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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探视子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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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眼角的余光,我万分羞恼的看到了墙侧铜镜内那张烧红的了脸。我这是怎么了,至于慌乱成这样吗?我飞快的抬起右手,拍下那只紧紧捏住我下巴的大手,向后退了几步,甚是鄙夷的望向他:“王爷这般深夜前来探视,臣妾还真是三生有幸啊。”我望了望桌上早已凉了的醒酒药,皱了皱眉,不屑的笑了笑:“臣妾还真没想到,王爷竟然对臣妾如此挂心啊,只是别委屈了人家姑娘。”
我看到那张有着犀利的眼神的脸随着他的脚步渐渐向我靠近,随着喉咙的剧烈颤抖,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你还知道,别委屈了别的姑娘?你可知道我带回来的那个女子是何人?”
他忽地伸出两只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肩膀,极其用力的愈扣愈重,我倔强的抬起头,狠狠的咬住牙关,避免自己因为疼痛发出任何的呻吟,“哈哈~她,便是严丞相的女儿严子吟!”
我不敢置信的瞪起双眼,尽量忽略掉肩膀因为这双手的钳制而产生的剧烈疼痛,“什么,你说什么?那蒙古国皇帝聂鲁前段时间迎娶的新皇后又是何人?”
我看到那双喷近乎喷火的眼神极其憎恶的看向我,双手猛的一用力,狠狠的将我抵在了身后离我不远的墙上,我感到我的后脑勺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感到一阵昏沉,这蛇蝎的男人!
“哈哈,你爹洛大将军干的好事,你又何苦问我。”王爷又是嘲讽一笑,直直的盯着我,眼神里似乎还透着一股凄凉,“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爹竟会对这样一个弱女子下那样的剧毒。”紧接着,那眼神里透露着的一抹凄凉立马褪去,随即转变为凶狠,“看样子,只有拿你做筹码,才能逼你爹拿出解药了。”
呵,古紫泊,你真是估高了我在我爹心目中的地位啊,也许以前我会万分笃信我有这个能力,可是如今的洛大将军,又岂会因为我,一个非他亲生的女儿,去受你的钳制。我露出一个极其嘲讽的微笑,“呵呵,泊王爷还真相信,如今的洛大将军,我的爹,会为了我去受你的牵制?他当初对严子吟下毒,就不会没想到这点。”
看着这双因为一个女子而忽明忽暗的双瞳,我的心中竟扬起一丝久违的感动,那个女子,应该是很幸福的吧。“泊王爷如果相信我,我倒对毒门秘籍有过专研,当然,你也可以用我去要挟你我爹,只不过,万一我爹视我不以为意,严小姐如今的身体我想也是不能随意耽搁的吧!”
我看到那紧皱的眉头渐渐有些舒缓,只是那双漆黑的双瞳仍是透着一丝不信任:“我为何要相信你?”
双肩已痛的有些发麻,我瞟了瞟仍旧死死钳住我肩膀的两只粗超大手,淡然一笑:“相不相信,王爷可以先带我去诊探完严小姐的病情,再自作斟酌。”
“好!量你也不敢耍什么手段。”
我感到泊王爷在我的左肩猛地点了一下,眼前突然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感到左肩又是一吃痛,缓缓的睁开眼睛,我已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有些阴暗屋内,本能巡视着周围,与普通的房屋摆设并无差别,只是这屋内四壁却透着一丝凉意,如果估计不错,想必,这应该是一间密室了。
巡视了好一会儿,我才发现我是躺在椅子上的,我缓缓的坐起身来,意料中的,我看到了那个正打量着我的熟悉的身影。“王爷,严小姐现在身在何处?”
泊王爷依旧冷着一张脸,沉默不语,转身走到墙边一张精致的檀木制的床边。我飞快的直起身来,朝着泊王爷的方向走了过去。蜡烛因为剧烈的燃烧而散发出一阵阵蜡香,借着微亮的烛光,我看到了床上那个有些熟悉的,苍白得无丝毫血色的脸,她静静的躺在那里,因为剧毒的侵入,身子骨显得比常人尤为干瘦枯黄,我的心忽地一阵绞痛,你真是那经常与我斗嘴儿时玩伴吟儿?
我拂了拂袖子,小心异异的执起她裸露在外的右手,深怕弄疼了如此虚弱的她,一股烧烫之感陡然传过来,在此刻冰凉的密室里显得尤为突出,我禁不住皱了皱眉,如此微弱的脉向,体内热能竟还如此之强,却唯独头部无丝毫血色,冰凉无比,这莫非,莫非是中了苗蛊剧毒引天魂!据说凡是身中引天魂这一剧毒之人,开始一个月脸部便会布满红色脓疮,但不会有任何不适,逐后脓疮痊愈,身体内部血气乱串,人感觉就如深处沸腾之水,备受煎熬,随后,头部会因为这剧烈的疼痛,愈感膨胀,直至昏迷,但昏迷以后,身体内部乱串之气却丝毫不会停歇,一直到身体因为各部脏器衰竭而亡。
我颤抖着双臂,紧紧的扣起拳头,内心充满了悲愤,真的是你吗?爹,你何苦为了那本不属于你的那抹光环,忍心对一个弱女子下如此残忍的剧毒?
