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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后生 ...

  •   莫不是宫云锡?

      萧沂泽整个人的气场都降了几分,看着有些阴郁。

      帝南溟也探出头来,想看看是什么人,但刚伸出脑袋就被萧沂泽摁了下去。

      “我们走吧……”

      说罢,便继续朝着下山的路去了。

      罢了罢了,自此,他是魔修,他是剑修,互不干涉了……

      但往往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有交集。

      本以为重生之后,与他再无瓜葛,哪知这只是瓜葛的开始。
      下山之后,萧沂泽才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他身上没有银两!

      萧沂泽低头看身边的小娃娃,那不怀好意的模样,让帝南溟没来由的一怔。

      “娃娃,你芥子袋里有钱吗?”

      帝南溟摇头。

      “……”

      这下可遭了。

      萧沂泽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方才在山上,就应该看看那几名南岳宗弟子身上有没有盘缠的。

      可现在天都暗了,他魔力又没恢复,再跑一趟来回,估摸着天都要亮了。

      衣摆被人拉拽了下,萧沂泽低头,只见帝南溟双手捧着一颗紫色晶石,有一食指那么大。

      萧沂泽接过它,再一次刷新了他对这娃娃的认知。

      这可不只是个观赏品,萧沂泽光是拿在手上,就能感觉到里面翻滚的灵力,是修仙者进阶的极品良药。

      这孩子,真特么的逆天了。

      但他现在更缺的是钱吃饭落脚,而不是修为。

      “当掉?”萧沂泽把玩着晶石,征求他的意见。

      帝南溟点头。

      “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

      萧沂泽一把将他抱起,但却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一个踉跄连人带娃仰倒在地。

      好在孩子趴在他身上,没有摔着哪。

      “是你太重了,娃娃”萧沂泽奉行着只要自己脸皮厚,就不会觉得尴尬这句话,将缘由推给了孩子。

      帝南溟:“……”

      萧沂泽在他看傻子一般的目光下不攻自破,讪讪笑了笑,将他拉了起来。

      “行吧,是我太弱了。天色不早了,咱赶紧去吧,一会当铺都关门了。”

      萧沂泽很顺利的换到银子,从钱庄里出来,掂了掂钱袋子的重量,撇着嘴放进了芥子袋里。

      那掌柜就是个人精,明知道那晶石的作用,却见他急着用钱,将筹码压到了区区一百两。

      萧沂泽出了这家当铺便发觉了不对劲,走在路上,余光向后,便能看到有人在跟踪自己。

      靠!那家当铺是黑店啊!光拿了晶石还不够,连银两也要拿回去。

      看似随意的抱起了帝南溟,萧沂泽在他耳边嘀咕了句:“看来我们遇上麻烦了。”

      帝南溟淡紫色的眼眸幽光微动,轻点了下头。

      “三——”

      “二——”

      “一——”

      “走!”萧沂泽使出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恢复的一点魔气,带着帝南溟就是狂奔。

      最后还是被堵在了一条死巷子里。

      嘶,今日运气不怎么好

      身后是五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哥们,有话好好说,劫财的话都给你,劫色的话我也没有不是?”萧沂泽扬着张笑脸,略带娇羞的说。

      帝南溟眯了眯眼,被这个男人的无节操给怔住了。

      “谁他妈要劫你色,把你的芥子袋解除主印丢过来!不是修士佩什么芥子袋?”领头的独眼怪破口大骂。

      嘿!什么叫不是修士?魔修没看见吗?魔修!

      只是刚遭完天雷没魔力而已,又或者,你们这等普通人看不出他身上的魔气罢了。

      这话萧沂泽可没敢说。

      一时半会也没有逃生的办法,萧沂泽只得将帝南溟放在自己身后,取下了芥子袋,伸手到袋子里,触碰带一个冰冷物,萧沂泽顿住了。

      “给你们可以,但总得给我们留几两饭钱吧?”萧沂泽笑的谄媚。

      “行啊,只能留一两,快点交出来!”

      萧沂泽嘴角一勾,从芥子袋中缓缓抽出剑柄……

      “啊啊啊!少侠饶命!”

      ???

      这是什么情况?

      帝南溟探出头来,只见那无人已经被两名蓝衣道袍之人给打倒在地。

      “公子,你没事吧?”其中一位道友询问。

      萧沂泽赶紧将剑柄收了回去,讪讪笑道:“没事没事。”

      这二人看着年轻,关键是这绣着荷花样式的道袍……

      萧沂泽不曾想会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能碰到坤剑宗的后生。

      “诶,芥子袋,可是道友?”另一人吓唬完那五人,上前询问。

      “啊这,算是吧,只是刚遭遇了些变故才没了灵力,多谢二位小道友了。”

      他们修为不足,且看不出他是魔修,所以他没打算说出自己是魔修这事。

      毕竟坤剑宗是名门正派,见不得这些邪魔外道。

      “原是如此,道友及……贵子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吧?不如先到我们二人所在的客栈住下。”坤剑宗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如此甚好!”不用花费时间再去找客栈,倒也可以早些歇下。

      “你们莫要再胡作非为了,再有下次,定当为民除害!听见了没?”

