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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以身试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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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银安全归来,并且带来了一大筐的不知名草药。把筐子一甩,立刻躺倒在一旁的简易铺设的“床”上,打定主意不鸟羽岚了。
羽岚拿过筐子,从里面取出一绿色草本植物,拿到鼻子边嗅了嗅,就毫不忌惮地取下一片放入嘴里,细细地咀嚼,似乎越咬越兴奋,不断地扯下,一片一片地送入口中。最后,一株植物就这样消失了。
吃完后,羽岚挺回味地说:“嗯……味道还可以,就是有点酸。填肚子还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摆出一贯那个笑容,却让全场冷了几度。
琉城忍着没暴发,十分有学者心态地拿起了一株,仔细端详研究了许久,谦虚地问道:“这东西是什么草?我都没见过。有点像蕨类,但又不是蕨类,株矮叶绿的一年生草本植物?能治病么?”挑了挑眉头。
羽岚笑道:“没,我也不认识这东西,但我知道它能治病就是了。”
琉城讽刺道:“哦?这么说,你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咯?那你还拿来治人?要把人家给治死了咋办咧?”
羽岚正笑着待要回话,一边“床”上传来了丝丝悠悠然的声音,“这草的药性形态特征都很似李时珍《本草经》上的蛇脷草。他肯定晓得,只是不确定,于是他就不说啦,骗着你好玩呢!”
羽岚白了小银一眼,转而向琉城道歉,并摆出一副有教无类的样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教坏小孩子而已啦,这东西我也不太确定。不过根据《本草经》描述,‘蛇脷草性酸甘,墨绿色,有毒。据地农曰:凡蛇鳝过此草,皆生疮发脓,皮开肉绽而亡。今人若误食,少量,会腹泻不止,或烧热全身;大量,不及时治理,轻则双目失明,全身若火烧,重则瘫痪,终身受火毒攻心。更有甚者,内脏灼烧翻裂而亡。’但后来人编的医书,又有不同。”
看琉城听得入神,已经达到了目的,微微一笑,咽了口水,继续道,“现在的人写的医术,则是如此:蛇脷草,本名白花蛇舌草,为茜草科耳草属植物。性味归经:甘、淡,凉。入胃、大肠、小肠经。主用清热解毒,利尿消肿,活血止痛。用于肠痈(阑尾炎),疮疖肿毒,湿热黄疸,小便不利等症;外用治疮疖痈肿,毒蛇咬伤。可煎服。也可外用适量,捣烂敷患处。”
琉城不禁问:“这么神奇?难道过了这么多年,这草由于什么环境改变导致了功用也改变了?变异了?”
“这个,我不清楚,就拿来试验了一下。估计我遇到了前面那种蛇脷草了,舌头有点发麻。”羽岚笑着伸出舌头来,像小狗一样喘气,十分讨打。
琉城关心地看了看,小心地问道:“你没事吧?如果是毒药,那怎么办?”
羽岚邪邪地笑了,说:“凉拌。”
语毕,他拿出刚刚住装毒液的瓶子,打开,伸手进去沾了点毒液,往嘴里送。
琉城刚想白他,突然发现他的异常举动,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打掉他的手,却已经来不及了。恼道:“你要干什么?自己的生命不珍惜没关系,可人家还要活的!你死了,叫谁来救他们呀?”怒目发出要吞了人的金光。
羽岚指了指那边睡得正酣的小银,说:“我这不是来救人嘛?既然不懂药,就要以身试药的啦。虽然我没有神农氏炎帝那么厉害,不过这东西怎么也毒不死我的,放心吧!大不了就是晕了罢了。要是我倒了,他来治就可以了。”
琉城颇感惊讶地看了看小银,理了理思绪,的确,刚刚一语道破花羽岚骗人的,也是他。这么说来,他也不简单了?
羽岚笑笑,晃晃脑袋,似乎有点晕了。不过他强撑着,依然露出杀死人不要命的笑容。他的笑容总是那么淡定,让人心情再糟都会平伏下来,都会豁达起来了;他的笑容总是充满活力,让人的心神再萎靡都会为之一振。
不过,这笑容仅为昙花一现。笑了没几秒钟,整个人立即瘫软倒在一旁,晕了还能保持笑容,真是“功力深厚”啊!
