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语歪传》无繇可医

16、那个万人迷老板

　　【零】

　　你是个租书店老板。

　　身怀绝技，武功高强，能一拳打穿合金板，信奉真理只在大菠萝的爆炸范围内的那种老实小本生意人。

　　如果不是某些人的存在，你本可以快乐地当一辈子的咸鱼。

　　【一】

　　夏天午后，阳光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高温使视网膜捕捉到的景色都产生了些微扭曲。

　　铺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的巷子在树荫遮挡下偷得几分凉爽，巷口右侧的桂树旁，一间租书店门扉半掩，空调的凉意泻出门缝，留住了从此地经过的每一个行人，一跃成为整条巷子生意最好的店铺。

　　然而这么热的天，也没几个人会从这儿经过。

　　租书店内，你坐在柜台后的沙发椅上，双腿交叠着架上桌面，仰着头好像睡得很熟。

　　日光照进窗户，你嫌光线太刺眼，随手抓起一顶不知道啥时候买回来的草帽盖在脸上，胸口规律起伏，气息悠长。

　　龙井虾仁走进租书店，看到的便是你这样不拘小节的睡姿。

　　他皱了皱眉，却有意识放轻脚步，不想打扰你。

　　龙井虾仁是个茶艺师，在巷子对面，隔着一堵墙与你“面对面”开了间茶艺馆。因他技艺了得，又长着一张俊颜，所以茶艺馆生意非常不错，即使在这种大热天，客人也络绎不绝。

　　可他性格淡漠，脾气略显古怪——单指做生意——每天只接待五位客人，逢年过节还闭门谢客，令许多同行气到抠脚。

　　龙井虾仁做生意不走心，倒是每天都会到你的租书店打卡，从你开业至今，日日登门，风雨无阻。

　　为了留住这位大客户，你还专门亲手制作了一张“会员卡”，以黑色木板薄片制成，上书两字——“九折”，字迹龙飞凤舞，潇洒飞扬。

　　龙井虾仁收到会员卡时表情非常精彩，若非那两个字写得风骨遒劲，有大家之气，只怕早就被他甩回你脸上了。

　　租一本书一天五毛，打九折跟没打有什么区别？

　　绕过门前的板凳，龙井虾仁走到书架间，在数千本旧书里寻找茶道相关的书籍。

　　好不容易发现一本唐代陆羽所著的《茶经》，他伸手去取，宽大的袖摆不知何时挂到了钉子上，一抬手，袖口便拉出一条长长的裂缝。

　　龙井虾仁喜着古装，尤其是魏晋风的宽袍大袖，即使再热的天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平常呆在茶艺馆里还好，可出门之后极不方便。譬如现在，他就损失了一件价格昂贵的大袖衫。

　　龙井虾仁扫了袖子一眼，全不在意，从钉子上取下袖摆后又要去拿《茶经》，这时，一只手越过他头顶，先一步将其拿走。

　　“喏，你的书。”你打着哈欠，把《茶经》递给他。

　　龙井虾仁刚一转身，便和你四目相对。

　　书架间的过道狭窄，同时站进两个人会十分拥挤，你与他面对面站着，你能数清他睫毛的根数，他也能看清你眼中映出的自己。

　　素来淡泊的茶艺师面颊微红，几乎和他发尾的粉色相同，接过《茶经》便退出外面，冷声道：“我说过，我不喜和他人太过接近，下不为例！”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相对温和的“多谢”。

　　你没来得及看见龙井虾仁面上的红晕，他说话时又是背对着你，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还带了几分恼意，你以为他真的生气了，挠挠头道了句歉。

　　“抱歉啊，我下次会注意，绝不靠近你身边三米之内。”

　　你不想失去这个大客户，因而说得格外诚恳，然而龙井虾仁非但没有因此感到高兴，周身萦绕的气息反倒更冰冷了。

　　你一头雾水，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在看到他袖口处被钉子划出的裂纹时自以为找到了他生气的原因，立刻忍着肉疼说道：“那什么，你衣服被书架钩坏了是吧？别生气，我……大不了……赔你一件。”

　　龙井虾仁眯了眯眼。

　　这件大袖衫很贵，是贵得让你连价格都不敢看，生怕心肌梗塞的那种。

　　龙井虾仁自不会叫你花这么多钱给自己赔一件衣服，但他又很想得到你送的“礼物”。多番思忖之下，他心生一计。

　　“我回去将衣服的链接发给你。”

　　“好、好的。”你苦着脸点头，完全没发现龙井虾仁眼底的笑意。

　　出了租书店，龙井虾仁给某个黑客好友打电话，让他帮自己弄个临时网页。

　　“什么玩意儿？淘宝临时页面链接？你是在侮辱我吗？”黑客好友气的跳脚。

　　龙井虾仁薄唇微动，报了个价格，那边立马气顺了。

　　“请务必多侮辱我几次！”

