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雪飘》阿修雷

42、又见故人

　　作别了神秘莫测的古怪道人，天色也已昏黄，在韦忆的主张下，众人暂且在客栈中歇息。
　　客栈老板十分和气，三十开外的年纪，满面笑容，吩咐小二带客人们到三楼的客房。
　　“你们早点休息吧。”韦忆照例要了两间上房，他与窦雍宿在梅字房，庄梦雪和水雒，离珠到右首边的兰字房。
　　“知道了。”绿衣少女想起上一次入驻客栈的情形，忽然有些怀念地边说边走进房去，“舞甄姐姐，不知现在何处啊？”
　　“别担心了，明日我们再打听吧，恩？”水雒风姿怡然，微微欠身，看着离珠跳进门去，才带上了门闩。
　　那一头梅字房内，黑衣男子靠于榻上，看似无心地问着：“韦兄弟，你的御剑飞行之术，很像蜀山派的，你……”
　　机敏如他，又怎会听不出窦雍的弦外之音？轻轻截住话头道：“容之兄当知，蜀山派自二十年前整束门规之后，再不接纳异类，你既知我的底细，又何必多问？”
　　窦雍默然一会，他只是想知道韦忆如何学会而已，至于是不是蜀山门下，则无关紧要了：“那你，又是如何学会的？”
　　“天下之大，奇人异士甚多，我不过恰巧遇到一位，得蒙传授了。”韦忆不愿明言，毕竟飞行之术确然出自蜀山，传扬开来，未免有不敬之意。
　　“果然是可遇而不可求之造化啊。”黑衣男子想了想一路行来的观察，又问道，“她们，我是说梦雪和舞甄，似乎，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哪？”
　　“的确。”韦忆微微笑着，吹熄案上的烛火，倒退着坐倒在床上，“她们还不知道，谢谢你，容之兄。”
　　“我可以问一声为什么吗？”窦雍自来不爱管闲事，但既然成为同伴，一路行来，总也算是知己一场了，便问一问，或许在此事上能帮到什么。
　　“其实，三年多前，是雪儿的养父找到了我，他告诉我，以我的能力，不该在苗疆长住。”韦忆于黑暗中默默想着当年的事情，思绪如清泉涌上心头，汇成语言，缓缓吐露，“对于他所说的，我也有所感觉，于是便随他回到新安当，在渝州住了三年。”
　　窦雍有些疑惑：“那你为何要离开呢？”
　　“因为女娲族于我有恩，她后人有难，我便不能袖手旁观。”韦忆仰面，窗棱处斜射进一道明亮的月光，“……”
　　“韦兄弟？”窦雍待要细问，却听他和缓的呼吸声颇有规律，显然已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翌日清晨，众人集合于客栈三楼的楼梯之上，商量着如何去搜寻圣灵珠的下落。
　　“京城我已经熟悉，我去西街找，那里我有几个朋友，或许能找到线索。”窦雍也算来过几回京城，蛮有把握。
　　“那我去东街。”庄梦雪抱起火灵兽道。
　　“南街我去。”水雒施施然开口。
　　客栈的三楼本是贵宾来往的所在，而目前只有他们几人居住，除了店小二，应当无人来到，可此时却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你们不用去了。”
　　窦雍如遭雷击一般，抬头望去，只见红衣红裙，女子精致的面容上有着淡淡的神色，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你是？”庄梦雪只觉她暗红色的眸子十分面熟，但一时想不到什么。
　　“你就是离珍？火灵兽？”水雒却向前一步，她有种直觉，眼前这个红裳女子，便是曾于九华仙师远光术中窥探到的红色人影。
　　“是你说的？”离珍双眉微挑，略有些动怒的表情，眸子凝视窦雍，只待他的回答。
　　（二选一）
　　（离珍好感高）“不是我。”黑衣男子忙不迭地解释，不想她误会了，自己早已答应过她，便不曾将她的大名告知任何一个人啊。
　　（离珍好感低）“……”窦雍懵然不语。
　　“是我不小心说的。”韦忆微微有些汗颜，“不关容之兄的事情。”
　　“你爱说名字，便只说自己的好了。我和珠儿的真名，你却为何要传扬出去？”红衣女子瞪大双眸对着他，一副极为生气的样子。
　　“对不起啊。”韦忆以手加额，有些手足无措，“当日，舞甄非要抓珠儿，还一度威胁到她的性命，我也是一时情急，说漏嘴了呀。”
　　“算了，看在你一路都善待珠儿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离珍适才其实也有些色厉内荏，不当真的，此刻她方道出来意，“你不是说，要我火灵兽助你吗？怎么，重要的东西丢了，还不去找？”
　　“你怎么知道？”庄梦雪听说这是离珠的姐姐，十分高兴，笑着问。
　　“告诉你可以。”红衣女子思忖一下，“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吧。”绿衣少女忙答道。
　　“以后，唤她珠儿，做得到吗？”离珍提出的要求，窦雍和水雒却知其意，灵兽之名，如传于外人知道，恐有危难，离珠修为尚浅，若因此被人利用，就更无法挽回了。
　　“好，我答应。”庄梦雪虽不明白此中深意，却也不多问询，点头同意了。
　　“给你吧。”离珍展开左手，将一颗银光闪烁的珠子放落于白衣少年的掌心，“别再丢了。”
　　“你从哪里得来的？”韦忆先前也有感觉，她会知道圣灵珠的去向，不料竟在她手，不由追问着。
　　（三选一）
　　（庄梦雪好感高）离珍淡淡一笑：“说来也怪，这珠子被人用法术隐藏在京城外荒郊野地里，我凑巧看到了，便取了来。”
　　（舞甄好感高）离珍回眸一笑：“说来也巧，昨夜我赶路到此，遇到一个紫衣女子遗落了，我见是圣灵珠，便带来给你。”
　　（离珠好感高）离珍望着自己的妹妹，笑道：“说来也是为了珠儿嘛，当日你们在回魂仙梦中，被人摸走了东西，都不知道。”
　　“不对啊。”窦雍霍然叫了起来，“你现在没有用幻影术，难道你可以离开苗疆试炼窟了？”
　　“这是分身术。”离珍浅浅地望他一眼，回身便走。
　　“韦忆，好奇怪啊。”庄梦雪抚摸着离珠的红色毛发，问着他，“她这次怎么不打算带珠儿回去了？”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火灵兽也有自尊，珠儿已经表示过自己愿意追随你，她自是不会强求了，你放心吧。”
　　那一边，水雒唤住了那红衣女子：“珍姑娘，请留步。”
　　“叫我？”离珍回眸细看她，如远山的黛眉，凝波的眸光，一袭鹅黄的衣裳，衬得人比花娇。
　　“是，珍姑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水雒终于见到了她，自然想要一解心底埋藏许久的疑惑。
　　“你又何必问呢？”离珍虽是灵兽，却有人类般玲珑剔透的心，一观便知，“灵兽与人，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