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和我妈一起长大》古嗯

3、第3章

　　李芳和邓佳香是属于最后一组的，这节课老师教他们识字，前一组的学生还没教完，他俩实在无聊，就小声地聊起了天。
　　邓佳香的思维很跳跃，在她胡吹海扯得李芳都快招架不住时，老师终于拿着他的小黑板过来了。
　　教室里是没有黑板的，据说以前上课时，老师和学生都是蹲在地上用小树枝划拉的，后来老师斥巨资买了块小黑板和一盒粉笔，每天都带着上下课，学生也买了纸跟笔，不过练习的时候都是舍不得的。
　　老师走过来，边走边用一块抹布擦掉黑板上的字，抹布在蹭在黑板上的摩擦声，激起了李芳一身鸡皮疙瘩。
　　识字对于已经大一的李芳来说过于简单，都不需要联系，刷刷刷的两下就在纸上写完了，邓佳香瞪大了眼睛：“你就会了呀？”
　　李芳转过头和她说话：“今天的简单，”又见她桌上纸笔都没有，以为她忘记带了，就递了张纸给她，又把手里的笔也递给她，“你先写。”
　　邓佳香把纸又推回去，拿过她写过字的纸：“不要浪费了，和以前一样，我还是用你写过的，翻个面就好了。”
　　李芳看着低头写字的邓佳香，心想，妈妈小时候是真穷啊！
　　老师检测过所以人都字是否规范后，上午的课就结束了……
　　由于现在一天只吃两顿饭，她们这时候回去也没事做，邓佳香就拉着她去离学校不远的一块田里，稻子已经收割了，稻田里也干了，田的主人把稻草堆在一处，邓佳香拉着她就要躺下去。
　　李芳心里发怵，她小时候跟妈妈去稻田翻稻草的时候，稻谷收割后就把稻草头一小捆一小捆地扎起来堆放，她跟着她妈妈屁股后面，本来还玩得挺开心的，直到撩开一捆看见一条橙红色斑点的蛇，两人都顿住了。
　　待妈妈反应过来，拉着她慢慢挪开，头也不回地回家了，直到好多天后，妈妈才又去把剩下的稻草翻了面。
　　李芳现在回响起来都头皮发麻。
　　在邓佳香要躺下去时，李芳将她扯住了：“你不怕有蛇吗？”
　　邓佳香笑话她：“我们经常在这躺着的，哪有蛇了”，说着说着竟还想躺下去。
　　李芳说什么都不许，没办法，邓佳香只好去找了跟木棍，当着她的面将稻草堆翻了一遍，望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稻草捆，邓佳香很无奈：“看吧，没有吧。”
　　李芳赶忙赔笑，又帮着把稻草还原，才躺上去，阳光有些刺眼，她们扯了些稻草搭在眼睛上。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微风吹过皮肤，耳边响起虫鸣，李芳享受着这难得的寂静，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但有人不这么想，像是忍耐不住了似的，邓佳香转过头戳了戳她的肩膀，“我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哪里怪？”李芳面上淡淡的，心里却在吐槽她才发现。
　　“哪里都怪，说不上来，就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可能是我撞着头撞傻了。”
　　”才不是，你今天学字比以前都快。”
　　“哦，那就是撞聪明了。”
　　邓佳香说不过她，气得转过头去不看她，声音中居然还带着委屈：“就是不一样了，你以前都不会这么和我说话的。”
　　李芳很无奈，她长大后妈妈没对她撒过娇，她变小了妈妈反而跟她撒娇，这可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李芳只好哄她：“我真是撞到头了，变聪明了还是变傻了我其实没感觉，我昨天才醒过来，脑袋不太清醒，我不应该这么对你说话，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好不好？不要生气了。”
　　邓佳香气鼓鼓地看着她：“我没有生气。”
　　李芳笑了笑转移话题：“你以后是想一直呆在村里还是想出去看看？”
　　李芳来到这儿之后才发现小时候的邓佳香和她妈妈给她讲述的不太一样，在她的记忆里，她妈妈是一个出去找工作因不敢问老板是否要招工而在门口盘旋几天观察其他人如何询问的人，可她看见的是一个很大胆活泼的邓佳香。
　　“肯定想出去呀，不过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看呢胆子挺大的呀。”
　　“认识的我当然敢了，外面的我又不认识。”
　　好吧，李芳心想，这么解释倒也说得通，她其实还挺想出村看看的，“没什么好怕的，你也说了人家都不认识你，就算出糗了也没关系，人家又不知道你是谁，最多当场笑笑，转过头就把这事忘了，谁会对一个不认识的人那么关注？你会吗？”
　　邓佳香脸上有些不认同，但还是摇了摇头。
　　“那不就对了”，李芳又问：“什么时候可以赶集呀？”
　　邓佳香蹭的一下坐了起来：“过两天就是赶集的日子了，你要去吗？”
　　她的大眼睛鼔灵灵地看着李芳：“我肯定去不了了，我家刚赶过集，近段时间都不会去了。”
　　李芳伸出手把她凑到自己面前的脑袋推开：“没有，我就问问。”
　　两人就这么躺着聊天，不知是不是太静谧了，她居然睡着了。
　　李芳爸妈又吵架了，有爸妈的吵架声，邻居的劝说声不停的涌入耳朵，李芳缩在厨房的土灶前，除了灶孔里星星点点的火星，没有一点光亮。
　　声音渐渐小了，李芳却抖得更厉害了，眼泪顺着脸颊流淌，被她用手背抹掉。
　　“嘎……”是厨房木门打开的声音，被堵在门外的光线争先恐后地跑了进来，李芳抬起灶灰与泪水混合的脸蛋，眼睛红通通的。
　　她妈妈在她面前蹲下：“你和老弟要争气啊，要不是因为你们我早走了。”
　　要不是因为你们我早走了……
　　要不是因为你们……
　　因为你们……
　　李芳想捂住她的嘴让她不要说了，她伸出手却怎么也碰不到她妈妈，她无助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一点用也没有，那声音仿佛不是从耳朵里进去的，而是直接钻进了她的心里，一圈一圈地围绕着她。
　　李芳蜷成小小的一团，嘴里喃喃着：“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