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内人生》李可心

5、第 5 章

　　老牛的精神有些萎靡，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 。
　　“小罗啊，昨晚小才姥姥住院了，你姐照料一晚上了，我待会儿也要去，你送小才去幼儿园吧。”
　　“严重吗？要不我也去吧，还多个人照应”
　　“ 不用了，你帮我照顾小才吧，如果下午我没时间，你也代我接吧。”边说话人已经下楼了。 小才也有些懂事了，默默看着我。我牵起他的小小手，两个人慢慢下楼梯。
　　小才姥姥其实是个不错的老人，待我很好。老人家早年丧夫，一个人拉扯小才妈长大，也一直跟他们一家三口住在一起。平时没事老人喜欢包点饺子，蒸锅包子，做点小面食等，当然我也跟着享了不少口福。其实他们一家待我都不错，熟了以后我也经常去蹭饭，只身在外我早已经当他们是家人了。所以后来，当花卷姐姐要给我减房租的时候我说什么也不同意，我说就当我交的生活费吧。我想要正大光明的惦记姥姥的手艺。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挺健壮的姥姥，竟然生病了。
　　我有些伤感。想想现在去医院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先送小才，医院等下班后再去吧。小才念的幼儿园离家很近，走过一条街就到了。路上我特意逗他笑，小才却一直不说话。我知道小才是姥姥带大的，跟姥姥感情很好,他一定是害怕了。一直到了幼儿园门口，小才才抬起阴郁的小脸问我：
　　“阿姨，姥姥会死吗？”我不知道小孩子对“死”有怎样的理解。我只能蹲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
　　“姥姥不会死，姥姥只是病了，小才放学了姥姥就会回来了”
　　到公司已经8点半多了。刘姐不在，大概有业务吧。小铁也在招待客户。看着小铁递烟倒茶，谨慎陪笑忙的屁颠屁颠的样子，突然没了向他取经的兴致。默默的坐在座位上，想着昨天早上上班的时候还跟笑嘻嘻的姥姥打过招呼，晚上老人就住院了。人生真是无常啊！
　　妈妈也六十多岁了，不知什么时候也会——不敢往下想了。突然很想听听妈妈的声音。把包翻了个底朝天才想起昨晚手机被我肢解扔沙发上了。老牛不在，小铁正忙，我悄悄拿起了公司电话。小心翼翼的按下了那组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响了N声，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声音
　　“喂——”苍老有些沙哑却又透着无比柔情。那是我的妈妈，梦里无数次呼唤我的妈妈啊！我握着话筒的手有些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摸摸脸，早已泪流满面！
　　“喂，你找谁——难道——西子！是不是西子？”我突然没了勇气，慌忙扣了电话。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什么，到底想要做什么，只是突然好想哭一场。两年了，不管多孤独多难过我从没哭过，今天好想哭一场啊！
　　不顾小铁他们愕然的眼神，我抓起包冲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