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公开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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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殇得到公开课的消息以后很快就告诉了自己的二年级学生。上课的班级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梅林……多么具有挑战性……
时间在弋殇紧张的等待中飞逝。她几乎要错以为自己睡醒了一睁眼便到了下午。
她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尽量平静地走上讲台。今天的人似乎特别多。马尔福先生坐在教室后排正中间，斯内普坐在他左侧。麦格教授带领着斯普劳特教授和弗立维教授坐在右侧和马尔福先生分庭抗礼。于是这样以来，反而显得麦格教授被众人簇拥着一样。
弋殇瞟了一眼后面暗流汹涌的上司和同事们，深吸了一口气。“上课。”
同学们面面相觑。他们当然知道公开课要慎重对待，但是谁也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一句。
弋殇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这里不是中国。在英国，学生们不需要站起来向老师问好。通常“下午好，同学们”这样的句子就是用来表示上课的。
她的脸红了，赶紧补救：“同学们上午好……”该死！她在说什么！
有些同学撑不住笑了起来。罗恩、哈利还有坐在另一边的马尔福着急地看着她。
弋殇更囧了。她情不自禁地望向后排的教师们。他们倒没有苛责的意思，弗立维教授还善解人意地冲她点了点头。
弋殇镇定了下来。她笑着说：“对不起，有点小紧张。……那么，我们进入正题。”
随着她的话，下面的学生都挺直了身子。
“德拉科，请你告诉我们，公元927年发生了什么事？”
德拉科站起来，流利地回答：“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发生了冲突，离开了学校。冲突的核心在于是否应该招收血统不纯正的孩子入校。”
“很好。斯莱特林显然认为不应该。那么，他的理由是什么？”
“有麻瓜血统的孩子可能会把学校和巫师的情况泄露出去，从而导致巫师们受到麻瓜的迫害。”
“哦？”弋殇笑着诱导道：“不是人们所熟知的血统歧视论？”
德拉科迟疑了一下，坚定地回答：“不是！”
弋殇满意地点头。“非常好，请坐。斯莱特林加五分。”她把双手撑在桌上说：“这就是我们今天的辩题：斯莱特林的观点在当时是否合理？请注意，是当时，不是现在。斯莱特林学院是正方，格兰芬多学院是反方。要求：任何论点，须有史实为证，史料翔实、准确、全面。可以翻阅你们想得到的任何资料，引用任何史实。不得出现侮辱性词汇，否则视为认输。赢了的一方，免暑假作业；最佳辩手奖励马蹄巧克力一盒，并为所在学院赢得十五分。给你们十分钟准备时间，计时开始。”
学生们兴奋的交换着目光。他们从来没有举办过辩论会，而且，弋殇给出的价码也很诱人。因此，虽然他们猝不及防，没有任何准备，却也没有太多怨言。
马尔福先生一直面无表情，斯内普微微侧身对他说了什么，他点了点头——弋殇知道斯内普绝不会在外人面前拆台，他一定是在帮她。麦格教授似乎还算满意。斯普劳特教授和弗立维教授交换着感兴趣的目光。
“时间到。辩论赛开始。首先请正方发言。”
沙比尼站起来。“中世纪的麻瓜对于巫师而言是相当危险的。把巫师和麻瓜隔离是必要的安全措施。公元489年二月，住在沃尔康郡麻瓜村落里的莫桑家因为两岁的儿子魔力爆发，被附近的一群麻瓜围攻、火烧，一家老小全部遇难。”
