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自请驱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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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以后，邓布利多把莱姆斯叫走了。老校长临走时看了弋殇一眼，后者摇摇头表示不欲参与。——相同的话说三遍她会疯掉的！
弋殇心里想着摄魂怪、艾伦和莱姆斯，浑浑噩噩地往寝室走去。
“小小姐！婀芙娜小小姐！”突然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然后弋殇感觉什么东西抱住了她的小腿。
弋殇吓了一跳。现在什么状况？
身处城堡内不知名的某处，四周一个人也没有，脚旁一个陌生的家养小精灵抱着她哭得老泪纵横。
马克思，请您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弋殇觉得自己人品差到极点。迷路也就算了，反正她是路痴，全神贯注的时候都不见得可以找到正确的路，心不在焉的时候迷路已经是普遍规律。但是为什么会和朋友们走散？现在她要怎么回去？还有，眼前这个小精灵，她好像没对她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吧，为什么哭得如此肝肠寸断？
“嗯，对不起……”弋殇迟疑地开口，小精灵还在哭。“你认识我？”
“薇洱怎么可能不认识小小姐……艾黛西娅小姐是薇洱服侍着长大的，婀芙娜小小姐出生的时候还这样一点点大，现在已经长这么高了……小姐和济安少爷去世以后，薇洱一直在寻找小小姐……”
弋殇手忙脚乱地安抚好这个自称薇洱的小精灵，好不容易听完她抽抽搭搭的抒情告白，大致摸清了情况：薇洱是温斯特家的小精灵，婀芙娜的外公还是少年的时候就开始在家族中服侍主人。艾黛西娅是薇洱从小带大的，婀芙娜满月后，艾黛西娅执意要与唐济安一起住在麻瓜世界，薇洱也就留在了庄园里。后来听说唐氏夫妇身亡，她便一直在寻找温斯特家的遗孤。但是她从来没有去过唐家，而彼时艾黛西娅的父母也早已作古，于是她一直没有找到。两个月前，因为弋殇一口气“解雇”了好几个家养小精灵，霍格沃茨人手不够，于是派人去外面招聘。而守在庄园里的薇洱意识到婀芙娜小姐今年十三岁，一定会就读霍格沃茨。于是，她便应聘而来，再于是，她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主人——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小小姐现在只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家伙而已。
“对不起薇洱，自从那次车祸以后，我对之前的事情没有一点记忆。也就是说，我不记得你，也不记得我父母。”弋殇充满歉意地说。
“小小姐不记得小姐和少爷了？”小精灵惊慌地问。
“不错。其实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不会为他们的死感到心痛。”弋殇淡淡地说。
“是薇洱的错！薇洱没有照顾好小小姐，薇洱让温斯特家的血脉流落在外受尽欺凌！薇洱是坏精灵！坏薇洱！”她一边说，一边狠狠地用脑袋撞着地板。
“停下！”弋殇蹲下身敏捷地一捞，手臂牢牢地抱住薇洱，把她举到空中。薇洱还在试图惩罚自己。
“我命令你停下！”弋殇喊道。
薇洱总算安静了下来。
弋殇抱着她就近找了一个空房间坐了下来。在得到了对方不会再试图惩罚自己的保证以后才把她放下来。
“老天，你们怎么都有受虐倾向……”弋殇头扶额看着抽抽搭搭的小精灵：“而且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受尽欺凌的？告诉你我过得滋润着呢！”
薇洱怔怔地看着弋殇。耳朵里白花花的绒毛和身上皱巴巴的皮肤随着身体的抽泣而颤动。
“这样吧，我告诉你我这六年的经历，你也给我解答一些疑问。”弋殇叹了口气。小精灵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弋殇大致讲了一遍自己是怎样养活自己、怎样来到霍格沃茨、怎样进入格兰芬多、怎样成为邓布利多的孙女、斯内普的养女、艾伦的姐姐、怎样结交了赫敏、罗恩和哈利、怎样获得了魔法史教师的职位。但是她没有说自己的两次冒险，更没有说她现在进行的布置。虽然小精灵的忠心不用怀疑，但是薇洱现在只不过是忠于温斯特家族而不是忠于她本人。
“小小姐现在叫做独孤弋殇？”薇洱颤颤巍巍地问。
“是。不过你要叫我婀芙娜也可以，我没有意见。”弋殇笑着说。
“婀芙娜小姐真的过得很好吗？”
“总体而言还不错。”弋殇轻快地说。只除了……
薇洱稍微沉默了一下，仿佛在消化刚听到的信息。
