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娃娃一样碎》明未

3、 Yesterday Once More

　　重新上演，昨日的剧目。

　　我看了一眼手机，16个未接，都是路也打来的。
　　我思考了很久，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或许顺其自然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路也不是想找到我，或者说他在等我的选择，否则我在南中学院，他怎么可能找不到我。我在想，或许他知道那个人离世的时候，就想要找到我吧，只是他在等我自己回来。
　　我和路也必然因为那个人而纠缠。
　　我知道路也恨我，到底是因为我害死了他的哥哥。他要我正面回应他，如果我一直这样逃着，他不会有耐心一直等的。我不想惹恼他，但我也有自己的人生，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想过即使再痛苦，也要朝美好的方向发展，我到底不该再次陷入这样的僵局。
　　我在离舞蹈教室有些远的小林子里休息，其美还在练习舞蹈，多么厉害的女子啊，虽然看似文弱，对于自己喜爱的东西，却能坚持到这地步。
　　手机再一次震动了，我没有理会，坐到了青草密集的地方。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吗？”脚步声和低沉的男音传入我的耳朵，我抬起头，路也出现在了眼前。
　　“你怎么……”对于他的出现，我有些吃惊。
　　“我喜欢你，江其美……”他醉了，满身的酒气，就这样倒在我身上。
　　这难道是穿越时空吗？为什么相同的景象再一次发生在我身边？
　　路也温热的身体压在我身上，他借着酒劲，解开了我校服的扣子，如此暴躁不安，像极了那个人。那个人也是这样，叫着其美的名字，对我做这种事。
　　“放开我！”我竭尽所能地推开他，记忆中的场景让我不寒而栗，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他要做跟那个人相同的事。
　　“放开我！你不是他！”力量的悬殊让我倍感无力，“你也想像他一样借酒装疯吗？你不是他！”
　　路也仍然野蛮地进行，凭着他的力量为所欲为。
　　“放开我！路也，放开我！”眼泪流了下来，“你不是他！”
　　我知道，我无力改变，这场由那个人定下的游戏。只是为何泪一次次地倾洒？
　　你不是他，你不是路庭。
　　永远都不是。