琉城十分担心地去摇了摇他,“嘿,醒醒,醒醒!”摇了半天,那人睡得不亦乐乎,雷打都不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去找他刚刚指引的另一位医术高明的家伙。怎知正拖动了腿,铺上那家伙似乎在说梦话地支吾起来,自言自语地说出了治疗之法。
“取蛇脷草液些许……配上……蛇胆汁,加之昨天肚痛药的树叶……绿色的,研磨出汁液……再……放上点烈酒,文火煮……五分钟左右,内服……”嘴唇动了动,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取少许蛇脷草液,配上烈酒,涂抹伤口处……外用。”
之后,他就一直重复,比复读机还要清晰。
小银坐了起来,叹道:“这家伙还真是敬业爱岗啊!就算睡着了也不忘工作!值得推崇。你照他那样说去做就可以了,有什么问题再来烦我。我很累,睡一会先。他那,没什么大碍,不过两种毒中和一下,成了类似蒙汗药的东西,睡一会就好了。也好让他好好地休息休息,免得累坏了啥的……”越来越小声,最后无声化了……
琉城摇摇头,只好考验一下自己的医术是否“高明”了!
还好羽岚有先见之明,首先支出了校花榜老六的“大妈”刘倩,让她好好地守在帐门口,不让别人进来,没叫她也别进来。思考一下,一座大山挡在帐门,就算是愚公也得移他个子子孙孙,何况是智叟们呢?个个都好奇地不得了,个个都把头伸得比长颈鹿还长,可惜就是看不着。帘子被放下来了,里面的情景外人无从得知。
琉城少了一层心理压力,自然事半功倍。不一会儿,就把东西给弄好了。出去把药给煎好了后,端回来,喂上。再用烈酒仔细地给他们清理伤口,几位美人都不禁皱上了眉头,估计感觉也不好受。最后再小心翼翼地把清凉的外用药涂抹在伤口处,一抹,出事了。血哗啦呼啦地流,黑色的血液按制不住般涌出,血腥味跟药味顿时蔓延了整个帐子。
琉城暗叫不好,忙拿出包里的药用纱布,吸血,吸血。直到黑血流干,红色血液才比较缓慢地流出,浸染着纱布。血流速度显然下降了不少,渐渐地,止住了。
琉城如法炮制地给所有人上了药,累了满头大汗,心中虽有疑问,但猜测地也八九不离十了。于是就十分好心地没有去劳烦那位睡得正酣的人,回头来看了看花羽岚。花羽岚依然保持着那笑容,不过苍白,有点落寞的感觉。
回过视线,回到了同样苍白的雪竹身上。雪竹的额头微微染上了汗珠,白白的肌肤似乎因为喝了带酒精的药物而显得红润。冰山美人终于还是有化的时候。她似乎在作美梦,嘴角处微微弯起,与花羽岚的不同,她的显得更加纯真自然,如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亵渎的感觉。同时,她的刺猬般的坚强依然消失殆尽,剩下的,仅仅是一种单薄,以及一种莫名的让人想要拥抱的诱惑。
琉城盯了片刻,傻傻地笑了一下。拿起身上的小手帕儿,帮她细细地擦了头上的汗珠。在眼角,鬓角等地方,显得分外小心,怕是一不小心就熔了一般。顺手地,帮她理了理长发,显得更加脱俗,而非像个疯婆子……
接着,琉城就拿了一块抹布,沾了点儿水,为东方凌、东方磬擦了擦脸儿,抹掉汗水以及一些分泌物,尘埃物质。跳过莫省,正准备也为昏迷中的花羽岚擦时,却被一只手抓住了。定睛一看,原来羽岚醒了。
羽岚皱着眉头,吸吸鼻子,恶心道:“这布干啥的?怎么这么一个臭?臭里还带着酸?快比得上你几天没洗的臭袜子了!”
