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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惶惶梦中至 ...

  •   遥远的天边泛起了点点曙光,初升的太阳正在缓慢地驱赶着寒意,冬季正悄悄地笼罩了这个城市,太阳也偏心地在南半球度假,所以七点多了,天空依旧处在光与影的暧昧分界中。
      寒风阵阵,萧尧拢了拢披在外面的羽绒服,试图阻止不期而遇的寒意。刚从上海回来的萧尧,脸上还透着疲倦,这一场比赛,着实耗费了大家太多的精力,结局怎样早就不是关注的重点了,重要的是在大家的团结努力,是那么的心心相印。
      一起从赛场上归来的朋友,在下了飞机后就分道扬镳,各自回家休息了。拉着旅行箱,背着背包,萧尧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偶有路上晨练的老人,都对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眼中不经意地泄露出感慨:现在的小年轻,身子怎么这么羸弱?是的,相较于别人穿着单件的毛衣,萧尧的羽绒服就显得尤为夸张。别人所不知道的是,在羽绒服包裹下,其实只有薄薄的秋装而已,萧尧这么打扮,无非是为了出行方便,她带不了更多的行李了。当然了,她也知道自己从小就比较惧寒,保暖工作向来是冬季里的重中之重。更何况,长期玩cos的经验积累,她早就不畏惧路人对其衣着打扮的评价了,我行我素得很。
      也许疲惫侵蚀了她的意识,在过马路时的一个恍惚,等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飞驰而来的汽车,当场就把她吓傻了,忘记了动弹。在危险临近的那一刻,她头脑中的第一反应是,“这司机存心的,居然不刹车!”一阵强烈的白光射得她睁不开眼,刹那间,失去了知觉。

      当意识重新回到萧尧的身体之时,她觉得全身乏力,累得睁不开双眼,依稀可以听到有人的说话的声音。
      “庄主,您看这人,装束怪异,该如何是好?”
      萧尧的身子突然被悬空抱起,那样坚实的胸膛,仿佛等待了许久的一声叹息。她的手还是紧紧拽着旅行箱的拖杆,内心无声地呐喊:“这很重要,我的家当啊!”
      耳边响起了一声魔咒般声音:“放手!”
      轻易地就被这声音迷惑了,于是乎,她又沉沉地昏睡过去了。
      尧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意识已经有了转醒的趋势。她不是走在回家的路上吗,怎么会睡着了?她猛然清醒,翻身坐起。可能是突然起身导致的血流不畅,她只觉眼前一黑,像是又要晕过去的样子。她赶紧按住太阳穴,待眼前能够找到一丝的光感,微微甩了甩头。
      刚睁眼,她就看见身边坐着一面带微笑的男子,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一身绛紫色的织锦勾勒出修长高挑的体形,长长的黑发柔顺的垂到腰际,只用一根白玉簪绾住发髻。睫毛细密,映衬出眼下的阴影。在微微上扬的吊梢眼的掩盖之下,依然免不了一双深邃的眸子,犹如隐在如水的夜色之中,折射着银白色的淡淡月华。如刀削般形状绝美的鼻梁挺翘,薄薄的嘴唇此刻勾起微微的笑意,举手留足之间散发出来的那一种气质,高贵典雅,浑然天成。有如天神般的俊美!等等,他穿的是汉服。原来是同道中人,多好的一人才啊!一思及此,她的职业病又犯了。
      扫视周围,发现此时此刻,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古色古香的环境,不禁脱口而出:“哪里找到的内景地啊?非常棒呢!”
      “姑娘,您在说些什么呀?”一个女声响起,她这才发现,这屋里还有一人,古典美女,气质很好,浑然天成,看了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姑娘!?”对方称她为“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努力回想自己到底是碰上了什么状况——疑似被车撞,然后晕倒再醒来,眼前场景一变。一种不好的预感正悄悄地爬上她的脊梁背。
      于是,她试探性地说了一句:“你们在cosplay?”
