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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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云锡眉头微皱，下属们顿时紧张，“主子可是觉得头疼？可要叫大夫进来看看？”
栾云锡摆手拒绝，他皱眉是因为他夫人被困在皇宫，而非因为身体不适，但想救回夫人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他还需要更多筹谋。“仔细讲一下这些年朝廷上发生的大事。”
“是！”下属松了口气，若只是朝廷，那这七年发生的事情都是蛮正常的，也不涉及那些让七年前的主子理解不了甚至头疼的事，“乐正三年，皇上从宫中逃走，失踪了数月。”
“难得，他终于明白自己只是个傀儡，不再跟我作对，而选择逃走了。”栾云锡颔首，高看了小皇帝一丢丢，要知道，小皇帝在他眼里，一直都是既浅薄无知又多疑凶残的蠢货，能认清自己的处境，都值得赞许一声长脑子了。
下属满心吐槽，主子你清醒一点啊！就是因为小皇帝逃离皇宫，你才在遇到他的女装之后喜欢他的啊！鬼知道一个皇帝，为啥易容之术能如此精妙。下属继续回答，“数月后，皇帝在侍卫单弘图和将军康卓的护持下返回宫中。”
“呵，还知道找外援了，可惜，只能找到这种从未听过名号的小人物。”
“主子……单弘图如今是侍卫统领，康卓也因护驾有功成了当朝一品大将军。”
栾云锡有些生气，“这些年，难道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培植势力吗？”
“自然不是，皇帝在返回宫中后，便立刻下旨意召川北王回京，与主子您打擂台，皇帝欲借川北王的势力，平衡朝局，希望主子跟川北王两败俱伤。”
“蠢货！我纵然大权在握，但总不会反了他去，若非他无能又心狠，我一放权他便想杀我，我何至于架空他？我一人把持朝政，至少他还能安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若换了川北王，虽说是过了几代，但川北王毕竟也是皇室嫡系血脉，真的让他赢了我，小皇帝这位置只怕立刻也要换人，同为皇家血脉，他坐的了，川北王就坐不了吗？”
夏越当了多年的摄政王府夫人，又生育了摄政王唯一的儿子，如今孩子还是太子，下属们其实心里也有些向着夏越，见栾云锡这么说，也忍不住替夏越辩解了一句，“虽说是驱虎吞狼之计，凶险异常，但对于那时皇帝来说，想来也是唯一法子。”
栾云锡看了下属一眼，没有反驳，而是道：“后来呢？”
“川北王反了。”
他就知道。栾云锡翻了个白眼，川北王一脉为何会常年驻守边疆，历代君王防的不就是宗亲篡位？果然，川北王一脉被困守数代，一旦得势回京，立刻就会剑指皇位。
“川北王围困皇城，捉了皇帝，是主子您救的驾。”
倒也合理，栾云锡想着，比起川北王称帝，还是在皇位上放个无能的废物更符合他的利益，这么想来，救小皇帝是他唯一的路。
“之后，川北王身死，您与皇帝关系缓和，君臣相得……”下属试探着回答。
“什么？”栾云锡捏了捏眉心，纵然他救驾有功，但以小皇帝的心性，只怕会更愤恨惧怕他才是，怎么就君臣相得了？而他，难道不会因为小皇帝召川北王进京一事，对小皇帝控制的更加严格，甚至直接让他称病不朝吗？怎么就君臣相得了呢？一山不容二虎，天下岂能二主？哪里有缓和的道理？他不理解。
“主子您还好吧？可要叫大夫？”下属担心的询问。
“无碍，只是脑子里隐隐有些阵痛。”
这还叫无碍？！下属慌了，他就不该提那些主子理解不了的事情，这个时候，就应该好好养伤的，可他也想不到一句君臣相得就能给主子整出头疼来，下属连忙冲出屋子，叫了在院外守候的太医进来。
“主子，您还是好好休息，如今一切都好，您养好了身体，才是根本。”屋内剩下的几人，连忙劝慰。
“也有理。”栾云锡深切感受到自己此刻确实不应该多耗费精神，比起操心，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太医连忙冲进来，一见栾云锡表情便立刻劝道：“摄政王，您这脑子已经坏了，可不能多思多想，需要多静养休息。”
栾云锡心里想骂人，今天他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你脑子坏了。
几个大夫围着栾云锡又细心诊治一番，还开了几幅安神养伤的药让人去熬，见栾云锡配合治疗，太医大着胆子提议：“如今摄政王需要静养，最好不要以国事烦扰，一切事务等伤好了再做处置，摄政王觉得可好？”
栾云锡听了下属回报，也知道他跟小皇帝此刻是‘君臣相得’，甭管这里面水分有多大，但至少说明朝廷局势并不紧张，他若是休养一段时间，倒也无碍。也就点点头，“应当的。”
众人都松了口气，他们真是怕脑壳坏掉的摄政王不好好养伤，弄坏身体，又不能评估如今局势，胡乱作为，搞乱目前的安定局面。