她听见弋殇进入了格兰芬多以后有一点吃惊，但是没有更多的表示。对弋殇麻瓜出身的朋友赫敏也没有任何不敬。看来，温斯特家族虽然世代都在斯莱特林，但也还是非常开明的——至少比马尔福家族和布莱克家族开明得多。弋殇猜想，温斯特家族的人大概对于麻瓜和麻瓜出身的巫师并不喜欢但也并不讨厌，是抱着端着架子让人难以亲近但绝对不会主动为难他们的态度吧。
“婀芙娜小姐想问什么呢？”
“嗯……首先，我私自认亲戚你没意见吧？”
薇洱楞了一下。这是主人的事情，她没有想到弋殇第一个问题竟然是征求她的意见。她的心里升起一股感动。
“薇洱没有任何意见，小姐。”
“好。那么，我和他们的事情你不用插手。我不要求你像对待真正的温斯特家的人一样对待他们。总之，不管我们关系是好是坏，都不要插手，可以吗？”弋殇这样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与他们（主要是爷爷）翻脸。
“是，小姐。”
“薇洱，我没有命令你。不知道你的新同事说了没有，我很少以命令的口吻对你们说话。”弋殇严肃但温和地说。
“薇洱明白了，小姐。”小精灵一丝不苟地回答。
你真的明白吗……
“我父亲是麻瓜出身的巫师，母亲的家族怎么会允许她嫁过去呢？”意识到自己一时半会没办法纠正薇洱的奴性思想，弋殇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因为济安少爷是中国人啊！”
“啥？”我亲爱的祖国，您什么时候这么有魅力了？
“传说中的中国是一个强大、富裕、仁爱、科学、美丽、神秘的国家，济安少爷来自那个地大物博的东方国度，见多识广，举止高雅，而且是个智慧而冷静的拉文克劳。所以，即使是麻瓜出身，他也是纯血统家族心目中的乘龙快婿，艾黛西娅小姐可以嫁给他，先生和夫人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反对呢？”
听着薇洱用崇拜的语气描述着中国，弋殇觉得有点发晕。
不过，考虑到霍格沃茨内的照明火把、羊皮纸、羽毛笔、隆巴顿家族和马尔福家族风格古老的城堡和室内装潢，弋殇觉得可以理解——纯血统家族的世界观基本上停留在中世纪。而同时期的中国，从南齐、北魏到明朝经过了一次分裂两次统一、六次王朝更替，①却一直是当之无愧的世界霸主。而交通的不方便、距离的遥远，也使得中国的确成了“传说中的”。于是，唐济安先生就成了既神秘又强大的存在……
这就是所谓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难怪高傲如马尔福先生也从不歧视她的出身。等等，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家与温斯特家没有联系吗？”
“不，两家向来联系密切。本来艾黛西娅小姐是要与卢修斯•马尔福少爷订婚的，后来小姐与济安少爷相爱才取消了婚约。”
难怪马尔福先生不知道弋殇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想必是为了不让妻子吃醋而故意不关注的吧。真是温情脉脉的贵族呢。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说，来自中国的“父亲”可以把势力强大的马尔福家都比下去……真是扬眉吐气啊。亲爱的祖国我对您的仰慕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外祖父、外祖母怎么会允许母亲生活在麻瓜世界呢？”
“因为当时局势很混乱，小姐。那时神秘人试图拉拢温斯特家族，所以先生和夫人让小姐到麻瓜世界去避风头。”
“嗯？然后呢？温斯特没有成为食死徒，伏地魔也就这样放过他们……我是说……我们？”弋殇诧异地问。
听见伏地魔的名字，薇洱打了个抖。她花了几秒钟控制好情绪才说：“是的。因为温斯特家族自从一千多年前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爆发战争以来就严守中立，这是家族传统，巫师界公认的潜规则。所以神秘人也没有为难我们家族。”
呃，原来温斯特家族是巫师界的瑞士……
“神秘人居然还遵循潜规则？他连明规则都践踏得一塌糊涂！”
细心的薇洱当然注意到了弋殇改变了称呼。作为一个主人居然会顾及仆人的感受，这又让她感动了一把。不过，这没有影响她迅速而准确地回答问题。
“因为那时纯血统家族的势力比现在还要强大得多。神秘人其实也没有真正指望温斯特家族参与。毕竟违反纯血统家族公约对他没有任何益处。先生和夫人的做法只是保险起见。再加上艾黛西娅小姐本人坚持，于是……”
“唔。我明白了。”
弋殇沉吟了一阵子突然问：“但是我母亲没有避风头，也没有中立。爷爷说她参加了战争，不是主动违反了家族传统吗？”
“不，小姐没有参加。是济安少爷以个人名义参加的，小姐只不过是嫁给了少爷而已。她一直在家里操持家务、养育小小姐您。”
“这样啊。”那么爷爷说他们都是凤凰原来是骗她的！这个老狐狸！