      只见两人均是一愣,甚是不解的样子。
      如果不是他们联手耍她,那么就是让她碰上了,她既憧憬又惧怕的情况——穿越。
      “那个,再请问下,现在是什么年份,我身在何处?”萧尧小心翼翼地提问,这颗心被悬着,七上八下的。
      “天启三十四年,风雩国帝都扶风境内,月湖山庄。”一句简洁的回答。
      “轰隆!”一声惊天巨雷劈在了萧尧头上,冷汗涔涔。
      “姑娘很热吗?”女子眼见她额上渗出的汗水,关切地问道。
      “是我穿太多了吧,大概……”理由有些牵强。
      萧尧看着窗外亮得刺眼的阳光,估摸着是午后了吧?经对方一提醒,这里的气候似乎是热了点。她顺手就把羽绒服给解了下来,后知后觉的她惊奇地发现,身体穿越。虽然这样的话,可能与变身为绝世美女失之交臂,但是,身体还是自己的好!
      萧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注意到当她解下外套时,屋内女子的惊呼,也没有留意到,男子转向别处的尴尬神情。
      像是忆起了什么,她连忙问道:“那我的东西还在不在?”
      “姑娘可说的是,一个奇怪的箱子和包袱?”
      “是的!”她双手合掌于胸前,似是松了一口气。
      再看那男子,一直保持着温和的微笑。他的微笑确实夺目,难免令屋外明媚阳光也黯然失色,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笑面桃花吧!令萧尧感到好奇的是,持久地保持微笑,他的笑容竟能不僵硬。她就无法做到这点,有时候需要微笑着定格,过不了一会儿,摄影师就可以觉察到她嘴角的抽动。原来一山更有一山高。
      在萧尧反省的空档,他们已经把东西呈现在她面前,她急忙打开来检查一番。
      “可有遗漏?”
      “没坏,太感动了。”生怕背包里的笔记本电脑被自己压坏的萧尧,在看到完好的本本(萧尧对它的昵称)的时候,松了口气。但她的答案显然文不对题。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很是郑重地转向两人,抱歉地笑了笑,“今天的诸多冒昧打扰,实在很抱歉!”深深地鞠了一恭,紧接着道,“我叫萧尧,来自一个叫做中国的国度。我只是莫名其妙地被带到了这里。别无他意,但求能够找到回家的方法。不过,你们是我在这里首先认识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们。从今天起,请多多关照!”又鞠了一恭,起身后,微笑着,坦荡地望向那男子深邃的双眼。
      其实,这种场面她还是懂得该怎么应付。毕竟,那么多的穿越文不是白看的。在这样一个未知的世界里,还是先给自己找个靠山比较重要。就眼前这个靠山而言,看起来十分可靠的样子,自然是要想办法取得靠山的信任,让对方相信她的坦诚和无害。不然,被丢到大街上,生活就更艰辛了。
      “姑娘说的中国,在下未曾耳闻。既然姑娘在此地举目无亲,那就暂且在庄内住下吧。”男子的言语让萧尧吃了个定心丸。
      “紫缨,”他转向他口中的紫缨,“最近就暂且帮助萧姑娘熟悉这里的一切吧,不用回我那里了。”
      紫缨恭敬地答道:“是,庄主。”
      “你们就别一口一个姑娘的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可是直呼姑娘名讳,不合礼数。”
      “这是你们这的风俗吗?但是在我们家乡,朋友间都是直接叫名字的。”
      紫缨对萧尧解释道:“在风雩,女子的闺名只有十分亲密的人才能叫的。”
      萧尧思索片刻,心下清楚,这大概跟中国古代一样,等级制度分明,恐怕只有大家闺秀才有这样的殊荣吧?被压迫的阶级,主人随便赐个名字都要感激涕零的,谁还记得自己曾经叫什么呢?
