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号0178》鸦祗

6、意外来访者

　　“噗。”
　　“…鸣人…”佐助穿着棉质睡衣从浴室出来，正好看见男人盯着电视狂喷拉面的情景。“告诉过你……”
　　“啊，哈哈哈哈——”床上的人筷子指着电视屏幕身体后仰猛地爆笑出声，挑战着某人的忍耐极限。
　　“告诉过你不要在床上吃拉面！！——”佐助忍无可忍地揪起鸣人的后衣领往床下一拽，“滚去洗澡！”
　　“嘿，嘿！拉面要翻啦！！”眼疾手快地扣住拉面盒，他踉踉跄跄跌下床，转头看见男人若无其事地兀自去整理文件，才不情不愿慢吞吞地坐起，转身去拿换洗衣物，一边还悄悄留意着电视节目。
　　“快去。”男人头也不回。
　　“是是是…”
　　“哐。”很小的一声，浴室的门打开又合上了。
　　黑色的眼珠游离一下，又转回原处，佐助一动不动地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从浴室出来后的鸣人爬回床上继续看电视。一个星期前，在他的强烈要求下电视被移到了卧室，以至于他除了睡觉外的时间有一大半是在卧室里度过的。
　　“睡觉前不要吃东西，浪费而且会长多余的肉。”之前被扔在一边的拉面盒已经被收走，主人关掉主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壁灯。
　　“…多余的肉…？”鸣人下意识捏捏腰盘，浴衣下紧致的蜜色腹肌附在上面，触摸起来只感觉到力量，脉动，和奔涌不息的年轻血液。
　　佐助忍不住白他一眼。相比他莫名其妙不知从何而来的健美身形，他则是自幼不间断锻炼出的结果，而且皮肤偏白肌肉也不甚明显，仅仅在爆发时显露惊人的力量。

　　电视机的音效直接由唯一观众耳部的无线耳机接收，出了一闪一闪忽明忽暗的屏幕灯光，与一个安静的深夜并无区别。
　　作为军人有着良好作息习惯并能在任何情况下快速入睡保持体力的宇智波佐助此刻头脑无比清醒没有任何睡意。
　　床的另一边放松地半靠在床头上的家伙注意力全放在电视里幼稚夸张的搞笑片上，没发现旁边人呆呆的打量的目光。
　　“鸣人，有喜欢的人吗？”
　　第一次让疑惑不经大脑地溜出来，男人突然很有捂脸的冲动。他想知道的并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从某个角度感到奇怪……漩涡鸣人……终究只是机器吧。即使有人的外表能够像人一样思考，可是他真的拥有人类的灵魂吗？
　　偶尔他会想起“为什么会是人形”这个问题，而对方的回答永远是“不知道，大概是宇宙改造了我”。
　　在那个时代被制造出来的东西，一开始都是一块一块的原料和由其他机械程序化写入的数据，人工智能战机对于所有感情因素的反应都是既定的。即使是像猜测的那样被宇宙不知名的物质改造，但仅仅是这些就能拼凑一个完整的灵魂吗？
　　那双眼睛面对他露出的快乐和不满实际上都是内部的数据在运作，仔细看进去其实那是玻璃的外壳里面什么都没有？
　　“哈？喜欢的人？”对方闻声侧过头，表情有小小的惊讶和别扭。
　　怎么可能！！他突然有嘲笑自己的冲动，但那似乎又不太确定，比起他刚才的假设和疑问，他更多想嘲笑的是自己的无聊和神经质程度！
　　“我很喜欢小樱！~”嘴角咧出不好意思的一个弧度，鸣人又把头转回去，一点儿没注意到另一个人阴郁而复杂的表情——除了光线原因外，后者表现得也不是特别明显。“虽然有时候有点暴力但确实很可爱啊……！”
　　“哦…是吗。”佐助努力从之前莫名其妙陷入的漩涡退出来，然而他们似乎正在聊的话题更令他提不起兴趣，但这是他起头的，他不得不回应。
　　“恩。佐助不喜欢小樱吗？”
　　“……我们是朋友。”喜欢？他从来不认为友谊里会有这个问题。当然，他也从未思考过小樱对他是不是只有单纯的友情。接着他问“是什么样的感情？”
　　“真奇怪，这是什么问题？”男人嘟嚷着，“我不知道，大概就是有好感吧。”
　　互相沉默了一会。
　　然后关了电视和唯一一盏灯。
　　又过了一小会儿黑暗中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其实有一种感情我一直知道，但那比任何情感都要深刻……我对宇智波…我对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尾巴也消失在黑暗里。
　　一切都安静了，旁边的人呼吸均匀，宇智波佐助却觉得窒息感铺天盖地。
　　为了什么呢？他在鸣人心里和那个男人几乎没有区别？
　　这种蹩脚的事情突然不是那么讨厌了。