　　4月17日。
　　我在离舞蹈教室有些远的林子里休息。
　　那天认识的人原来叫路庭，这是和风告诉我的。
　　说起来认识和风也是在路庭之后。自从遇到路庭以后，我再也不用在校门口等其美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跟路庭一起进校，那些警卫员也不拦着我。从那天以后，我竟然可以随意进出南中学院。
　　也就是亲自到舞蹈室找其美的时候，我认识了许和风。他是其美的学长，今年就高中毕业。
　　短短一个月，我们就成为和好的朋友。他真是个不错的人，很会照顾别人，又很好相处，是个能信任的人。他经常去舞蹈室看其美跳舞，果然是被迷住了呢。
　　而另一个被其美迷住的人就是路庭。自从那天我和路庭在教室里找到了熟睡的其美，路庭就经常和我一起等其美。不过我不看好他，虽然人的确长得不赖，但那脾气实在让人难接受。他那个样子，就好像所有的人都是他家的仆人一样，总是对人很霸道，而且又很吵，老是说些有的没的。阴晴不定，像个孩子样，会赌气，喜怒行于色。
　　可是，那天和风见我跟他一起后，跟我提到了他。
　　从和风嘴里，我才知道，我所认识的路庭可能根本就是假象。
　　“１５岁就开始接手了家族企业，１６岁已经是家族企业在国内的决断人，冷酷精明，跟学院的同学根本说不上几句话，最要的是他很稳重，是学院只手遮天的人物。虽然跟我同届，但是商场已经成为传奇。”
　　稳重？我都开始觉得自己看到的路庭是幻觉了。
　　等其美练完舞后，我一如既往地送她回了家。这早已成为我的习惯，即使其美多次跟我说这样太耽误我的时间，我也依旧天天等她。
　　如往常一样，当我踏上回家的路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我路过转角口，走进了巷子。走了一会儿，我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意识到情况不妙时，我奔跑起来，试图甩开后面的人。但正因为如此，后面的人便追了起来，我全力地奔跑着，却被身后的人抓住。
　　是两个有些醉了的青年，他们捂住我的口，将我拖到前方隐蔽处。
　　我奋力地反抗，但却无济于事。以往自命不凡的自己，对此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恐惧和不安在不断升级。
　　当其中一个人试图脱掉我的裤子时，我彻底慌了神。
　　当我恐慌无助时，路庭出现了。
　　昏暗中，我感觉有了一丝希望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打人，那种场面，我不想再见第二次。
　　太暴力！此刻的我感受到寒意，这个救我的人，带着危险的气息。他不该是路庭，至少不该是我认识的路庭。那我以为只有出现在暴力电影的场景，就这样真实地在我眼前上演。原来亲自经历这样的事，是这样让人不寒而栗。为什么以前看电影的时候竟以为这都是虚假的呢？
　　直到那2个人被打倒站不起来的时候，他还在踢他们的身体。
　　“用这只手碰她的吧……”他踩着其中一个人的手，冷冷地问，“你也敢？”
　　他的那个样子，就像在判人死刑。
　　“路庭……”我试探性地叫了他，或许是冰冷的地面让我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不用怕。”他走近我，扬起了嘴角，笑容充满自信，“有我在。”
　　温和坚定的声音让我的心平静了下来。
　　“少爷……”巷子里突然走进来几个高大的男人。
　　“你们很慢耶。”路庭朝着那个男人望过去，“算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是。”
　　路庭将我扶起来，我们走出了光线昏暗的小巷，站在被街灯笼罩的大街上。
　　我正想向他道谢，他却将我紧紧拥住，仿佛用了全部的力气，却又小心翼翼地拥住。我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不知如何反应，只是安静地没有动。
　　可是被拥住的时间越久，我就越不安。我轻轻地一动，他便放开手来。
　　我望着他，只觉得街灯是如此冷清，他的眼眸如夜色般幽深。
　　“很晚了，我要回家了。刚才谢谢你。”
　　听我说完这话，他的脸瞬间像结冰一样，他眼神闪过一丝轻蔑，带着高傲的眼光看着我，我只觉得自己被这样的眼神所刺穿。
　　我转身就逃，他眼里的那种感觉让我莫名心慌。他也任我这样离去，我不知道望着我的背影，他会有怎样的表情。

　　“我动不了了。”我哽咽着，嗓子是如此地嘶哑。
　　我在向电话那头的和风请求帮助，就像两年前一样，被意料之外的事给打乱。我依旧不知该求助谁，不能让其美担心，第一个想到的人只有和风。
　　可是我这么狼狈，又这样的没用。
　　和风很快就来到我的跟前，将那样不堪的我抱起来，我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依赖太深了。
　　“河枝，为什么会这样？”和风竭力克制着，声音却还是颤抖着，“为什么又会这样？”
　　我没有回答，就这样被送到医院。
　　和风一直陪着我，安静地在我跟前。
　　“为什么不好好保护自己？”
　　我扯着嘴角，想要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和风，我没有。”
　　“你有！”和风竟激动起来，“你甘心承受这一切，你还不敢提他的名字，说关于他的任何话题，你面对他弟弟的报复，却保持沉默。你不只没有保护自己的安全，连你的心，你都任风吹雨打！”
　　“和风，我没有受谁伤害，路也对我做的也不是报复，他只是在模仿，试着去做那个人做过的事。”
　　“不管情况是怎样，你还在受到他的影响，他已经死了，活着的是他的弟弟。”
　　“我没有受他影响……”我望着和风坚决地否认，却突然没有底气，“我怎么会受他影响？我根本就没有爱过他……”
　　“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和风反问我。
　　沉默，沉默，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