　　……

　　你等了十分钟，等到了龙井虾仁用短信发来的购物链接。

　　你鼓起勇气，哆嗦着手点开那个或许会让你连吃三个月土的链接，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令你心绞痛的数字，没成想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

　　二十五元一件大袖衫，清仓大甩卖，买一送一！

　　“……”

　　你点起一根烟，陷入沉思。

　　是我的眼睛有问题，还是卖家的脑子有问题？

　　你思考了很久，最后截图给龙井虾仁发了条彩信：确定是这个没错？

　　那边很快回了个言简意赅的“嗯”。

　　看不透，大佬的生活真是叫人看不透。

　　你碾灭一口没抽的烟，下单付款一气呵成。

　　晚上，你就收到了两件一模一样的大袖衫。

　　你再次陷入迷惑——x通的物流速度已经快成这样了吗？上回不是同城寄个书都要两天？

　　茶艺馆内，龙井虾仁看着页面上显示的“已签收”三个字，以扇掩面，遮住微微弯起的唇角。

　　明日便是端阳，他想着，不如就将与这大袖衫搭配的其他衣服送你一套，再和你穿上相同的衣服，出门同游吧。

　　【二】

　　佛跳墙，一位公司市值百亿的万人迷总裁，住在你对门的你的邻居。

　　你始终想不明白，这位追求者和财富连起来能绕银河系三圈的美人霸总为何要纡尊降贵住在一个连物业都没有的小区里，还正好住在你家对面，正好每天都能和你一起出门，正好每次都多做一份饭菜。

　　“你不会是想追我吧？”吃着总裁送来的爱心外卖，鼓着腮帮子边咀嚼边问。

　　佛跳墙坐在对面，栗色长发蜿蜒垂落，迎着阳光折射出金灿灿的光华，越发衬得他相貌绝艳，气度华美。

　　他握着筷子，闻言温柔一笑：“美人现在才明白吗？”

　　美人是他对你的称呼，不过并非专属昵称，他对自己的追求者也会如此称呼。

　　你咽下嘴里的食物，用筷子拄着额头，来来回回打量他好几遍，看的他饭都吃不下了，摸着自己的脸无辜地问：“我的脸上有东西？”

　　“不，我只是在思考你刚才说的是真是假。”收回目光，你继续埋头扒烦，有些口齿不清地说：“看上去像是假的。”

　　佛跳墙一怔，不由得敛起笑意：“美人不信我？”

　　“大总裁，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摇了摇头，没好气地数落道：“你待谁都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张口美人闭口美人，身边围着一大群莺莺燕燕，女伴就没少过。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反正我是不信你真的在追求我，因为你平时对其他人和对我也差不多。”

　　说到这里，你突然感觉哪里不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晚餐，又补充道：“除了亲自给我送饭。”

　　佛跳墙莞尔，放下筷子，戴上一次性手套，给我剥麻辣小龙虾。

　　小龙虾很烫，薄薄的一层塑料隔绝不了多少热度，他的手指很快就被烫红了。饶是如此，他也没准备停下。

　　倒是你看不过去了：“别剥了，我自己来吧。”

　　你还真不忍心让这个养尊处优的总裁大人替自己剥虾，万一不小心被勾破手指……

　　你才这样想，就听到佛跳墙“嘶”了一声，小龙虾的虾钳划破一次性手套，在他指尖划下一道浅浅的口子。

　　你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抓过他的手扯开手套，又用餐巾纸擦掉油渍，避免辣油浸入伤口。

　　“抱歉，我不太擅长这些。”佛跳墙眨眨眼，满脸歉意，“不过我一定能学会的。”

　　你正翻箱倒柜地找医药箱，听到这话头也不抬地问：“你学这个做什么？平时吃饭又不用你亲自动手。”

　　“但是和美人吃饭的时候，我想帮美人做这些。我总要向美人证明我的心意。”佛跳墙看着手指上的划痕，眉心凝起浅浅的皱褶，“被虾钳割破手指很疼，我不希望美人也体会这种痛楚。”

　　你想到碗里几只剥得壳比肉多的小龙虾，虽然很想吐槽自己比他熟练多了，也从没因为剥壳伤过手，可还是有些被他撩到了。

　　“你啊，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在市井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才不会像你一样笨手笨脚。”撕开从抽屉角落翻出来的创可贴，你握住他的手，将其贴到那条细细的伤痕上，“继续吃饭吧。”

　　佛跳墙粲然一笑：“好，多谢美人。”

　　他伤了手，两斤小龙虾就被你独自承包了。你剥了两份龙虾肉，一份给他，一份自己吃，吃着吃着，你们又聊起天来。

　　“美人独自生活十多年，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或不喜欢的人？”佛跳墙状若无意地问。

