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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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的风景和半山腰比起来确实不一样，从俯视的角度看着脚下的土地，似乎什么不开心不能释怀的东西都能被风吹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一般。浅色的花轻轻点点地绽放在柔软的草地上，带着一股特殊的气息。
“嘿！你们还记得那次爬山吗？”桃城一边做着蛙跳一边大喊着，气喘吁吁的声音。
她看向手冢，原本一丝不苟地做着俯卧撑，在听到菊丸他们几个大声附和着“当然记得”的时候却停了下来，金色的风尘覆盖在他看上去冷漠的面容。
手冢……在笑吧。
他又怎么会忘记那次爬山。
仿佛看见了新的希望一般，远远地眺望着熟悉的土地，看着日出。肩膀一直在叫嚣着的疼痛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看到身边的队友大声呼喊着要进军全国的口号，对自己认真地做出绝不会输的承诺，举着手说，等你回来。
他也是那一刻下定决心一定要治好手臂，一定要早点，早点回来。
转过头，看见站在画架前的安藤浅浅笑着看向自己，他恍然有一种他们这群人已经在一起亿万年的错觉。
他不是很喜欢笑，但是在听到菊丸他们大声笑闹的时候，一种莫名的暖流从胸口直接蔓延到了唇边，他才知道他原本以为这么多人缺少他一人笑容又有什么的感觉是错误的。
他们的命运也许被捆绑住了，注定了要一起拼搏，一起向远在天边的梦想前进。
快要吃午饭了，他走到安藤旁边看着她的纸面，上边是模模糊糊的几个人影在最最角落的地方，暖洋洋的色调渲染了整个画面。没有强烈的色彩冲突，也没有大幅度的泼墨，只是用小笔刷细致地一点点连接了柠檬色的天空和土地。
什么样的天空，什么样的梦想。
谁说天空，不能是柠檬一样酸酸的味道。
“哎呀！安藤借你的画笔用一下！”到了午饭的时间，嘴巴里叼着三明治的菊丸眨巴眨巴眼睛从安藤的手里抢过笔，大呼小叫着大石的名字跑去，“啦啦啦啦我帮你画个保龄球啦！”
……怎么昨天的画面又重现了><|||||
手冢心寒地想着，和安藤对看了一眼，交换了眼神后，忽然同时眼明手快地开始把画笔洗干净整理起东西来。可是还没能把颜料盒盖上，就感觉到身后杀机逼近，手冢条件反射往边上一倒躲过一劫。可惜安藤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脸上非常类似蔬菜汁的颜色让手冢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又跳。
安藤愤愤地用手背抹了抹脸颊，瞪了一眼对着她狂笑的桃城武，却忽然瞳孔睁得老大，笑声戛然而止。手冢顺着她的目光转过头去一看，海堂正以蛇形的路线蹿得比谁都快。
他无奈地摇摇头，一回过神，却发现安藤黑着脸，把刚刚整理好的笔全给拿了出来，噼里啪啦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颜料往上挤。
“菊丸！”手冢看了看周围，然后喊了一声。大家一下子都愣住了不敢动，生怕部长下一句就是罚跑多少多少圈，结果只看见手冢干咳了一声，表情严肃异常地说道：“这支笔给你，不要大意！”
“哈哈！遵命！大石大石你看手冢给我的笔哦你要不要……哇呀呀阿隆你好讨厌啊竟然偷袭太卑鄙了啊啊大石你快来帮我一起画他个burning燃烧无极限！”
安藤戳戳手冢，冲他左边努努嘴巴。
手冢一转过头去——
后面突然就冲上来两个人，嘿嘿笑着叫道：“安藤快点快点随便你画什么都可以但是要快啊要快啊！！”
乾贞治！！不二周助！！
正在追着闹着的菊丸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蹦跶了过来，趴在地上看着手冢黑线万丈的脸。
“根据Data，这个颜色和手冢最符合。安藤，全力以赴吧！”乾的镜片阴森森地反射着光芒。
安藤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看了看手中的粉红色，做了个抱歉的眼神，然后开始在手冢的脸颊上画起来。一笔一笔又一笔，嘛，很不错的哟！
手冢拿着安藤递给他的镜子一阵无语。
脸上一座粉红色的冰山噼里啪啦的辐射出众多爱心模样的小点点。
“你们……”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憋笑的正选。
大家各自强撑着笑容。
安藤赶紧比划着：【我是被胁迫的啊！】
真是撇得一干二净！手冢怀疑地看了她一眼。
为了表明她的清白，安藤二话不说撩起袖子换了支笔在乾的脸上涂了个圈当气泡。然后又拿起另外一支笔趁越前不注意写了个“ま”（就是mada mada da nei的第一个字= =）。
笔刚要碰到不二的脸，他已是一派温柔笑意，也不闪躲，只是眯着眼睛：“安藤，看不出来嘛。”
手冢也拿凉嗖嗖地目光瞥她。
安藤干笑，屈膝跪坐在地上的她挪着膝盖往边上慢慢地移，刚蹭开一厘米远，菊丸和桃城猛地扑了上去，扣着她肩膀，其余几个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颜料都往她脸上擦了过去，就连手冢也板着脸，用笔戳在她鼻尖上扫了扫，涂得一片黑。
可是就是这样她才会觉得更加幸福。
所谓的，乐在其中吧。
玩累了，大家就都躺在草地上，脑袋顶着脑袋，围成一个好大好大的圆环，直直地看着瓦蓝色的天空，那么高，那么远。