“然而，麻瓜出身的巫师和混血不是巫师吗？如果没有巫师界的保护，他们更加容易成为麻瓜的目标不是吗？公元632年四月，麻瓜出身的13岁巫师格林•克里瓦被判为有罪，于莫林莫德广场处以火刑。在他被捕前曾经向当时最负盛名的巫师家族格林特寻求庇护，然而对方以没有巫师血统为由将其拒绝，间接导致克里瓦及其父母被麻瓜烧死。如果当时霍格沃茨已经诞生，那么麻瓜便不会发现他的巫师身份，而他也可以受到良好的保护！”沙比尼刚一坐下，迪安就站起来，慷慨激昂地反驳道。
“从公元476年到1500年的中世纪历史中，丧失于‘猎巫运动’的有几百万人，给巫师界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当时的麻瓜极其狂热，只要一个人被怀疑是巫师便会被成百上千人围攻，连证据也不需要。难道为了多数巫师的安全，拒绝有麻瓜血统的巫师不是必要的吗？”诺特大声说。
弋殇微扬了扬眉毛。他竟然用到了麻瓜的历史资料？她不认为这个纯血统前食死徒的后代会想到这一层。那么就只有……
现在两大学院激战正酣，人们的注意力都在辩论上，没有人关注弋殇。她悄悄隐身走到坐在最后排的斯内普身边，伸手轻轻一捞，缴获了他准备递给最靠近他的高尔的便条。
弋殇现身，附在他耳边悄悄说：“虽然思路是不错，然而作弊可不好哟，西弗！除非——”她的眼珠狡猾地转了一圈，“你打算逼我出手？”
斯内普完全没有做错事应有的自觉。他偏着头，稍微拉开与弋殇的距离，沉声说：“你出的题目本来就有欠公平。我们想要拿出站得住脚的论据就必须大量引用麻瓜历史。你不是摆明了偏心？”
“这个辩题对你们学院而言确实有些棘手，但是你显然注意到了，我格兰芬多两大高手都没有参战。”
她指的当然是赫敏和她自己。斯内普虽然知道一点麻瓜历史，并且是土生土长的英国人，理应占优势；然而他的历史只不过是半桶水，况且还只有在小学学过的那一点，时隔几十年，早就忘得七七八八了，自然不能和弋殇这个专业级别的人相比。
斯内普白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可以学会谦虚？”
“不是你自己叫我树立信心的吗？”弋殇无辜地说。
“那是魔药！仅限魔药！”斯内普咬牙切齿地低吼。
弋殇咕咕地笑着走远了。
在弋殇与斯内普说话的时候，马尔福先生一直似笑非笑地用余光瞄着他们。等弋殇走后，他探身对斯内普说：“这丫头可不简单啊。“
斯内普一副不以为然地表情，什么都没说。
“单凭……她可以把你惹到炸毛。”
斯内普霍然转身，却见马尔福先生又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样子直视着正在发言的罗恩。仿佛刚才那一句话是他幻听。
“……这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真正的巫师！他们连巫师世界总数的2.1%都不到！况且，冻结火焰的魔法发明于公元814年，普及于863年，而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创立于903年。斯莱特林的观点很显然已经过时！”
漂亮。经过弋殇的铁血政策，罗恩和哈利的魔法史大有长进。这一次，他显然抓住了重点。虽然对方仍然可以将其驳倒，但苦于没有可信的数据为证。当然，历史学不排斥从已知史实出发产生的推理，但唯一可以让某件事情盖棺定论的只有史实。
“请原谅，你说的‘普及’是就成年巫师而言。霍格沃茨里以未成年巫师为主。试问，现在班里有几个人可以正确使用冻结魔法这个基本魔咒？”沃林顿站起来，环顾教室说道。
“推断合理。但没有证据表明当时的小巫师不会使用这个咒语。”弋殇朝着沃林顿朗声说。“如果你的这个推理可以用作驳倒对方辩手的材料，我也可以用一句‘鉴于当时严峻的形势，很可能学生的第一节魔咒课就是火焰冻结魔法’来驳倒你。这是违背魔法史原则的。请坐。”