弋殇盯着薇洱。她居然花六年时间寻找温斯特家族的血脉，而且为了找到她肯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庄园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她必然是绝对忠于家族的吧。可惜，她独孤弋殇注定不可能继承温斯特家的的传统。
“嗯……薇洱，我很抱歉。不过……”弋殇解下腰间的宝剑放在薇洱面前。“我请求脱离家族。”
“什么?!婀芙娜小姐，不要！绝对不行！薇洱好不容易才找到您，不要！如果是薇洱做错了，她愿意接受惩罚……”薇洱惊慌地摇着头，大耳朵啪嗒啪嗒地拍打着脸颊。
“不是你的错。”弋殇赶紧打断她，免得她把自己的话付诸实践。“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不会保持中立，也不忍心打破家族传统。你走吧，去找旁系继承人。我绝对不会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还是我没有任何记忆的家族——而改变自己的人生选择。让你空欢喜一场，我很抱歉。”弋殇说完，闷闷地站起来。
“不，小姐！”薇洱尖叫一声，用小小的身体拦住门，眼泪噗噗地掉。
弋殇拿过被薇洱放在桌子上的剑，最后看了一眼。确实舍不得啊，跟了她六年呢。而且这把剑还两次救过她的命……但是，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她笑了笑，走到小精灵面前。
“薇洱。”她横举着剑微笑唤道。
“婀芙娜小姐……”薇洱惊恐地盯着她。
“六年以前，我便是独孤弋殇，而不再是婀芙娜•温斯特•唐。现在，物归原主。”说着，她手一松，价值连城的纯钧剑便直直地往地上坠落！
“不！”薇洱往前一扑，堪堪接住宝剑。等她回头寻找“主人”时，却再也没有弋殇的任何踪影，只有地上一片小小的钥匙闪闪发光……
弋殇在一副画像中的可爱的农家少女的带领下回到了格兰芬多塔楼。
“弋殇！你跑哪去了？我们担心死了！”她一推开门，赫敏就扑过来抓着她的手说道。
“嗯？”
弋殇这才发现，尽管已经很晚了，赫敏、罗恩和哈利却一直在休息室里等她。
“你该不会是迷路了吧？”罗恩直白的问。
弋殇沉痛地点头。
“我就知道……”哈利无力地说：“我们本来祝贺完海格就要回寝室的，正好一队新生从中间穿过，等他们走完就没看见你人了。我们想找你又怕被老师发现，又不知道你会走到哪去……你没遇到麻烦吧？”
弋殇摇摇头。
赫敏把弋殇领到一张扶手椅上。后者木讷地听她摆弄。
“你真的没事吗？”赫敏皱着眉头怀疑地问。她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弋殇。
“弋殇，你的剑呢?!宴会上还看见你佩了的！”赫敏跳起来问。
听了这话，罗恩和哈利也立刻看向弋殇的腰间——空空如也——他们马上知道出事了。熟悉弋殇的人都知道她有多么宝贝这把剑，平日里别人碰都不许碰一下，要么随身携带要么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要用的时候再召唤出来。但是现在竟然不见了！
“没那么严重啦，看把你们紧张的！是这样……”弋殇简单地把薇洱的事复述了一遍。
“然后呢？你就这样走了？”罗恩不敢置信地问。
“当然啊！不然留下来做温斯特家大小姐？严守中立，看着你们冲锋陷阵出生入死，完了以后笑眯眯地说：累了吧，来块柠檬雪糕？”
“……”众人黑线。
“那剑呢？你舍得？”哈利肉痛地问。
“舍不得能怎么办，人不能这么贪心不是……其实我也很扼腕……”而且不只是剑，还有家族的金库。她本来打算把那笔资金捐献给凤凰社的。现在……爷爷您自己解决吧……
“你很笨。你完全可以不用脱离家族！反正温斯特家现在就你一个人，你爱怎么干怎么干，小精灵通常是无条件服从主人命令的！”罗恩痛心疾首地说。
“罗恩！弋殇做得对！小精灵也有自己的情感，我们不能逼迫他们做他们不愿意的事！没关系，弋殇，邓布利多会支持你的。”赫敏义正言辞地反驳。
罗恩翻了个白眼。
他才不会支持呢。他巴不得有个借口可以让她不用参战。不过说道邓布利多……
“对啊！我可以让爷爷把格兰芬多的宝剑送给我作为补偿！啊哈哈……”
“……”
于是，波澜壮阔的开学第一天以赫敏、罗恩、哈利三人的满头黑线为结束。
【注】：①中世纪起止时间说法各不相同，这里取的是476年西罗马帝国覆灭到1500年左右文艺复兴、启蒙运动时期。同期中国是从南北朝的南齐和北魏到明朝。分裂统一指的是南北朝的分裂到隋的第一次统一；从唐朝到五代十国的第一次分裂；从五代十国、辽宋夏金到元朝的第二次统一。六次王朝更替指南北朝统称一个朝代，然后依次是隋、唐，五代十国又统称一朝、宋（毕竟统一了中原。南宋代北宋仍然是赵氏王朝，不算更替）、元、明。至于金灭辽、蒙灭金、蒙灭夏、蒙降吐蕃、蒙征大理……因为实在太复杂，而且又与中原王朝更替是同时进行的，所以没有计算在内。不是我有大汉族主义腐朽思想，住在东北、西北、西南的亲们，尤其是少数民族的亲们表打我……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自请驱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