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十六章 仲恒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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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仲恒的呼吸一滞，僵硬地蹲在原地。“喵……”
男子循声望去，黑暗中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也看不真切，只当是猫，关了门进屋。雷彦心中暗暗好笑，说着别人怎么蠢，你自己不还是会上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当。所谓技术含量，应该要这样！使用他日近妖魔化的强悍轻功飘至花仲恒身后，花仲恒有所警觉地转过身，瞳孔瞬间放大——一张惨白的脸，面无表情地，视线空洞麻木地穿过他，射向远方。“阿…恒……”
“你……！”似是刺激过大，花仲恒下意识地拔剑。
“好狠……你好狠……连你舅舅我也要砍……”雷彦用颤声慢条斯理地说完这句话，满意地观赏着自己造成的震撼效果。
“彦，是你？”半晌，花仲恒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问。
“不然还有谁……”雷彦依旧是用那种半死不活的口气，说着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从那不明院落回到花仲恒屋内，花仲恒的脸色还有些发白。雷彦倒了杯冷茶，仰头饮尽：“阿恒啊，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不？说来听听。”
“不，没有。多谢好意。”花仲恒有些狐疑地看着忽然变得善良的雷彦。
“嗯？可是我看你最近似乎有很大的心事呢。”
“啊，没有。我很正常啊……何况，说了，你也帮不了我。”
“我帮不了的？”雷彦夸张地扬眉，“我说阿恒啊，难道你是看上我家小黑了才闷闷不乐的？啊呀呀，那我还真帮不了你了，你自己努力追求吧……是吧，小黑……你看人家都不鸟你……”花仲恒傻傻地看着雷彦脚边忽然显出身形的一只小黑狗。它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束手就擒地任雷彦抓着它的后颈把它拎到花仲恒面前。
“小黑，打个招呼。好久不见你小侄子了。”
“嗷呜——”小黑极不情愿地轻轻哼了一声。
“谁，谁看上这只小狗了！我，我才没有……”花仲恒忽然明白雷彦在说什么，气急解释。
“那你看上谁了？嗯，难道是美丽？你什么审美观！”
“去你的。别拿公主跟禽兽比！”花仲恒喊完，对上雷彦揶揄的神情，方觉不对，却为时已晚。
“哦，原来是那个红，绫，公，主啊……”花仲恒除了瞪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未来的侄媳还真是‘知书达理’‘温柔可爱’啊呵呵呵呵呵……”雷彦落井下石。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捆稻草，这一句话顺利让花仲恒情绪爆发。
“别瞎说了。她根本对我没兴趣。她眼里心心念念都是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花仲恒显然没有听出雷彦语气中的讽刺，不过雷彦也懒得纠正。
“哦？”适时地安静倾听，是雷彦得以与众人维持良好关系的一大原因之一。
“那男人是个旅人，没路费了在皇都嘉隆卖艺，好运被公主看上。”花仲恒没好气地说明。
“哦？卖什么艺，那个小姐会感兴趣？”
“好像是……和玉有关的。她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处处关注玉石……”
雷彦眉毛一抖，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那么，她有说过那男人长什么样么？”天哪，但愿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一身火红长袍，腰系数串玉石。据公主的随从说，长得极美。”花仲恒翻了个白眼，又低声咕哝：“哼，小白脸……”雷彦一边暗自感叹向来无比正直的花仲恒居然也会说这种话，一边暗叫不好，该不会真是……麻烦！天大的麻烦！
“算了，不说这个了。阿恒，你在那里偷听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伯伯花黎。”花仲恒停顿了一下，看向雷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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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个叫做花黎的男人，他是下意识地厌恶着的。
“这就是雷少爷？呵呵，真是个精致美丽的孩子……”这是雷彦跟着姐姐雷君怜刚来到花家的时候。那个男人笑容温柔地向他伸出手来——他的眸底一片冰凉，上边，覆盖着一层僵硬的笑容。“啪”地一声，向来随和没脾气的雷烟居然在花黎的手触到雷彦之前猛然拍开它，如同护卫主人的小兽一般，挡在雷彦面前，半弓起身子，一副蓄势待发的防备样子。雷彦疑问地对上雷烟的眼睛，刹那间被那种强烈的戒备和恐惧暗暗惊住……花黎身上，有让人讨厌的气息！
八岁的雷彦躺在病床上，一个男人低沉温和的声音在昏昏沉沉的脑海中起伏——呵呵，真是个精致美丽的孩子……身体因高烧而有些晃神，额头上被什么微凉粗糙的东西轻轻摩擦着，雷彦感到背脊一片冰凉，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呵呵，真是个精致美丽的孩子……
“……可惜，不及你的美丽……”
“……君怜，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能得到……”
“……君怜……”
“……毁掉……”
雷彦弹坐起身，胸口传来的剧痛和喉口火辣辣的感觉混杂着背后三九寒冬般的冷意，才察觉额上已被汗水湿透。压下心中的不安，雷彦试探地唤着姐姐的名字——无人应答！雷彦知道耳边的语声可能，根本，不是梦境！
雷彦从未遗忘过那时的恐惧，也不曾忽略过那时的自己心底强烈的恨意。这是从未想过要习武的雷彦第一次憎恨自己的无力，第一次羡慕有力量的强者，第一次，想要变强，想要强大到足够保护想要保护的东西。
从他出生开始，死亡的阴影就如影随形。因此，雷彦比任何人都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一切可能会危及到他生命的东西，雷彦总是下意识地抗拒。只有这一次，只是这一次，雷彦想要去冒险。
踉跄地下床，踉跄地扶墙步行至门口，雷彦不止一次咒骂自己这破身体。他深吸了一口气，年幼的雷彦用力推向与自己头顶同高的门。
几声巨响，雷彦的指尖还为触到门，门已向着雷彦的方向倒过来，勉强躲开，门板应声落地，而雷彦亦是脸色煞白。
“你……你打算……顶着那样的身体……做什么……”眼前的雷烟浑身是血背着雷君怜，断断续续地说着，血不断冒出来，洇湿雷君怜的裙衫，在雷君怜的惊呼声中昏迷过去。
……
“父亲，我要习武。”年幼的雷彦坚定地站在他的父亲面前，幼小羸弱的身躯，已然隐藏不住他浑然天成的锐气。
“彦儿，你身体不适合习武。过去一直要你练武，你都不肯。怎么……？你想想清楚，我不会强求你……”父亲雷震威严凝重的声音压下来，雷彦丝毫不为所动。
“我已经决定了。”雷彦的言语，莫名带着傲气，将雷震所有的踌躇一瞬间全盘否决，不容人质疑。“我成不了高手。但至少，我不想成为累赘。”雷彦挺直脊背，感冒刚好的他脸色有些苍白，然而说出的话语，却透着决绝。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十六章 仲恒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