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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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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看着怀中熟睡的霍去病叹了口气,清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鸟儿鸣叫,稀薄的阳光穿过雾气洒在地上留下点点光影,连树叶也配合的波动着自己发出沙沙的清脆声。
刘彻却丝毫没有赏景的意思,他的眉头微皱,轻抚霍去病柔顺的头发,心中烦躁不安。霍去病挪了挪不适的身子,揉揉睡意朦胧的双眼,刘彻的怀抱让他安心和温暖,在这样的坏境中醒来心情格外的好。霍去病睁开眼见到刘彻,他如同孩子般天真的笑起来,搂着刘彻的脖子,亲昵的在他身上磨蹭,找到舒服的位置后他看见刘彻似乎是烦恼的样子,他有些不满的嘟着嘴,之后,他在刘彻的眉间用唇抚弄着,“总是皱着眉就不看了。”霍去病撒娇的说道,见刘彻的眉头总于舒张开他安心的继续躺在他的怀里准备睡个回笼觉。
刘彻看着霍去病的孩子样,宠溺的笑笑,他拿这个孩子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装作生气地用力的扭他腰间的肉:“别睡了。抱了你一夜朕现在四肢都麻了。”
霍去病只好从刘彻身上下来,有些埋怨的说道:“为什么我们要一直睡在外面而不去你的寝宫呢。”这只是无意间的话,刘彻听了却是一愣。
怎么会不想去寝宫呢,只是昨夜抱着霍去病回寝宫的时候看见屋内灯光才突然想起司马迁还住在里面。正准备推门进去的手也收了回来,只好委屈自己回到那亭里再呆上一晚了。
这么大的皇宫里竟然没有地方可以去。
想到这,刘彻的眉毛再次皱了起来。
霍去病见刘彻样子也能联想到必定寝宫里还有哪位妃子等着他吧,他的神情不禁黯淡下来,霍去病就算是再孩子气但也通情达理,失态了一夜也该恢复成大将军的样子了。
他强颜欢笑道:“昨天的事情是个误会,我毕竟不同于女子,也不用纠缠着陛下负责任,所以,请陛下就忘了昨日的事情。”
刘彻揉揉他的头发,见霍去病笑得灿烂,不免心疼,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想的事情呢。皇帝喜好男色毕竟有辱皇室的威严,这种事情惊世骇俗也是要避讳的。
刘彻叹了口气道:“也罢。就这样吧。朕派人送你回去。”
霍去病欣慰的点点头向宫外走去。
只是他们本以为这件事就从此了断的时候,刘彻看见霍去病困难的行走姿势,就好像是强行伪装坚强的样子,刘彻心里顿生心痛,虽然霍去病不是女子更不用说要自己负责任,但是他怎么会突然忘记男子遇到这种事情失去的男性的尊严啊。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霍去病就算现在看上去没有事,难免以后见到自己不会有心结。
他猛然想到自己昨日说的话——自己决不负他。
结果一日缠绵竟要对方就此忘记,未免也太不忠不义。想到霍去病可能在强忍痛楚他的心都隐约感到疼痛。
“霍去病。”刘彻唤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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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霍去病,司马迁一直都不是很看好。
在霍去病大胜归来的时候,那也是李敢将军的丧礼。李广之死让李敢对霍去病一直怀恨在心,有一次他正好打伤霍去病,霍去病看在李广刚死所以没有发作,谁知七日后,刘彻宣召说李敢死于鹿角之下。在场的人都清楚事实上是霍去病亲自射箭刺中李敢,导致李敢身亡,但是连皇帝都说是因为鹿角而死谁敢说不?