      “听见了听见了,谢大侠不杀之恩!”那无人匍匐在地,磕了几个头,吓得那两小辈赶紧躲到一边。

      “去吧去吧”

      受不了这等大礼,二人赶紧打发了那几人。

      “就是被钱蒙了眼,本性倒也不坏。”萧沂泽看着五人连滚带爬的背影,低声点评了句。

      从他爽快的答应能给他留一两银子的时候,萧沂泽拔剑便只打算吓唬吓唬几人,不打算伤人。

      重新抱起帝南溟,跟随两位小辈去了云来客栈。

      好在还有房间,萧沂泽也不亏待自己,定了间上房。

      两个小辈见他带娃不易,更是好心的去帮他找衣店买衣服去了。

      “这次可又是托你的福?”坐在房里,萧沂泽捏了把帝南溟的脸。

      帝南溟不耐烦的一把将他手排开。

      “这样吧!我就勉为其难做你爹,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

      帝南溟睁大眼睛,不可置信他居然想当他爹!还勉为其难!

      真怕他知道他是谁后会深深感到自己不配。

      “你这么有祥瑞,叫麒麟怎么样?”萧沂泽自我感觉良好的笑道。

      “……”

      “不行?这两字确实不好写,万一你再大些还不会写自己名字就不好了,那换一个,唔,就叫……”

      萧沂泽看了眼四周,没有可以用的上来取名的东西,但在看到帝南溟那张肉嘟嘟的脸时,突然便有了灵感。

      “就叫包子吧!”

      “……”

      帝南溟做着深呼吸,一直告诉自己:不气不气,只是个名字而已……

      但还是想撕了眼前这人怎么办?

      萧沂泽见他鼓着腮帮子的模样,丝毫察觉不到他的怒气,反而觉得可爱极了,掐了把他的小脸蛋。

      这孩子虽然沉默了点,但长的怪可爱的。

      小时候就长这样,大了还得了?上至六七十岁的阿姨,下至三岁的女娃娃,只怕都要被他迷倒。

      坤剑宗那几个小辈动作倒是快,这么晚了都还能给他买来衣物,还顺道给包子也买了身。

      萧沂泽要给钱他们,他们还拒绝不收。这么呆愣的弟子,也不知是谁教出来的。

      萧沂泽洗澡,顺带着拽着一脸抗拒的包子也洗了澡,去到下面的客桌前用饭。

      “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小辈问道。

      “呃,在下……消尽”

      愁思若浮云,消尽重生——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这首词,萧沂泽给自己随意掐了个名字。

      总之萧沂泽这个名是不能再用了。

      “肖前辈,晚辈坤剑宗余洛,这是师弟岚源”

      萧沂泽点点头,细细观摩之下,说话的那位看着要沉稳些,比他那好动的师弟要好上几分。

      衣袖被扯了扯,萧沂泽低头看,只见包子抬头看着自己,萧沂泽这才明白没给他夹菜。

      立马给他夹了一个馒头。

      帝南溟:“……”

      “你二人是谁座下的?”

      “我们是……”

      “吃饭!”

      岚源正要冒头说什么,被余洛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他碗中,成功堵住了他嘴。

      余洛讪讪笑了笑,见帝南溟一直在座位上扑腾着够烧鸡,赶紧夹了鸡腿放入他碗中。

      “没什么,我们原先只是外门弟子罢了,只是因为出了些变故,才当是内门弟子的,称不上是谁座下的弟子。”

      萧沂泽眉梢一挑。

      话中有话?

      变故他自然是知道的,无非就是他死了。

      “那宫云锡如何了?”萧沂泽问。

      两人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萧沂泽心下一惊,这是什么表情?

      余洛低垂着眉眼,有些黯然神伤之感。

      “虽说宫长老是与四长老萧沂泽一同出去斩杀妖兽的,但灭了命灯的只有四长老一人,宫长老并无事。”

      萧沂泽明白了,是他问的古怪了,只是……宫长老是谁?

      “宫云锡他……怎么成了宫长老?”萧沂泽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喉咙翻滚了一下。

      “四长老死后无人继承衣钵,依照四长老的遗嘱,这才立了宫长老。”

      萧沂泽被他的话噎了下,他的遗嘱……

      他是嫌命长还是怎么的?自己给自己立遗嘱?但细想之下,萧沂泽沉默了。

      他只当宫云锡杀他是一时起意,不曾想竟是蓄谋已久。

      “肖前辈与四长老和宫长老认识?”

      “……啊,算是吧,有所耳闻罢了。”萧沂泽回答的随意,却显而易见的有气无力。

      “……节哀。”说完这话,这两小辈也沉默了。

      帝南溟一边啃着鸡腿,顶着强烈的低压,眼珠子在三人之间来回转动。

      这是怎么了,就一顿饭的功夫,都抑郁了?

      帝南溟可没管他们,依旧自己吃自己的。

      晚上萧沂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颇为烦躁的踢了被子,两眼望着床顶的雕花看了好一会,侧过身去,干脆也不让帝南溟睡了。

      “包子包子,你睡了没?”

      帝南溟背对着他睡,装死不理他。

      萧沂泽又叫了几声,帝南溟依旧没理,他这才放弃了想法,继续望着雕花的床板。

      他,萧沂泽,年仅两百岁,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死在自己徒弟的剑下。

      还是那个他不知付诸了多少心血,一手带大的徒弟手上。

      宫云锡自打十二岁上山拜师,是难得的水灵根,经他和师兄师姐商议,这才收了他作为关门弟子,亲赐宫铃。

      虽然宫云锡的师兄师姐跟着自己的时间更长些,但却是与他最为亲近,将他视如己出。

      也就那日在崖边,他问为什么,宫云锡歪头笑道:“师尊,我修的是无情道啊……”

      无情道啊……

      他好歹是位长老,又怎可能没听说过无情道是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愁思若浮云,消尽重生”——出自宋朝杜安世的《浪淘沙·后约无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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