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世红尘》独孤弋殇

93、冰释

　　“姐姐和校长在等待您的回答呢，马尔福学长。”艾伦笑眯眯地往旁边跨一步，露出了表情混合着尴尬和欣喜的马尔福。
　　怎么回事？她下的防护呢？薇洱可以进来也就罢了，为什么艾伦和德拉科都可以？弋殇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们，又转头看向邓布利多。
　　她亲爱的，童心永固的爷爷朝她无辜地摊手，眼中的狡猾一闪而逝。无杖魔法。他一定是感觉到了这两人的气场，神不知鬼不觉地确认了他们的身份，然后乘带她坐回床上的时候解除了她的防护！难怪他会有那样一问！以他的睿智和对她的了解，他完全可以理解她的意思！这个老人精！
　　“我是被希尔硬拖着来的。”马尔福侧过脸解释了一句，却正好把脸上的潮红完全暴露出来。
　　“你姐姐早就康复了，不用担心。”邓布利多“善解人意”地对艾伦点头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姐姐，你自己多保重。”艾伦贼笑着和邓布利多一起走了出去。
　　你们两个……给我回来！
　　无论弋殇心里如何呐喊，一老一小俩狐狸都闪得贼快。房间里瞬间只剩下正在闹别扭的两人，气氛尴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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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霍格沃茨将近一个月了，过得还习惯吗？”走廊上，邓布利多边走边问。
　　现在已经很晚了，学生们和画像们都进入了睡眠，没有人会听到他们的谈话，所以邓布利多可以不用避讳。
　　“一切都好，多谢校长关心。”艾伦礼貌地说。
　　对于邓布利多，他的感情有点矛盾。一方面，他感激校长让他入校接受教育，同时莱姆斯、弋殇和哈利也非常喜欢和爱戴他，就连他们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也在心里敬重着他——虽然不容易被看出来；另一方面，受到斯莱特林学长的影响，他又无法和他亲近。
　　“不只是我，西弗勒斯也在关心你。至于莱姆斯他们就不用我说了。”邓布利多并不在意艾伦的疏离，依旧笑眯眯地说。
　　“我知道。”艾伦点了点头。
　　“还有五天就是满月。西弗勒斯和你姐姐的药也快熬好了，不用担心。”
　　实际上只是弋殇在熬制狼毒药剂，斯内普只是在帮助弋殇照看而已——而且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照看。
　　“那天，你会和莱姆斯一起吗？”
　　“是。我去他的办公室。”
　　“弋殇似乎计划在当天陪你们。”
　　“唔……”艾伦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感动在他心里升起。
　　他突然说：“她很了不起。年纪轻轻就是风云人物，筹划很多同龄人想都不会想的事。明明有足够骄傲的资本，但是却那样平易近人。”
　　邓布利多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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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了不起、平易近人的弋殇此刻正和别扭傲娇的德拉科·马尔福少爷大眼瞪小眼。
　　“我已经没事了，是庞弗雷夫人硬要我留院直到万圣节。”受不了这种沉默，弋殇开口说道。
　　“哦。呃……”马尔福深吸一口气，突然说：“那项链你还是戴着吧。”
　　弋殇静静地看着他。要么今天说开，要么持续不断地相互伤害。
　　她微笑着说：“德拉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和你站在了不同阵营，你会怎么做？”
　　“就像现在这样。我们从来就没有在同一个阵营里，不是吗？”
　　“不是指可笑的学院之争，也不是指我拥护爷爷而你反对他。我是指……”她重新布下了隔音咒和障眼咒。“我是指食死徒和傲罗。”
　　马尔福目瞪口呆。好几分钟以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会有那一天的。”