如此有意偏袒,司马迁曾经不知道为何,昨日所见心中便一片了然。
李氏父子也算是忠义之士,却死得如此不明不白。正因为与他们敌对的是皇上宠幸之人,就算品行在高也只是死路一条。
这便是忠臣往往抵不过小人的缘由,君王的心总会向着顺从他们的人的身上。
司马迁想到这就觉得不甘心,愤愤的诅咒道:“昏君!昏君!昏君!”司马迁一边骂一遍收拾行李。他准备离开。
司马迁就是这样出现在刘彻和霍去病的面前的——背着包裹。
刘彻一如既往的冷静,而霍去病的脸在瞬间涨红,他几乎要冲向司马迁,霍去病的愤怒来得如此快和强烈。如同旋风。
刘彻拦住他,“霍去病!”他大声叱喝他,霍去病被刘彻的声音唤醒,冷静下来。
霍去病知道他失态了,他瞪了眼司马迁从书房离开。
司马迁对刘彻说,“陛下,我想回去。养伤也不用在宫里养。”
刘彻直直得看着他说:“你要回去?去哪?”
司马迁的脸色变得苍白。
“你所有的行为都在提醒朕的过错,都在让朕更加的愧疚。”刘彻继续说道,“可是朕不认为朕错了,也不需要提醒。”
司马迁咬着自己的下唇,似乎是在隐忍,他抬起头,瞪着刘彻,“你要我坦白和解释什么?我要去哪里?我还能去哪里?”
司马迁的府邸早在刘彻的一怒一下拆了,他司马迁还能住在哪里?只有卫青那,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刘彻阴郁的看着他,看着他的尖锐。刘彻甚至不愿意司马迁做任何的反抗,他不能成为一只鸟,任何时候都可以为所欲为,想离开就离开。在刘彻眼里,司马迁他除了等待和隐忍,无能为力。
他走过去,一把拉住司马迁的衣袖,将他拖进隔壁的内室中,那是汉武帝用来洗澡的地方。一桶水迎面倾倒在司马迁的身上,激烈而冰冷,刘彻直接把司马迁推进水里。愤怒和绝望让他浑身颤抖。
司马迁倔强地挣扎着,但一声不吭。他的头碰到了墙,血滴在墙壁的雪白上。刘彻强硬地制服住他。所有少年往事中的自卑和无望都在眼前重现,那个总是孤独的男孩,一尘不染的布衣,尘土飞扬的公路,而他只能远远的看着他借口调查历史而一次又一次频繁地离开,留下自己在灿烂的阳光下心头泪流。
即使他努力去对司马迁好,想为了他成为个好的君王,他都始终是那个不需要他照顾的人,即使是他给了他比丞相还要高的地位让他更好得去完成他梦想的《史记》,可是司马迁依旧是桀骜不驯,一次又一次的无视自己的存在。
那是他从少年时就压抑的情感,终于在此时爆发。
“告诉我,你会感到痛吗。告诉我,你有没有感觉到过痛。”刘彻把司马迁的头拉得仰起来。激烈的水流下,司马迁只能闭上眼睛,他已经无法呼吸。
泪水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在恐惧和疼痛中,司马迁尖叫起来:“你一直都是这样的霸道。你要我跪在你面前忏悔。让我告诉你我对你的忠诚。但是,你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的狗!”
刘彻狠狠地打了他的耳光。
他的脸上都是血。
司马迁奋力地挣开他,向门外跑去。
刘彻找不到他。
整整一个晚上,他在宫里茫然而焦灼地奔走。司马迁好象一颗水滴,消失无踪。就如同那么多次的夜晚,他思念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司马迁,这个国家大到让他厌恶。
他打了他。他想,他只是对自己无能为力。
三更的时候,身边的太监对他说,“陛下,要不要去寝宫休息?”
刘彻似乎有些清醒过来。他说,“朕自己可以回去。”
刘彻想起自己微服出巡的时候,一位年老的算命先生问他:“如果你十岁的时候爱上一个人,想想看,等到你快三十岁的时候,你是否还会继续地爱?”
那个时候的他回到道:“没想过。”
那位算命先生对他笑笑说:“爱一个女人,最好只爱她一个晚上。”
对,爱一个女人最好只爱她一晚上,刘彻也是一直这么做的,他的生命中那么多的女子,任何人都只是过客,但是算命先生却忘了和他说:“爱一个男人,最好也只爱他一个晚上。”
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刘彻爱司马迁会一直爱到自己的心溃烂掉,不再痛了,心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