　　“怎么？你想给我出气啊？”你笑着摇头，“从小到大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没人能欺负得了我。之前有人想压价逼我把租书店租给他们，还请了一帮流氓过来捣乱，在我一脚把他们家的大铁门踹进客厅后，他们就都老实了。”

　　佛跳墙轻笑道：“美人如此高的身手，却甘愿当个小小的租书店老板，真像武侠小说中那些大隐于市的武林高手。”

　　“我不想做武林高手，我只想当一条快乐的咸鱼，现在这样就很好。”你低头剥虾，说得十分情真意切，完美错过了佛跳墙眼中的柔情。

　　“美人想当咸鱼吗？”佛跳墙压低了声音，“那我便做庇护你的阳光吧。”

　　你剥壳的手一顿，想了想，假装没有听到。

　　……

　　离开租书店，佛跳墙坐上来接自己回公司的轿车，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查出之前到租书店捣乱的那户人家和他们找的流氓，给他们一个教训。”

　　“自行把握分寸，记住，莫要连累美人。”

　　【三】

　　糖醋沅白是你的发小。

　　和不太爱说话的你不同，糖醋沅白是个乐天系阳光开朗的话唠美少年，打架不行，但亲和力十足，每回替你登门给那些不知死活地挑衅你却被反打得半死的二五仔道歉的人都是他，给你做了十几年饭还被某对家误以为是你家“童养媳”的人也是他。

　　正因如此，痛痛快快抛下一切背井离乡的你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他，甚至破例与他联络，千里迢迢把他划拉到自己身边来。

　　“少主！”

　　头戴草帽背负鱼竿的糖醋沅白走出车站，目光扫过密集的人群精准落在你身上，而后欢呼一声，小跑上前猛地扑进你怀里。

　　你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捂住他即将如机关.枪般向你砸来一大堆话的嘴，哭笑不得道：“我不是在电话里告诉你我现在的名字了吗？怎么还叫我少主？”

　　“因为你就是少主啊，以前你是很多人的少主，现在你是我一个人的少主！”糖醋沅白扒下你的手，摘下帽子用毛绒绒的脑袋在你肩窝里蹭了蹭，温软的声线里带着天然的撒娇意味。

　　你按住他不安分的脑袋，无奈道：“好好好，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糖醋沅白顺势蹭蹭你的掌心，抬头望着你，眼里盛满泉水和星光：“少主带我回家吧，我给你做饭。少主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学会了很多种菜色哦，只要由充足的食材，少主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做噻！”

　　他一放松，说话时便不自觉带上了口音，真实得可爱。

　　“行啊，咱们先去买菜，红烧狮子头你会吗？”你勾着他的肩膀离开车站，朝不远处的市场走去。

　　糖醋沅白用力点头：“会呀，我还会做水煮牛肉，少主还跟以前一样能吃辣不咯？”

　　“我只是换了个落脚地，口味没变，你以前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

　　“好噻！”

　　晚上，你早早关了租书店，并给佛跳墙发了条短信让他不用给自己送饭，便瘫在客厅的沙发上边看书边等投喂。

　　糖醋沅白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嘴里还滔滔不绝地跟你说着你离开后那几年他经历的事。你听一句丢两句，时不时附和几声，恍惚回到了从前未曾分离的时候。

　　一本《哲学的慰藉》翻了六七页，你被书中绕来绕去的哲学讨论搅得头晕，索性将其扔到一旁，拿起手机点开昨天入坑的数字填色游戏。

　　一张图还没填完，糖醋沅白已经在厨房里喊“开饭”了。

　　帮着把饭菜端上餐桌，你和糖醋沅白面对面坐下，左手米饭右手汤，和以前的习惯一模一样。

　　“少主，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吧？”糖醋沅白端着碗一脸期待，“能不能不分开了？”

　　你笑了一下，夹起几块牛肉用汤涮过，再放进他碗里。

　　“只要我不回去，我们便不会再分开。”

　　“就算回去，我也不想离开少主！”糖醋沅白抓住你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腕，“每次看少主完成任务后一身血淋淋地回来，我却帮不上忙，我的心里好难受啊！”

　　你捏捏他鼓起的脸蛋，安慰道：“放心，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家少主现在可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不会向以前一样拿命去拼了。”

　　见糖醋沅白还是不满意，你只好强行转移话题：“好了，快吃饭吧，以后也别在其他人面前提起这些事。”

　　“知道了。”糖醋沅白松开你的手，埋头扒了两口饭，就将不高兴的事全然抛在脑后，转而兴冲冲地问：“少主，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呀？”

　　你险些被一口汤呛死。

　　“领、领什么证？”你憋红了脸问。

　　糖醋沅白无辜地眨眼：“组织里的人都说我是少主童养媳……唔……说童养夫更合适，那我们不是可以结婚的关系吗？”

　　“……”