四周很静很静。除了彼此的呼吸，就是风轻抚过满目绿色，发出的唰唰摇响。
“今年……又是最后一年了呢。”不二低低的长叹一声。
没有人答他的话。
大家都是异常的安静。
依然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风不停，唰唰的摇响也不停，细草那么软，鲜嫩得仿佛流出清澈的清绿水色，晃得人眼花，心疼。
许久，大石才应和般地说：“这样一天天的过去，真好。”
“嗯。”菊丸那边传来细细的声响，似乎是翻了个身，趴在了草地上，“大石，我们考一个大学吧。还要一起打网球，好不好？”
大石看着他把脑袋枕在自己交叠着的双手上，烟红色的大眼睛清澈明亮。几年来都没有改变过的调皮笑容，脸颊上那块不知道是不是用来耍帅用的胶布依然贴在相同的位置。
对的，几年来，都没有改变过。
“好。”他点点头。
“真好呐，英二前辈很快就能脱离苦海了。”桃城感慨，嘟哝，“不过想到越前比我还要多痛苦一年，我就很痛快！”
又是一片寂静。
不二惟恐天下不乱般轻笑道，打破沉默：“今天海堂和越前都很冷静么。”
“不跟他计较。”海堂嗤道。“AHO！”
“切。”越前压了压自己的帽檐遮住阳光，翻了个身，背对着身侧的桃城，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还是英二前辈好啊。”桃城没头没脑地唏嘘。
是因为，可以找到最亲近的人吧。
“大家……一直，一直一直，都在一起，可以吗？”有点拘谨的语调，大家都有点诧异地看向河村，他似乎很不好意思是，抓了抓脑袋上棕色的头发，揉揉眼睛，“只是觉得，和大家在一起才会特别开心。”
不二眼角含笑：“是吗……不过，我也这么觉得呢。”
“那就一直，一直都在一起吧。”大石说。
“嗯。”
“一起打网球。”
“嗯。”
“毕业了，工作了，结婚了，也要一起。”
“呵呵，大石你都想那么远了吗？”
“啊，只是想说这个意思……”
“这样的话……也不错啊。”
安藤安安静静地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散碎的话，有点没头没脑的话。
也没必要分清楚是谁在说。只需要知道，在这些人之间，在这样一个暖暖的日子，有这样一个很长很长的约定，就行了。
“天空，真漂亮呐。”
安藤侧过头去看说话的不二，就瞧见他高举着双手，圈出一个小小的框架，眯缝着双眼，透过掌心看着天际。
然后是菊丸，然后是大石，然后是河村、越前、海堂、桃城，还有手冢。
一个个都伸出手，圈出一个小小的框架，从这个小小的世界里，看广阔无垠的天际。
她却不敢动。只能傻傻看着身边的手冢，他伸出干干净净、指节修长的双手，在认真寻找属于他自己的天地。
她不敢。
因为，她不知道这个地方，可不可以容下她的存在。她是那么突兀地闯入这个朝气蓬勃的球场，尴尬地站在最显眼的位置，明知自己进不得，却也不想退。
“把手举起来呐，安藤。”不二叫她。
手冢也转过头来看她，细草遮掩住他一小半的脸，柔和了线条凌厉的轮廓，琥珀色的双眼狭长微闭。他盯着安藤的眼睛望了望，稍稍点了点下巴：“试试看。”
若是一起走，会走到哪里去呢。
不必管吧。
跟着他走，走到何处，天涯海角，是好是坏，都无妨。
任何的犹豫迟疑都仿佛会是在嗤笑她不够相信手冢，手指动了动，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臂，然后伸展着指向天空，指尖遮掩住太阳，再移开，再遮住，星星点点的光亮。
冷不丁，手冢握住她的手。
她愕然地望向身边那个清清冷冷的少年，他望向天空的神色肃穆庄严，神圣不可侵犯。
他低沉的声音是掷地有声地的宣誓。
“每一年，都到这里来吧。”
每一年，我们都到这里聚首。哪怕未来艰难困苦，也不放弃这个承诺。不可以。不允许。
过去和你们相伴的六年，是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少时光，也是再也不会有的飞扬青春。
安藤愣愣看着他们在空中紧紧相握的手，脑海里升腾起一片刺骨的疼，刺骨的冷。
明晃晃的阳光，暖融融的春日，绿荫如画的秋千架边，翘着修长双腿的女孩子一晃一晃地荡着木质秋千有着吱吱咯咯的声响，蓝发少年微微垂下眼帘扬着嘴角轻笑，见速度缓了下来，便搭把手把她推到高高的空中。
似乎是见到自己走来，女生笑着招手叫她名字。
“阿羽！”
“危险！”她险些惊叫，看着女生有惊无险地半个身子歪在绳索上，依旧嘻嘻地笑，容颜精致，眉目灵动。
“阿羽，有新的比赛呢，是四手联弹的合奏哦！”
“安藤，一起去吧。”蓝发少年的微笑熠熠闪光，夏日里最灿烂的阳光，仿佛都收敛在他的嘴角眉梢，细细浅浅。
“嗯。好。”
也是紧紧相握的手。
“阿羽的手长得真漂亮呢……”
一声轻叹。
“安藤的手长得真漂亮呢……”
菊丸的一句话刺得她一个激灵，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挣脱开手，急急地藏在自己身下，阳光刺眼，照得她几乎快要流泪。她只得扯出不自然的笑容，却看见手冢深深的目光。
心底一跳，她霍地起身，黑色的长发散乱了一肩，耳边的发丝全遮掩到眼前，盖下一片沉沉阴影。
大家也都坐起来，互相拍掉肩上的碎草。一边笑，一边闹。
“那么，就约定好了。”
“嗯。每一年，放鸽子的人要被部长罚跑很多很多很多圈，一百圈，一千圈，一万万圈……”
是他们的声音。
其实，不是每一个约定，都能实现的。
但是如果是他们，比自己努力，比自己勇敢，比自己坚强，这个约定，就没有落空的理由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 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