口闭口就是欠谁多少钱多少时候能还清，后来成才进队之后就开始念叨成才，齐桓说从没见过三多那么能扯，快赶上吴哲的水准了，终于理解薛刚同志的难处了。
袁朗还在想三多怎么还没来找自己，却是该来的终究躲不了。
聊到最后袁朗都快被三多给磨烦了，打不掉骂不走完全不知道该拿这家伙怎么办。袁朗最后抽了口烟，说，这些话都是吴哲教你的吧。
许三多笑的憨实而认真，队长您怎么知道的，吴哲说您肯定会猜到，还让我不要告诉您是他教我的。
于是袁朗彻底无语了，他和吴哲两个人就好像是镜像两端的彼此，要么就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要么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两个人热衷于这样的游戏，不仅进退不能，而且出手无悔。
许三多走的时候问，队长，你会留下成才的吧。
说完，笑着露出不止8颗牙齿，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而袁朗无话可说。
抽了几口烟后，门又被敲开，袁朗心说今天还真是热闹，一抬头就看见吴哲迈着步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过来。
吴哲说，报告队长，顺利完成任务，请指示。
袁朗说，坐吧，还站着干嘛，显人高啊？昨儿就看你差不多了，今天终于敢说自己成了吗？
吴哲坐了下来，表情柔和却又显得刚毅，和刚来那会不一样，现在的吴哲不论是穿着军装还是脱了军装，都是一个从骨子里透露着军人气质的军人。
吴哲说，成不成就在一念之间，很多时候就是这样。
袁朗说，哎哎哎，果然是大硕士，说个话都那么文绉绉的。
吴哲目不斜视，但嘴角弯了弯，笑的很是好看，我以前觉得队长你那个故事里的士兵自尊的变态，我现在知道其实只要撑住了，什么样的事儿都能过来，一个坎不算什么，跌在上面也不算什么，跨过去了也就知道那根本不是一个坎。
袁朗瞅了瞅吴哲说，我怎么感觉你不是来报告任务完成的呀。
吴哲说，我就是来说队长您编故事编的太假，一点逻辑都没有，太不真实，却还蒙了那么多人，如果不想小生把这事告诉别人最好拿点好处堵我的嘴。
袁朗说，喂喂我没得罪你吧，再说我编什么故事，我蒙谁了我。
吴哲轻轻一笑，笑的是胸有成竹，他说，队长，没打麻药动手术后来娶了护士当老婆的故事是您告诉我的吧？这故事编的挺喜剧的我想队长您应该有点常识，没有打麻药的话，一刀下去肌肉肯定会紧张，如果那样医生还没发现还把整个手术给做下来了，够的上抬出去枪毙一百次了。
袁朗掐掉烟头看着一脸春风得意还努力维持在平常心表情上的吴哲，憋了半天才说，你说出去也没什么关系，这故事估计也就你和许三多相信了。
吴哲猛地拍案而起冲着袁朗说，队长你A人手段层出不穷这么个烂人我们三中队都敬你信你，从来不把你A我们当成深仇大恨，成才不就做错了一件事你犯得着耿耿于怀到今天还不放过吧！
吴哲平静却愤怒地看着袁朗，而袁朗依然平静而戏谑地回望着吴哲，四目相对，最后袁朗敲了敲桌子笑了，说，吴哲，你少给我来这套，激将法有你这么用的吗？
吴哲悻悻地坐回椅子，表情没变倒是柔和不少，他说队长我有的时候觉得你还真是可怕。袁朗说哎哎哎你这才发现呀，我不就是你嘴里说的那个烂人嘛。吴哲想了想说我以后可不这么说你了。袁朗说别别别，谁知道你是不是想了个更毒的绰号背后骂我呢，再说你没事献殷勤，绝对属于黄鼠狼给鸡拜年。
吴哲忍了忍没再接口，心说就你还好意思管自己叫鸡。
袁朗却看了出来，他说，你教三多的话，三多都说了，但我还是说那几个字，‘成才不可信’，我也信不过。
吴哲摇头，你不了解他，你说他不关心队友，但事实上如果没有他，我在训练的时候不是趴下了，就是冲过去揍你了。
袁朗点头，这我知道，但是那并没有违反到他的利益，你和他从一开始的定位就不同，拓永刚的事情让我对他感到害怕。
吴哲笑，你也会感到害怕吗。
袁朗说，当然。然后顿了一顿，眼神转移到窗外，看见不远处还在操练的新南瓜，一个个磨掉棱角磨掉个性，然后才开口，他说，“我害怕我的队员，死在我的眼前，我得为你们负责。”
袁朗自始至终都没有错，这一点吴哲深信不疑，袁朗不敢赌，不敢拿三中队全部队员的性命做赌注，但是吴哲想赌，很多事情在结局没有出来之前，谁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任何事先的评断都没有意义，为了扼杀一个可能而放弃另一个可能，这样的事情或许合理但绝对不合情。
