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之恨》红酒可乐

6、第六章

　　面对被打得落花流水的货轮，凯瑟斯坚持要索取卡罗西亚的尸体，杰德仿佛是早就知道这事，为了避免尴尬的局面就采取了一条捷径来堵住洛奇的嘴，罗夫拽着那女孩的胳膊一把就拎了上去，海盗船上的人紧握着火枪，在防止他们趁火打劫之余让杰德好好去平息凯瑟斯的心情，毕竟死对头也是有情分的，虽然这次只是表面功夫而已。

　　“回去吧，他不能杀你，对于他来说，你是唯一一个有航海经验的人。”杰德挥了挥他的三角帽子，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我不怕这个，杰德，只是我真正的损失你一辈子也还不清！”
　　“既然还不清”他挥手示意舵手返航，“那就让它永远欠下去吧！”

　　凯瑟斯没说话，他知道这样的祸是谁都躲不过的教训。玛洛公司的船遭了洗劫，为保性命他不得不失落地带着一船的人和被浸泡了的雪茄烟返航回岛。同样，杰德也要马上离开，天开始蒙蒙亮了，海上夜巡的最后一拨人早早地撤退后的仅一小段时间是安全的隐蔽时间。两艘船朝着不同的方向散开了。

　　洛奇光一天就被打了两次麻醉药，这对他本来就不太聪明的脑子或多或少有伤害，杰德打算待他醒了以后再耐心地给他们讲述所有的事也不迟。

　　“船长！我们朝哪个方向走？“舵手疲惫地问道。
　　“朝原路返回，只要远离这条该死的航线就行了。”杰德望着眼前茫茫的大海，很清楚根本没有什么原路一说。他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回头走向他自己的房间里。
　　“斯坦先生，请你过来一下好么？”杰德对着镶着碎玻璃的窗外的一名水手异常客气地说“顺便，把你手里的白兰蒂递给我，谢谢。”
　　一名短小精悍，长相很滑稽的胖水手走进来，红着脸把已经喝了半瓶子的酒放在杰德的桌子上。

　　“船长。”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盯着斯坦的眼睛，却看不出来他的表情。
　　“知道，船长，死了很多人···”斯坦编了一句谁都会说的谎话。
　　“你刚才在哪儿？”杰德忽然转过身去面朝一颗钉在墙上的精致鳄鱼头问道。
　　“我···我在甲板上。”斯坦有些结巴。
　　“刚才我救了几个人？有多少人是被自己人打死的？”
　　“我···”
　　“你刚才到底去哪了？确切的说，你在我的仓库里干什么呢？偷了多少东西？”
　　斯坦圆圆的脑袋上渗出层层汗珠来，这么多年他似乎还不太了解杰德那双有蜻蜓眼睛功能的眼睛。
　　“我什么也没偷，船长，我避雨去了。”他故作镇定地回答。
　　“很好，你去把亚历山大和奥利克叫过来吧。”杰德还是没有回头。

　　斯坦有些害怕地出去朝着甲板另一端那两名粗壮的力量型水手走过去，和亚历山大好像很熟悉地笑呵呵地说“兄弟，你们谁帮我隐藏一次这回的祸，我就给谁一袋金币。”

　　亚历山大轻轻用胳膊勒了一下斯坦的脖子，轻蔑地对他笑，让他双脚离地咳嗽了一下。奥利亚克便是从来不正眼看斯坦。

　　麻醉剂的药效能让人失去物质上的知觉，但却麻醉不了精神上的折磨，这仿佛又加深了洛奇的恐惧，因为他醒不过来，一次次梦里的煎熬让他体验了真正的痛苦，好在他是能把这些和肯尼莱斯联系在一起，努力让自己觉得遇上的这些都是值得的。在梦里哭的很厉害的人回到现实却没有一滴眼泪。

　　洛奇被梦境里的惨状第三次惊醒时才完全醒来，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和自己的妹妹很像的女孩伊贝娜，他强忍住和梦里联系到的卡罗西亚的死的眼泪，主动去跟她说话，从伊贝娜的眼神和语气中，那些自信的感觉和博学多闻的话语很自然地显露出来，而且从没有给人一种无地自容的尴尬，洛奇很喜欢和这样的人聊天，但这个不好的时间，不对的人让他没有心情。比起和她继续聊天，聊双方谁比谁更悲惨还不如直接去找船长。

　　两个体形彪悍的水手推着斯坦走进杰德的船舱，船长静静的坐在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话：“你们两个给我打他。”

　　“什么？船长！”斯坦的脸色马上变白了。

　　亚历山大先是犹豫了一下，转身就被象抓到机会了的奥利亚克打在斯坦鼻子上一记拳感染了，斯坦顿时喷出了鼻血，他便又一脚踹在斯坦那条短粗的腿上，有东西从他的口袋里跳出来，调皮地砸在地上，一颗钻石，亮晶晶的。

　　“好小子！”亚历山大气急地一拳打在他胸口上，一枚幸运金币从他领口蹦出来，船长能清楚地分辨出这些能给他准确无误地带来好运的金币与其它东西碰撞的声音，那些与众不同的，清脆的叙述他独有的故事的声音。