栾云锡服了药，很快沉沉睡去。
傍晚，御书房内，夏越召见了栾云锡见过的几个心腹和去摄政王府看病的太医，要他们把所有事情复述一遍。栾云锡此刻不便见他，但他又不能不关心孩子他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
还好，多年相处，再加上之前栾云锡多次跟自己的下属强调，夏越与他是一样的，都是摄政王府的主人，所以下属们也并没有背叛栾云锡的反抗情绪在，反而积极主动的将所有的对话都说了出来，还添加了不少关于栾云锡的神态描述。
跟栾云锡对话最多的下属拱手道：“陛下，主子一听到微臣说的君臣相得，脸色顿时就变了，似乎很是想不明白，最后甚至头疼起来，太医开了药，主子才睡了过去。”
夏越拧眉，这着实麻烦，不能提起超出栾云锡理解之外的事情，可是他从乐正三年性格大变，以至于跟栾云锡谈了恋爱还结婚生娃这事，只怕更超出栾云锡的理解吧。
夏越想了想，“我与摄政王的事情，你们要守口如瓶，他若问起，便只说是我扣押了他夫人在宫中，正陪着太后礼佛，如今我与他能君臣相得……”夏越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笑，“便是因为有他夫人在宫中的缘故。”
既然栾云锡这么想，那就让事情这么发展好了，总好过让栾云锡觉得局势发展不合理，进而多思影响养伤，夏越决定按照栾云锡的猜想补充故事漏洞。
“是，臣等遵命。”众人拱手行礼。
夏越又想到什么，托腮继续道：“摄政王向来多智多思，喜好掌控全局，只怕不会这么轻易接受自己受制于人，若他有什么其他举动，你们要及时传信我，记住，事无巨细。”
下属们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是。”皇帝是主子的夫人，太子是主子的儿子，听从天子之令，而暂时哄骗欺瞒脑子生病的主子，不算背叛。
“太医，可想出什么好的治疗法子了？”夏越将注意力转向站在一旁装木头的大夫们。
太医后背早就冷汗津津，头颅之伤向来复杂难解，谁能保证一定可以治好？再说伤了的又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万一他在脑子坏的时候随便下点什么命令，便会影响如今安稳度日的天下臣民，更何况他还是皇夫，治不好摄政王，不用摄政王自己出手，皇帝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太医院，还是那句，纵然皇上性情温和，但也挡不住枕边人重病难愈带来的痛苦愤懑，万一就找太医院麻烦呢！
太医上前回话，“回禀陛下，如今摄政王伤重，可先行让摄政王养好伤，若是自然能养好那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伤愈之后可以靠重建近七年的记忆场景来刺激摄政王恢复，许是有效的。”
“许是？”夏越挑眉。
太医咽了咽口水，“摄政王眼耳口鼻都无碍，且四肢活动自如，脑部应当没有重创，只是重击过度导致的失忆，有极大可能是能恢复的。”
“极大？”夏越再次反问。
太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微臣……微臣……”太医到底不敢说出保证的话来，治不好摄政王最多自己死，若是犯下欺君大罪，那说不定就是一家子一起死了。
夏越定定的看了他半晌，“好好治疗摄政王，太医院数位太医都是家学渊源的大夫，想必身边也有很多亲朋故友善于医术，能用的就都用起来，治好了有功，若治不好……”夏越沉吟了下，“那朕就把整个太医院换掉。”
夏越是现代人穿越而来，自从坐稳了自己的位置，就不在苛求自己用古时皇帝的自称，但他下令的时候，却依旧会自称朕，以示此为口谕，太后曾经说过几次，但太后到底非夏越生母，又不掌权，只是普通深宫女子，夏越不听，她自然也没办法。
夏越本意自然是若治不好就换一批新的太医，老人统统回家养老，但这话听在太医耳中，却无法肯定是这个意思。皇帝即位多年，除了前头几年显出了几分暴君趋向，后面也许是经历了朝廷动荡，性格逐渐沉稳仁和，渐有仁君之态，可夏越也并非不会杀人，昔年皇族中川北王一脉，便是皇帝亲自下令诛灭，这话可以说是让他们告老还乡，也可以说是取他们项上人头，全看最后摄政王的治疗情况而定。
太医连忙行礼，“臣必竭尽所能，治好摄政王！”
夏越没理他们，转而道：“来人。”
“陛下。”有侍卫从门外走进来行礼。
“张贴皇榜，说宫中有贵人因伤及头颅导致失忆，寻访天下名医，若能治好病人，赏一万两黄金，赐太医院院正之职。”
“遵命。”侍卫领命而去。
龙椅下，跪伏着的太医院院正一句话也不敢说，脑袋贴在地面上，汗水浸湿了衣衫。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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