然而，这个世界上能有多少既合情又合理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时候我们固执地在做着不合情也不合理的事情？
袁朗的多愁善感或者说虚情假意终于让吴哲没话好说，没有人吃的准袁朗的想法和态度，但很多时候一味地去信任也未尝不是好事。
齐桓说，锄头，这事你就别管了，队长还能骗你不成？
齐桓说完这话就看见锄头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想想自己这话的确说的天方夜谭了一点，于是改口，“偶尔也要相信队长一次，队长说交给他解决，他就一定能解决好了。”
后来就是训练，分组，演习，三多受伤，袁朗被俘。
吴哲一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一边念叨着平常心一边解决着难题，最后逃出生天的时候一边自嘲自己怎么到了这么个鬼地方，一边庆幸找到了自己可以一直走下去的道路。
在甲板上的时候，吴哲看着那笑的一脸妖孽的队长丝毫没有被俘人员的落拓样，像是笃定一切会顺利进行那样永远充满着淡定的自信，这种气质，让人移不开眼神。
高城说，我酒量一斤，陪你喝，两斤。
袁朗笑，我酒量二两，陪你喝，舍命。
没有人去在意袁朗那酒量到底是A人还是事实，那两个字‘舍命’已经抵住了一切，吴哲发现事实上袁朗认真的时候就像是电影里的英雄，无惧无畏却又洒脱潇洒，袁朗的复杂在某个方面而言却显得如此简单而又纯粹。
在小船上的时候，袁朗摸了摸胸口，没找到烟，颇为遗憾地啧啧了两声，然后回头看向成才，从吴哲的角度看过去，袁朗分明是想要笑的，这样的结果，比任何一个戏剧都要跌宕起伏。
袁朗说，你知道在我是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最像你们中的谁吗？是你，成才，别惊讶。比吴哲更专注，比你成才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比他们都理智，你的路很长，比谁的都长，你会比许三多更迷茫，所以……如果这是你的路，你愿意来我们老A吗？
袁朗说完这话的时候，天空开始蒙蒙发亮，吴哲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连老天都要眷顾袁朗，让他的煽情变得如此的得天独厚。于是，成才哭了。
三多在战栗，成才在轻泣，他们紧紧抱在一起，连吴哲都觉得心口难受。
这是一个过于漫长却并非答案的话，但是就这样一句话打在不同人的心里却是不同的力量。
——人的一生就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
三多慢慢地昏睡过去，一直在疲劳作战的成才也闭了眼。袁朗看了眼后直摇头说看样子要我们两个人滑了。吴哲说队长你都休息那么久了，小生我可是一直在前线作战。
袁朗笑着拍了吴哲一脑袋说你忍心让你队长我一个人划船把你们运回去啊。
吴哲很冷静地看着袁朗然后耸肩摊手说为什么不呢队长？
说完这话，吴哲却还是拿了浆和他一起滑水。
这个清晨两人聊了很多，吴哲说我进了老A没准哪天就真把命给交代在这里了，不过这样也好，有多人能找到可以性命相托的战友呀，不容易了，也值了。
袁朗就嘿嘿地笑，也不吱声，偶尔嗯嗯哈哈俩声，到末了吴哲瞅他一眼说你今天怎么突然之间那么温柔。
袁朗说合着我平时还不够温柔啊。
吴哲回想起自进老A之后袁朗烂人使坏虐待骗人那一打子烂事，咽了口口水说队长你那就叫温柔啊。
袁朗挥挥手特不耐烦地说去去去，看见你就想削你，整天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吴哲说还有你袁朗不知道的事？
袁朗回头看着他，这个时候太阳开始升起，吴哲背对着太阳，整个脸埋在黑暗里，看不清楚，袁朗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看的很深刻也很认真，就好像要看一辈子那样目不转睛。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章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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