　　“背着我们偷东西！”一个脆响的耳光狠狠地煽在他左脸上，从右耳朵里飞出一颗浑圆的珍珠，奥利亚克胳膊肘敲在他脊柱上，从袖口分别弹出来一串串名贵的价值连城的翡翠项链。
　　“还敢找我们求情！”又一记耳光煽在他的右脸，马上又从左耳朵掉出一枚纯金的爪哇戒指。他们扯下来他的T恤，无数金币顿时哗啦啦地从内衣口袋掉落，暴露无遗地洒了一地。没等他站稳就马上被绊了一跤，重重地摔在地板上，两脚腾空时从靴子里又小溪般地流出两条黑线，全是被串起来的一颗颗12万美金的黑钻。最后，两个人用力砸了一下他的圆脑袋，竟从他嘴里吐出一个拴着镀金锁链的宝箱钥匙，当当当地像狗找主人一样蹦到了船长脚下。

　　“好了，别打了。”杰德弯腰拾起那把钥匙，走过来看着坐在一堆金银财宝里的斯坦，他鼻子下的两道血流和他红通通的脸上两只乌眼青很是匹配。蓬头垢面，不停地喘气。

　　船长笑了一下，在他面前晃动那把钥匙，“避雨？这就是你所谓的雨伞吗我亲爱的同胞？”
　　`````几小时后```````

　　“啊”
　　咣当一声斯坦被一群海盗们重重地摔在绑在海盗船边缘的一艘小汽艇上。
　　“不，船长，别赶我走！”斯坦做着无力地哀求。
　　亚历山大拎着一大包行李笑着对着斯坦的脑袋扔了下去，“终于能让这个汽艇派上用场了！”船上一群群幸灾乐祸的海盗嘿嘿地朝着斯坦笑。

　　“船长，求求你千万别把我交给警察，我给您做一年的苦工，一分钱都不要的苦工。别赶我走！”船长站在桅杆的尖端上，一只手扶着拴上帆布的绳子，另一只手拿着望远镜眺望远处茫茫的大海，迎着海风，根本不理会斯坦的恳求，他宁愿去听海鸟的叫声。

　　“托里！把这个叛变的疯子送到最近的海岸城镇上去，这儿附近十几英里处有个小岛，还有，别让他趁机逃跑或者跟回来。顺便把他告发给警察，拿上他的犯罪记录。”杰德还保持着拿望远镜目视前方的姿势，准确地把东西都扔给了托里的位置。

　　托里拿了罗盘，能与船长保持联系的羚角和斯坦的犯罪证据跳进汽艇里，挎在肩上一把双杆枪，坐在船尾。

　　“船长，再给我一次机会！船长！”
　　“你已经第三次偷钱了，快滚吧！”船上的水手很期待有一天船上能少了斯坦这个人似的。
　　“杰德！杰德船长！”随着汽艇发动翻出水花的声音，斯坦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夜色降临，船上的水手们都有些莫名的疲惫，所有人纷纷坐在甲板的边缘处昏昏欲睡，杰德和其中一名船员西奥在驾驶舱里还在那张平平整整地铺在桌子上的地图比划。

　　“船长，我们接下来几天不能继续走了，仓库里近于什么都不剩了，而且先不提其他水手的体力怎么样，我们救上来的那两个孩子怎么办？”西奥抬起头问道。

　　“别担心西奥”杰德把圆规递给他“没事先把四周的距离精确地测出来吧。”
　　杰德走出来，关心地看了一眼甲板上的那些人，那些从来只为自己服务的忠实的人们。他刚刚转过一架梯子，就跟那个战战兢兢的洛奇碰到了一起，杰德舒展了紧锁的眉头，笑了笑看着跟在洛奇后面的伊贝娜。

　　海面在这夜幕黑色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的平静柔和，一点波纹都没有，托里和斯坦的快艇激起的水花被衬的格外醒目，那声音也比平时似乎更悦耳，斯坦始终保持着开船的姿势，托里坐在后面有些抬不起眼皮了，在这类似催眠曲一样的节奏里。斯坦在前方扫视一切他觉得能趁机逃跑的东西，可眼前除了远处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海岸线以外，就是茫茫的海水。

　　直道对面的小岛连轮廓都渐渐清晰时，剩下的路程似乎转上几圈都能数得过来之际，斯坦想破了脑袋，终于想出来一个让他自己听了都想回避的主意。

　　“托里，你累不累啊？”斯坦故作轻松地问道。
　　“好好开你的船！”托里吓了一跳，突然抬起沉重的眼皮。
　　“好吧好吧，我只是想歇一会儿。”
　　“到对岸再歇，进警察局在睡觉，没人会拦你。”托里撑了一下枪杆。
　　“为什么这么残忍，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能对彼此宽容一点么？”
　　“不能！”
　　“我的意思是，托里，我们一起到对岸谋生，我保证你能在那能比跟着杰德赚得多。”
　　“你少说话！你少说话行不行！”听他这么说，托里有些起火。
　　“既然你不同意，那好吧。”斯坦笑了一下。
　　“那哥们儿，我想上厕所。能不能别拿枪指着我？”
　　“就地解决吧，我不介意，只要你不离开这快艇，随你怎么折腾！”托里有些不耐烦地把头转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