泊王爷甚是疼惜的望着静卧在床的子吟,然后那眼神忽地转向我,冷漠却又带着一股期盼:“怎么,吟儿可是中的什么毒,是否有法可解?”
他应是万分痴情之人吧,他若知道自己心爱的女子深受如此煎熬会怎样心痛?我缓缓的抬起头,甚是温柔的望向他:“子吟所中之毒名为引天魂,此毒为苗蛊剧毒,需十二味山药熬至十二个时辰方可解此剧毒,其余十一味药材在药店均可有售,只是独独有一味药材难以采集。”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看到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在听完我的话后透露出一股惊喜:“何味药?本王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我探了探子吟冰冷的额头,续道:“那便是剧毒山药生附子,此味药虽毒性凶狠,却独独能与引天魂这一剧毒阴阳相和。只不过此药生在蜀道凶险崎山之中,要找到,并非易事。”我将子吟露出来的右手轻轻的放进被子里,对上甚是关切的黑瞳:“并且,子吟如今的身体已不允许再有过多的拖延了。”
我看到那高大的身子突然迈步到我的面前,坚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回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出发。”说着,突然伸出的右手又愈点我的睡穴。
哼,这人心肠什么做的啊,都这样帮他了,还将我防之又防。我本能的避开,执起那又愈点来的右手,道:“泊王爷,还要如此防我?”
“你,不得不防!”紧接着,一个浑厚的男声消失在眼前的黑暗之中。
初夏的清晨,太阳微露,像一抹温柔的金色之翼轻柔的抚摸着世间万物,微风轻轻吹过,透着夏日难得的凉意。此刻的都城仍旧非常宁静,一个高大的男子像是在交待些什么事情,使得对面那位皮肤黝黑的男子频频颔首。旁侧一位充满英气的女子许是无聊,不时的抚摸着身边一匹白色骏马的毛发。又过了一会儿,想是高大的男子已交待完毕,转身对着那位英气女子冷漠的点了点头,随即跨上了身边那匹棕黄色的宝马。
“驾~!”一声马的长啸,那抹高大的身影渐渐的愈来愈小。
“喂,你就不等等我啊,你一个人知道去吗?哼!驾~!”
两个焕发着逼人之气的矫健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这样一个清凉的初夏清晨……
……
我不知道颠簸的,在崎岖的路途中行径了多久,我只知道天黑了,又泛白了,中途短暂的歇下过两回,随便的吃了些随身行囊里携带的可以果腹的食物,只是虽是有物充饥,却还是难掩这样长时间丝毫不停歇的旅途跋涉,虽自小习武,有足够的耐力,但这身体毕竟是女子之躯,这样的赶路,身体逐渐的愈发疲劳。我本是倔强之人,身体虽是受不了,但总是咬紧牙关硬挺着。他不提休息,我便也不反对,毕竟如今时间就是生命,救人要紧。
“砰~!”终于,我终究还是没有坚持的住,很没用的从马上摔了下来,隐隐约约中,我看到我那匹白色的宝马渐渐的愈跑愈远了。我感到全身一阵疼痛,带着腥味的液体从左边的额头上缓缓的低落下来,流进了我的嘴里,一阵血腥。我听到马儿的一声长啸,像是被陡然喝止的声音,随后,从马上下来一位高大的男人,飞快的跑到了我的身边,立马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平放在路边大樟树下一块浓荫的草地上,又转身离开了,心中仿佛陡然少了什么,怅然若失。
仿佛那熟悉的臂膀又轻轻的将我抱起来,一股清凉的液体缓缓的传入我的口中,先前的剧烈的疼痛感也慢慢的消退了,思维也渐渐的清醒过来,我看到泊王爷脸上甚是紧张的神色,在看到我迷离的双眼渐渐清醒的同时,长长的舒了口气。
我立马意识到如今身处的环境,猛地将泊王爷推了开来,甚是尴尬。泊王爷显然没有注意到我的别扭神色,从外衣上狠狠的扯下一块布,自顾自的为我包扎起额头上的伤口来。额头的伤口传来一阵痛感,我情不自禁的呲牙叫了一声,就不能轻点啊。
“怎么,伤口很疼吗?”现在的泊王爷没有了先前的冷酷,显得尤为亲切,我不禁想,要是每天都是这样多好。
我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子吟能得到一个男子如此的关爱,足矣。想到子吟,我立马意识到因为自己的伤已经耽搁了过多的时间了,于是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泊王爷,还是快赶路吧!”
我四周扫视着,咦?我的马呢?难道真的跑了?那如何是好?
我看到泊王爷久久的盯着我,眼神里已没有了开始的关切。他大步的走向棕黄色的宝马身边,迅捷的跨了上去,伸出一只长长的大手,对我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