琉城开始有些欣喜,但后来见自己这么好心帮他擦汗,他竟然……十分郁闷之余,又发现一个事,立即辩解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几天没洗袜子哈?而且我的袜子是不会臭的,哪里像你?”说完,一个很恶心的样子从上到下扫视了羽岚,并且打了个寒颤,表示很可怕的样子。
羽岚不置可否,但笑不语。过了半响,坐起来,假恼道:“哼!偏心!跟你老婆就拿自己的小手帕儿擦擦,跟我们就用酸臭抹布。真的是有异性没人性哈!呜呜~!我以后不回答你问题了!”
琉城赶紧跳起,慌忙地否认道:“喂喂!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哈!什么我老婆?我跟她是清白的哈!你传出去人家说我不要紧,我脸皮厚,要说她?你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哪里经得起人家的侧目?到时闲言闲语,三姑六婆你一句来我一句,越传越离谱,搞到人家姑娘家没人要,难道要我啃?又或许她太聪明了,觉得正好敲我一笔,哭着脸来找我,到时逼婚了怎么办?再者,如果她一个想不开,搞什么自杀的,那不是毁了一个好好的姑娘家么?你应该没那么白痴吧?”
羽岚笑得更奸,凑到他耳朵里说:“说这么大声,小心她听见了,甩了你。隔墙有耳,到时人家说,就不要怪到我头上来了。你怎么那么容易就激动啦?一点都不像你,爱情的魔力真是伟大啊!你说那么多,说到底,都是怕我说七说八而已,你放心吧,我不是那么八的人。你们慢慢来,不急不急呵!”
‘你就是那样的人,传说中我的八卦消息大部分都是你告诉我的。我告诉你的八卦消息几分钟之内全班都能知道,你还敢说你不八?’琉城心里想着,继续对他哭腔道:“你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啊?我跟她真的没什么的!你不相信,等她醒了我们对峙怎样?”哼,买定了你不敢。我看见了,你喜欢雪竹,所以当然不会在她面前丢脸啦。
花羽岚果不其然,想了半响,才说:“不用了。你骗不了我。呆会她肯定会跟着你一起来骗我的,我才不会那么傻,费那个功夫。”
琉城默。你喜欢人家就喜欢人家啦,吹你就会。死不认账哈!“我想人家姑娘家的,比较爱干净,当然不能用这酸臭的抹布给她擦脸吧?于是,就近原则,拿了我身上带着的一条手帕仔来给她擦咯。这个都给你编成故事,还不如去写小说?”
羽岚把脸板得更厉害些,半恼道:“哦,人家姑娘家就知道要干净,我就臭男人对吧?就不用干净对吧?我不洗澡估计都没有这条抹布那么‘干净’啊!”
琉城被他这么一窒,无语了。过了很久才找到什么可以反驳的,“嘿!你都会说人家是女的?身为男人,就有义务Lady First啦!我们男人当然要保护好女的啦。你吵什么吵啊?看不爽啊?不爽就做女的啊?笨!我对女的才怜香惜玉,不好意思。”
羽岚呆了很久,有点危险地看着他,半响没有说话。琉城也发觉自己的话似乎不对劲,对方似乎火了,由于面子问题,不能退让,由于某个问题,更不能让步。于是,把眼睛转到别的地方去了,不理那只眼睛发红的狮子。
一个声音,打破了这尴尬危险的局面,迅速瓦解了两极格局。
“啊……不要,不要……啊~~”一个有点幼稚的声音响起。
两人的头“唰!”地转了个弯,眼睛直视东方凌。这孩子,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满脸的豆状汗液,浑身打着寒颤,口中喃喃,似乎很害怕的样子。估计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哎,这孩子,也是的,太小了!