      既然他们有意要抬高她的身份,萧尧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也就入乡随俗了。”
      “庄主!”门外毕恭毕敬站着人,想必有事。
      只见他了然于心的表情,对着紫缨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把萧姑娘照顾好。”
      “是。”得到答案后,转身就走。
      他远去的背影,在门外耀眼的阳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耀眼。
      突然他转过头来,“在下兰幽。”说罢,他看向萧尧的眼神多少有那么一丝丝的意味深长,然后华丽地转身,潇洒地走掉。
      萧尧有些纳闷,那眼神有什么特殊含义吗?谁来指点迷津一下?在没有任何的了解之下,她实在很难做出判断。
      于是,只好作罢,不去深究。
      转身面对紫缨,局促地对她一笑,“紫缨,能帮我准备一身你们这里的衣服吗?”
      “是紫缨疏忽了,请随我来。”紫缨把萧尧带到一个屋子里,看起来像是客房,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先将就着。马上差人来个你重新做几身衣服。”
      萧尧心里乐滋滋的,多么美丽的衣服,还是免费的。“那就多谢了。”
      “需要帮忙吗?”紫缨意有所指。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紫缨拿来的是一套高腰儒裙,是萧尧喜欢的唐朝款式,对此,萧尧还是颇有研究的,穿上它是没有问题的。

      当屋子只剩萧尧一个人时,她便隐掉所有的笑容,颓然坐下。
      她是喜欢看穿越文来着,看着21世纪的人在古代玩得风生水起,看着女主角在众多美男子中游走,看着新潮思想对古老制度发起的冲击,是羡慕的。那算是小女生的一种美好的幻想和单思。
      因为现实的无法满足,所以,大量的穿越文抢占如今的休闲文化视角,其实,这也就如一如既往热销的言情小说一般,没有的东西总是显得格外美好。又如期待着童话中,公主能够与王子过上幸福的生活。不需要对谁负责,这只是小说,只是在文字的流转中,寄寓自己的梦幻。基于这点,她对穿越,是憧憬的。也许在这样一个未知的世界里,她才能够真真正正地实现少女懵懂时的诺言,“轰轰烈烈地爱一场”。
      而现实中的她,已经变得不敢爱,不能爱了,因为无法相信纯粹的爱情,害怕受到伤害,所以一只守着自己的一颗心,似乎是在等待真命天子的出现,但谁又知道,是否真的就有这么一个人值得你真心付出。
      况且,她一直认为自己就是这么个冷血的家伙,不懂得爱。当然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长期接触动漫的缘故,人变得很不切实际,对伴侣的要求简直就是高不可攀啊!以上种种,甚至让萧尧觉得,这辈子嫁不出去是极有可能的。因此,才极力幻想着,换一个环境,让她可以抛开这一切的顾虑……
      但是,都说这是一种幻想了。只身一人到陌生的地方,对于原来的亲人朋友,是已经有心无力了,对自己呢,能不能活下去就是一个艰难的问题。也许别人还好,萧尧呢,一个中文系的学生,能干什么?文字都不一定通得了。她只能祈祷着,千万不要让她变成文盲!她可不想十几年的辛勤劳动付诸东流。
      她就是如此矛盾着,既憧憬着,又惧怕着。
      可问题是,事实就这么发生了,毫无预兆地。
      其实是应该庆幸,因为毕竟穿过来就能有这么一个优良的环境,看着屋里的摆设,完全可以断定这靠山一定很有钱,普通的客房都能这样。
      既是架空穿越,就可以少掉太多的既定现实,简单来说,是可以胡扯的。
      萧尧对历史一直抱有的是崇敬的心理,所以她倒真的不希望有什么对历史真实的修改。毕竟,历史没有如果,那是不可动摇的存在。
      但也许,这只是她肆意的幻想,终究只是黄粱一梦,梦醒之后,一切灰飞烟灭。
      无论怎样,还是得打起精神来,虽然参不透这场穿越的奥义。
      她仔细琢磨后,还是用那句“既来之,则安之”进行自我安慰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惶惶梦中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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