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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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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摇摇头，说道；“据说是为了本魔族什么书，这事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哪知道？你不是要去找人吗？可以去码头看看，那里收流民帮忙做事，没准能碰上你要找的人。”
“诶，好，谢谢啊！”
“不客气”那妇人说罢便离开了。
虽然不明白为何魔修如此猖獗，但眼下去找到那孩子才是关键。
萧沂泽摸索到码头，码头停靠着几艘货船，十几个十来岁的孩子，扛着码头仓库里放着的货物放到船上。
看着那瘦骨嶙峋、骨瘦如柴的孩子，尤其是那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让萧沂泽没来由的心下一惊。
其中还有一个女孩儿，体力不行，扛着货物时险些摔倒，萧沂泽刚要上前扶一把，却听见一声凌冽的鞭声。
皮鞭抽打在女孩原本就灰色的胳膊上，看不出红紫，却也能从那一声惨叫声中知晓她的痛苦。
萧沂泽朝着鞭子来源看去，挥鞭的人是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拉长着脸，颇有些尖嘴猴腮，一副刻薄模样。
此时正坐在码头小酒馆外边的敞篷下，翘着短腿，喝着小茶，一双眼睛直盯着做事的那几人。
但凡是有个动作慢的，也是一鞭子下去，不管那人痛与不痛。
他这才看了一瞬的功夫，那人便又是几鞭子过去了，所打的人都不相同，却没一个喊痛的，更多的只是一声闷哼。
萧沂泽虽没有普济众生的情怀，但此时见了这般场面，也有些心情复杂。
再正眼看方才那姑娘，扛着货物摇摇晃晃的想踩着木板上船，哪知脚下一个不稳，人直接栽到了河里。
萧沂泽也没想太多，赶紧跃身下水，将人捞了上来，压了几下胸腹，这才嗑出口河水来，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怎么回事？围在这看什么看？今天的活做完了吗？鞭子没吃够是不是？”那人跨步走来，挥开前来围观的人。
“装什么死？快起来干活！今天的钱还想不想要了？”那人说着，扬起鞭子便要抽打在女孩身上，萧沂泽立马伸手拽住了他挥出的鞭子。
“你干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人指着他，破口大骂。
“同样是人，你又何苦为难她？”萧沂泽压下心中的怒意，扯出一丝笑意说道。
“用得着你管？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碍着你了？”这般话，愣是让那尖嘴猴腮的模样更是生动了几分。
“你说说，还干不干？干就赶紧起来，别偷懒！”
感觉到身下女孩挣扎着要起来，萧沂泽将她压下。
“公子，我没事，我还能干。”女孩抬头看着他，眼泪夺眶而出。
萧沂泽愣了，方才这姑娘受了几鞭子都没哭，这会怎么哭了？
“我母亲病重，急着用钱，你就让我去做吧！我没事的。”
“你急着要的钱我先借给你，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萧沂泽于心不忍，脱口而出。
“今日不做了，这人我先带走了。”眼见这人又晕了过去，萧沂泽将她抱起，丢下一句话给那人，便瞬身离开了。
萧沂泽将他带去了一家医馆，大致了解了一下此女的身体状况。
医者是位知天命的男子，观察了一番，说道：“想来是长期做了重活，若不早日制止，怕是活不过几日。”
说罢，那人看了眼萧沂泽，问道：“你是她何人？”
萧沂泽愣了下，说道：“萍水相逢，见她有难，便帮了一把。”
医者摸摸自己的白胡须，若有所思的看着躺在医床上那位，颇具深意的说了句：“世间像她这般的人千千万，你所能救的，也不过这千千万分之一。”
萧沂泽自然是明白这道理，他不是普济众生的神明，哪管的了那么宽？
“能救得她，说明我与她有缘。”萧沂泽笑道，如十里春风，吹散万里云。
“公子所言甚是。”医者也笑了。
“你且替我照看一下她，我还有事要去做，晚上再来带她离开。”
“嗯，你去吧！”
萧沂泽摸出一锭银子，捧到他跟前:“这是方才的医药费，若是少了我再补。”
医者接过钱，摆了摆手，说道：“快些去吧，天都快暗了。”
萧沂泽一笑，转身离开了。
医者站在那小女孩面前，轻声叹息，笑道：“姑娘，你遇到自己的贵人了。”
忽而想到什么，又皱皱眉头，叹道：“只是，不知道未来会是个怎样的活法。”
萧沂泽在大街小巷兜兜转转了许久，也没碰见那小子，眼瞅着天色渐暗，有些放心不下包子一人，便打算先回去，等明日再找。
路过一家正准备收摊的包子铺，散发着丝丝热气，是梅干菜的味道。
也许是这熟悉的味道，让萧沂泽驱步上前。