　　你突然生起一股杀回组织打爆那群二五仔狗头的冲动。

　　【四】

　　如果说糖醋沅白的“童养媳”之名只是你曾经的下属一个恶劣的玩笑，那么风生水起便是你货真价实的未婚夫。

　　具有联姻性质的那种。

　　风生水起所处的组织和你之前呆的那个规模不相上下，你们俩的身份高度也差不多。你是少主，他是十殿下，都是组织未来的首领。

　　唯一不同的，便是你早早脱离了组织，而他如今已经是他所在的组织的“龙王”。

　　决定将糖醋沅白接到身边的时候，你就知道风生水起一定会找过来。这个从小跟你打到大的男人骨子里有股令你无可奈何的执拗劲儿，成年那夜他的告白和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让他把你们的婚约变成誓约，他不愿放，也不希望你放。

　　天地良心，其实你八岁时就在为解决这个莫名其妙的婚约而努力了。

　　看着街对面的俊美青年，你叹了口气，攥着两条五彩绳走了过去。

　　“俞生。”你笑嘻嘻地挥手打招呼，“端阳快乐。”

　　清风曳动树荫，落下一地碎金般的日光和沙沙风声。

　　风生水起站在错落的光影间，神色淡然，眼中却盈满藏不住的喜悦。

　　“好久不见，以及——”他顿了顿，压下语气中过分外露的情绪，颔首道：“端阳快乐。”

　　你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风生水起，只得刻意避开一切叙旧的话语，牵起他的右手，在他白皙的腕上系上一条自己编织的五彩绳。

　　这是你以前的习惯，每年端阳，你都会给几个玩得好的同伴编一条五彩绳。

　　风生水起扫过你袖口处若隐若现的鲜艳的彩绳，唇角扬起柔和的笑意，旋即又觉疑惑，一向喜欢简朴着装的你今日怎么穿起繁琐的汉服来了。

　　没错，你今天穿的正是龙井虾仁送的汉服。对襟短衣，飘逸下衫，搭配买一送一的那件大袖和留了十几年懒得剪的长发，一身魏晋狂士的风流潇洒之气。

　　看惯你平日朴素的打扮，再看你盛装华服的样子，风生水起既惊讶又惊艳。

　　“朋友送的。”你张开手臂转了一圈，“好看吗？”

　　风生水起浅笑着夸奖道：“好看。”

　　说完，他想了想又道：“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多送你几套。”

　　“不用啦，这种衣服在节日时穿一穿就好，平时穿太不方便了。”你摆摆手，引着他往前走，“今日我跟朋友有约，可能无法招待你，你要不要先回酒店休息？”

　　听出你的送客之意，风生水起垂下眼帘：“我没有订酒店，可否收留我几日？”

　　“嗯？”你愣了愣，没有问他为何不住酒店，只是有些为难地挠头，“这……我住的地方很小，而且……”

　　而且家里还有个糖醋沅白，并不方便。

　　毕竟这两人自诩是对方的情敌。

　　风生水起沉默片刻，冷不防道：“你愿意费尽心力把糖醋沅白接到身旁，却连收留我数日也不肯吗？”

　　你：“……”

　　“他的童养媳之名是假，我却是你真真正正的未婚夫。”风生水起停下脚步，扳过你的肩膀与你四目相对，“你对我当真没有一丝情意？”

　　这话就有点重了，怎么说你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同伴，哪能毫无情谊。

　　在心里轻声叹息，你拍拍风生水起紧绷的手臂示意他放松，又说：“好，只要你不嫌弃房子小，想住多久都可以。”

　　风生水起这才重露笑颜。

　　“如果我想住一辈子呢？”他微笑着问。

　　你除了叹气，好像也不能回答什么了。

　　希望糖醋沅白不要生气吧。

　　【五】

　　把风生水起送回小区，你看了下时间，距与龙井虾仁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你不得不抄近路疾跑过去，到那边时，龙井虾仁已手持折扇等在那里了。

　　他穿了一身和你身上这套相同的长衫，鬓边簪着精巧发饰，虽然身处熙攘人群，却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超尘气息。

　　你连忙小跑上前，送出五彩绳，在他的要求下帮他系上，便和他并肩走向立于江边的观赛台。

　　龙井虾仁今天的心情应该很好，与你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温和许多，还给你讲了不少跟端午节有关的传说和典故。

　　但他的这份好心情，仅仅持续到你们遇上风生水起、糖醋沅白和佛跳墙为止。

　　“你们好，我是少主的童养媳……唔……童养夫。”糖醋沅白挽住你的手臂，笑出可爱的虎牙。

　　“我是少主的未婚夫。”风生水起淡然道。

　　盛装打扮的龙井虾仁：“……”

　　推掉好几单重要合同匆忙赶来的佛跳墙：“……”

　　你站在徐徐形成的修罗场中间，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