羽岚连忙跑到他的身边,半跪着,试探性地把把脉,再看看脸色。最后,他的头伸了过去,伸出了舌头……
“嗯……不要,哈哈……好痒啊……哈……”东方凌又笑了起来,眼泪不知是刚刚吓出来的还是现在笑出来的直冒。
羽岚抬起头,咂了咂嘴,吐了一口口水……转而对已经呆若木鸡的琉城说:“没事儿,只是作恶梦抽泣而已,没什么大碍。你看,都是你,拿一条擦脚的抹布给人抹脸,搞到人家现在做梦都不好,你呀,害人不浅啊!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琉城不想再狡辩,只是对方才羽岚的举动十分震惊,这家伙……竟然拿舌头去舔人家的……恶不恶心点啊?还说自己拿洗脚抹布去……他比这还变态个几倍啊……
出于学习的心理,继续十分谦虚地问:“岚,你刚刚是在?”
花羽岚坏笑道:“吃豆腐……”
“啊~!”一条抹布兜头兜面地飞了过去……
一闪,抹布飞了出去。
花羽岚正想破口大骂符琉城,却看了看方位,不对,不是琉城。那,是谁呢?看这个角度,莫非是……
慢慢转头,只见一个鞋子飞了过来。Oh ! My god ! Nike的鞋不是用来飞的!敏捷地反应性地把鞋子接住,不料另一只又飞来了。
放下鞋子再接住,OK!送一只没用,送一双就可以拿来穿了。
慢慢抬头,发现一只疯狂的狼在四处寻觅可扔之物。若非被子太轻,估计也飞了过来了……若非小孩子太重,估计东方凌要来个抛物运动了。
果不其然,怒火来自刚刚吸毒的东方磬。由于没有直接毒素侵染,毒物是从消化道进入人体的。在传输过程中,毒性早都大打折扣,胃酸也有消毒作用的啊!若非如此,此人怎么可以独自来到公孙婆婆家不倒呢?
知道自己错了,羽岚开始道歉,但仍然挂着那个迷死人不赔偿的笑容。现在看来,有点不知悔改,调皮捣蛋的味道了。“对不起,刚刚我是在跟琉城开玩笑。我那样做的原因是:中医看病靠‘望闻问切’,由于某些原因,还得‘尝’。关于这个‘尝’,不仅仅是以身试药,还有尝病人的排泄物。汗液与泪液算是排泄物的一种,固然可以用来判断病因,而且还是很准的。”
只见那人脸别向一边,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那校长您的玩笑也开得太大了!”
花羽岚观察了片刻,挪到他身前,用双手托住他得脸颊,拧了过来,使其与自己对视。默而不言,依旧摆出了迷死人不要脸的笑容。初时,东方磬呆了。然后他的脸渐渐红潮侵染。最后他倔强地拧头,摆脱了羽岚手地束缚。
羽岚定定地说:“如果你因为这样而恨我,那就恨吧。不过如果你是恨我这个人,那没所谓。但如果你恨我这个医生,就是对你的身体不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也就是一种不孝。但如果你恨我这个校长,就是对你的事业不敬。校长即君,那也是一种不忠。你要做一个不尊不孝不敬不忠之徒么?”挑挑眉,挑衅道。
东方磬恶狠狠地又盯了回来,盯不到两秒又转移视线,怒气似乎消了一把,“如果你把我弟弟治好,我就既往不咎。你对我怎样都没关系,但希望你不要对我弟弟有什么非分之想。谢谢。”和盘托出,目的如此……
羽岚傻了片刻,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以为我是……那个……哈哈,我……我不是那个……啦。不要误会啦,我跟阿晴不同的,呵呵。”接着,捂着肚子狂笑不止,笑到肚子有点痛,失声了,眼泪狂飙。
东方磬的脸又红了起来,越笑越红,越笑越红,很想爆发地说一句:‘你笑够没有?’但始终忍住了,只平淡地说了一句:“不是就好,希望你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但我也希望你永远记住我的话……谢谢。”
这回琉城也笑了,羽岚笑得更加是……老泪纵横了。
停住了狂笑,抹了抹脸,继续给几个人把脉,叫琉城写了些单子,收了起来。起身,出去,准备去找那阿晴。
出去一看,才发现时过境迁,已经快日落西山了。刘倩在帐门口打瞌睡,围观人群散尽,都去开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