“老板，两个梅干菜包子。”萧沂泽笑道。
“好嘞！”店娘麻利的用油纸包了两只包子，送到他手中，还叮嘱了声；“小心烫。”
“嗯。”萧沂泽捧着热气腾腾的包子，看着喜人极了。
“阿嫂，四个馒头！”
这声音让他觉得有些熟悉，扭头，看见那小男孩朝这边跑来，生怕来晚了买不到。
可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诶！跑慢点，急什么？这不就等你来了收摊嘛”店娘边说着，便给他抓馒头。
“嘿嘿，诶！是你啊！”那男孩儿也认出了他，热情的打招呼。
“是啊！我也正找你呢？”
“找我？找我作甚？我可没犯什么事。”男孩闻言，不自觉的退了半步，清澈的眼眸里满是警惕。
“找你怎会是坏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正要去一下医馆，你若是无事，便陪我走一路吧，我细细与你道来。”萧沂泽笑的温和，男孩细细端详了他片刻，这才将信将疑的答应了。
接过妇人递给他的包子，递上两枚铜板，默默跟在萧沂泽身后，时不时抬眼看一下他背影。
萧沂泽此时也是惆怅万分，光想着找到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事。
难道对他说：“我儿子觉得你很有修行的天赋，你要不要考虑修行？”
嘶，多半会被当成是疯子。
就在萧沂泽急的薅头发时，身后跟着的那男孩说话了。
“你想让我跟着你？”
诶
“对！”萧沂泽立马应道。
包子说他有天赋，多半有让他跟着自己的意思吧？不然拉住他说这做什么。
“可我不能跟你”男孩咬了一口馒头，不慌不忙的摇头说道。
“为何？”
“我要去坤剑宗拜师修行，日后好报仇。”
萧沂泽哑然。
回首看那少年，夜风微动，撩拨着少年的发，却波动不了少年眼中的坚定。
就那么一瞬，萧沂泽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六年前。
那个淋着暴雨，却坚韧挺直的跪在台阶上的少年，他问他:“你为何要上山。”
“学艺，报仇”
那时的宫云锡沉稳的模样，略带恨意的眼眸，一直刻在他心里。
听问路时的妇人说，上源有村落被屠，想来他便是受了这劫难的一人。
让他上山？
萧沂泽不知出于什么缘由，不想让这少年上山。
宫云锡修炼无情道，已经是害人害己，此时的少年，正如当年年少的宫云锡，若是一步错，步步错。
“跟着我吧，我也能教你修行，且只教你一人。”萧沂泽朝他伸手，亦如当年向年少的宫云锡伸手。
“你是修士？”
“嗯”魔修……也算是吧。就算他想学剑修，他也有经验指导一二。
少年思量了一下，将骨瘦如柴的手搭在了他手心，萧沂泽握住他的手，突如其来的触感让少年有些不适，缩着身子要抽回手，却被萧沂泽攥紧了。
“你叫什么？”萧沂泽询问。
“星渊，乜星渊”
“今年多大了？”
“十四了。”
萧沂泽感叹他年纪尚小，便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苦痛，没来由的摸了摸他脑袋。
“日后你便不是一个人了。”
许久不见后身侧的人说话，萧沂泽才回头看了眼，哪料这人居然哭了。
萧沂泽就没见过这阵势，不知怎么安慰的好，虽然当初宫云锡入门的时候也是这般岁数，但那人倔的很，不管他怎么严厉对他，都不曾见他落过一滴泪。
“这般大了还哭，真是惹人笑话了。”
“我没哭，砖头里进眼睛了。”乜星渊抹了把眼睛，笑道。
萧沂泽听了这话本还愣了下，听到他笑，自己也笑了起来。
“行了，我们赶紧去医馆看个人，就回客栈。”
“嗯”
可真到了医馆，萧沂泽却愣在了那。大夫叹气说：“那小姑娘一醒来就急着回去看母亲，我叫都叫不住。”
“这样啊……那便有缘再见吧。”
萧沂泽回到客栈时，已是披星戴月，身后跟着个枯瘦的人儿。
整个客栈也熄了灯，可偏偏门口还有一盏微弱的灯光，指引着回来的二人。
萧沂泽见到包子提着灯笼坐在台阶等他们，心都快化了，老父亲的情怀扑面而来，让萧沂泽无法自己。
一把上前抱住包子，又是搂又是蹭的。
“包子长大了，都知道等为父了。”萧沂泽说这话的时候就差没痛哭流涕了。
帝南溟的脸被他蹭的发疼，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他脸上。
行吧，老父亲的情怀又一去不复返了。
“只是今晚……”萧沂泽叹了口气，正常回来，考虑到住的问题，有些头痛。
帝南溟拉过他的手，写下:我定了间房。
萧沂泽简直不知道怎么夸赞这娃子了，真特么逆天了，这事他都考虑到了。
“嗯，缪寻，待会你住一个房间，我们三人住一个房间。”萧沂泽说道。
“定了饭？”萧沂泽已经不打算把他当孩子看待了，直接询问他。
帝南溟点头。
萧沂泽将帝南溟抱起，乜星渊倒也懂事，赶紧上前去提灯笼。
在宽敞的房间内，三人一起用的第一餐，萧沂泽一个大个子坐在里面，颇有种大家长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略作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