　　“不会吗？伏地魔不会放弃。只要他不死，就总有一天会发动战争。上一次，你父亲选择成为食死徒，我看他不会改变主意。而我也一定会与之对抗，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弋殇平静地说：“到了那一天，我和你的父母就是敌人了。”
　　“那么你会怎么做？”马尔福反问道。
　　“我？”弋殇轻轻地笑了。“我不会对你马尔福家赶尽杀绝，但如果战场上兵戎相见，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我更不会妄图让他们放过我。如果你父母杀了我，也只能怨我自己技不如人。但是如果反过来，你会不会红着眼睛找我报仇？”
　　马尔福没有说话，但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果然太早了吗……
　　“不过你父母的魔法水平也相当高超，我想我们应该都没有那么容易被/干掉。”弋殇轻快地打破了沉默。“只是我要伤到他们应该还是办得到。当然，相对而言是我更容易受伤。”
　　马尔福以沉默回应。
　　“德拉科，不管你怎么选择，我不会恨你。”弋殇安静地说：“但是如果真的不幸成了敌人……我不可避免地会伤害你。”
　　马尔福艰难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你一定要吗？”他突然问。
　　“是的。我一定要。”
　　“你不会赢的！邓布利多又怎么样？他也斗不过神秘人！既然你已经察觉了神秘人的势力，为什么还要和他作对？有什么好处？你是纯血统家族的后裔，你父亲虽然不是纯血统巫师也身份高贵，你完全不需要卷进来！现在赶紧离开那些社会渣滓们，恢复贵族应该有的风度！你们温斯特家世代中立，你想要退出，邓布利多也拿你没办法！”
　　弋殇咯咯笑起来，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在空空的病房回响。
　　“爷爷的确拿我没办法。他不只一次试图说服我避战自保，结果每一次都是以我的胜利告终。”弋殇挂着优雅的微笑，这笑意却没有传到眼睛里。
　　“爷爷可不是伏地魔，我想参战，想动用我能动用的一切力量与伏地魔和食死徒战斗，完全是出自我自己的意愿。而且，如果你所谓的‘社会渣滓’指的是赫敏、罗恩的话，我只能说，我们对于什么是社会渣滓的看法截然不同。”
　　马尔福瘪了瘪嘴，他当然记得丽痕书店里韦斯莱先生对他们说的话。
　　“不管怎样，你都不会改变主意？”
　　“是。”
　　“即使你们完全不占优势？”
　　“是。”
　　“即使你自己时刻都面临着生命危险？”
　　“是。”
　　“我不懂！为什么？”马尔福跳起来问。
　　“为了信仰，为了保护身边的人。”弋殇微笑着说。
　　如果马尔福仔细看，就会发现此时的弋殇非常美丽。那是一种坚定不移的执著，带着为了理想而奋斗的幸福。
　　马尔福气势汹汹地瞪着弋殇，而弋殇毫不退缩。
　　“我也有我的信仰。”
　　“我知道。所以我说不管你做出什么我都不会恨你。”
　　“你怎么下得了手？”
　　“我不知道……”弋殇幽幽地叹口气，手指插在发际，柔顺的银丝在她指缝中滑过。“所以我希望可以避免和你对战……我猜我大概下不了手。”
　　如果换一个场合，马尔福大概会笑。但是现在，他只是盯着她。最后，他开口了，声音里有冷冷的愤怒。
　　“无可救药的血统背叛者。”他拖长腔调讽刺说。“等到你败得一无所有的那一天，不要来求我。”
　　“呵呵呵呵……”弋殇笑得非常开心，好像根本没有被冒犯。“当然要来求你，而且你也不会拒绝我，不是吗？”
　　“哼！你就想吧。”
　　“说不定是你失败呢。伏地魔已经被哈利打败过三次了，现在都没有恢复元气。”
　　“我才不会求你呢！想都别想！”
　　“不需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会毫无保留地帮你。”弋殇认真地说。
　　“这就是你的意思？”马尔福吃惊地问。“这就是你收下那项链时说的话的意思？”
　　“主要就是那个意思。”弋殇认真地点头。
　　“如果我们胜利了呢？你打算怎样报答？”马尔福嗤笑着问。
　　“是个问题诶……要不我去给你们家做苦力？”弋殇托着脑袋，假装认真思考地说。
　　马尔福翻了个白眼。
　　凝重的气氛被彻底冲散，两个人也重修旧好。
　　但是弋殇其实并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真的会落在马尔福家里，毫无反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