　　帝国军部大厦顶层。
　　“报告。”屏幕下方弹出一个小型可视对话框，一个黑色短发的年轻女人直视前方，面目异常严肃。
　　“说。”端坐在办公桌旁的人将对话框调转到屏幕正中心，双手在下巴处交叠。
　　“宇宙监测中心的报告书，E片区Z2540单位视界限形态异常，数据…”黑发女子低头扫视两张数据表，抬起头，眉头紧锁，“与六年前RA反红暗粒子入侵事件的相似。”

　　距离上次去调研基地已经是第三个星期。
　　第二天佐助就告知了鸣人关于日向家的事并警告他自己不在的时候尽量少表现出有人在的迹象。每个周末两人都过得异常谨慎，但是没有接到任何来访。
　　星期四鸣人手臂上针眼附近浮现出一些暗红色的斑点，碍于他的特殊体质，佐助决定带他去小樱那里检查一下。
　　但是。他扣完军服上衣最后一颗扣子，有些无奈地微叹口气。上午突然接到来自军部高层的紧急通知，要求他下午立刻赶到帝国大厦一趟。
　　他和小樱一星期只有一次休假时间，鸣人也不可能独自前往，他只好临时向小樱说明情况，麻烦她下午到宇智波宅一趟。
　　这种几年一次的召集，谁知道会是什么麻烦事。他暗暗地想。大致上不会是鸣人的问题，这种事情那个人不会亲自处理。
　　“开门前先看电子监视眼，”佐助拿起文件包，自动门咔一声轻轻开启，他对鸣人最后一次叮嘱，“看清楚是小樱再开门。”
　　“是是是……佐助你最近越来越婆妈了呀……”双臂叠在脑后，对方懒洋洋地倚在门框旁，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上面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他看了看手表，对他的后半句话不做任何表示，“晚上回不来的话自己泡拉面。”
　　“拜拜~”
　　“恩。”
　　送走了莫名其妙变得越来越啰啰嗦嗦的人，鸣人打了个哈欠抹抹眼皮，转回卧室继续睡他的午觉。

　　公事应该在办公场所完成，私事应该在私人场所完成，日向宁次一直是这样认为的。所以直到昏头昏脑走到中途的时候他还在奇怪到底是怎么就要去做一件公私混合的事。况且这私事好像还不是他的。
　　到底为什么呢？天才的脑子在这件事上纠结了很久。
　　悬在机窗上的导航控制系统似乎在规规矩矩地尽它的职责，所以他干脆把事情从头回顾一遍。
　　首先他有一份关于借用演戏场地的启用许可书需要空防部长的签字同意。征战部门的人也休假，但是不休假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去等一份许可书签署完毕再做他们要做的事的。
　　其次整个部门的人都只有空防总部的空间输送器的排号，而至于空防部长的联系方式，甚至连他的居住地的方位都要特别调阿瑞卡兰特的全局地图出来。
　　但他是长官，要底下人等也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而且他可以询问其他熟识空防部长的人他的私人空间传输器排号。——尽管他现在还没有人选，但总会有的。
　　因此之前的理由全部不成立。
　　主要是因为他的妹妹？早餐时他不经意说出了他今天需要小小烦恼一下的事情，并且正在考虑是否有必要亲自造访，他的妹妹突然就脸红了，并勇敢地——如果不是一直结结巴巴的说不定会显得更勇敢的，提出了勇敢的请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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