“斯莱特林出走，霍格沃茨正式确定招收一切有魔法天赋的儿童入校是在927年。在此之前的三百多年里，麻瓜和混血出身的巫师被残杀者多达三万多人，占所有被捕巫师总数的78%，占被杀死巫师总数的99.89%，仅仅是因为没有人给他们传授知识，教他们如何控制和使用自己的魔法来保命！”哈利站起来，血液冲到了脸颊。
弋殇抿嘴偷笑。他不但出具了切实的数据，还通过艺术处理使得他的论点不仅可信而且激动人心。虽然与魔法史没有太大关系，倒也不失为辩论的一个技巧。
弋殇努力压下喜悦往斯莱特林的方向看了一眼，却看见他们又在传递纸条。凭借练家子出色的目力，她认出了斯内普的笔记。
“羊皮纸飞来。”弋殇轻声念道。
然后，几个知情人就看见弋殇拿着他们的宝贝朝敬爱的院长走去，一个个只能捂脸哀叹。然而，他们自保还来不及，怎么会来解救斯内普呢？——其实，也用不着他们解救，反正弋殇又不会真的把斯内普怎么样。
弋殇莲步轻移，走到斯内普跟前，学着他招牌的圆滑语调说：“西弗，你要是再这么干，我就把最佳辩手的荣誉给你，并且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一盒巧克力全吞下去。”
斯内普狠狠地剜着她。
弋殇为了防止斯内普再次传递小抄，停在他身边，背靠着墙，双手报胸，闲闲地站定。
现在是德拉科在发言。“斯莱特林只不过是站在纯血统巫师的角度考虑而已。既然麻瓜出身的巫师威胁到了他们的安全，就理应剔除！在建校到他出走的24年里，招收的麻瓜和混血巫师超过两百人，而其中有二十多人最后又回到了麻瓜世界。这难道不是极大的危险因子吗？他们中任何一人说走了嘴就有可能导致霍格沃茨的覆灭！”
准确的数字分别是259人和26人。但是因为手边没有《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可以查阅，大家只能记住这些约数。考虑到这是没有经过刻意记忆的结果，弋殇已经满意了。
“既然霍格沃茨的宗旨是保护巫师孩子，那么不管什么出身，只要有魔法天赋就应该是它的保护对象，斯莱特林的出发点就是错误的！况且从建校至今，霍格沃茨从来没有受到过攻击。这足以证明，霍格沃茨的麻瓜驱逐咒、不可标绘魔法以及其他的安全措施足以抵挡回到麻瓜世界的巫师无意的失误——如果有的话。”哈利一跃而起。
“麻瓜驱逐咒和不可标绘魔法分别是1392年和1425年才被运用于霍格沃茨。”弋殇挺直了身子出声纠正哈利的错误。“在此之前保护霍格沃茨的是纯粹的攻击性魔法。比如抛掷咒，凡是没有魔力的生物，只要踏入这座城堡方圆五公里就会被抛掷出去。有了麻瓜驱逐咒之后才把抛掷咒废除。”
哈利囧了。德拉科乘胜追击。渐渐地，变成了两人互相掐架。罗恩、迪安、西莫、拉文德等人偶尔也会帮腔。斯莱特林一边却只有沙比尼勉强可以再说上两句。——毕竟，他们都没有多么丰富的麻瓜历史知识。而潘西•帕金森则从头到尾没有发过一句言。她的魔法史本来就糟糕，对于麻瓜历史更是一无所知。她坐在德拉科旁边，眼看他从舌战群狮到苦苦支撑到逐渐落败，只能抓耳挠腮上蹿下跳，却帮不上一点忙。
“话说，德拉科真是好样的。”弋殇心花怒放地对斯内普（还有他旁边的马尔福先生）说：“他的魔法史造诣真是看着涨。”对于老师而言，有什么比看着学生进步更满足的呢？
“德拉科自从今年以来对于魔法史相当上心。”马尔福先生意味深长地答道。
弋殇怎么会不知他的意思呢？但是化暧昧为明朗是她的拿手好戏。“不错不错。真是好孩子。”她笑眯眯地点头。“要其他学科也有这份劲头，那就前途不可限量了。”
离下课只有五分钟了。弋殇走上讲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好了，今天的辩论赛到此为止。诸位都踊跃参与，辛苦了！这次没有让你们准备，也就看出了大家平时在魔法史上的造诣。那些空有观点没有论据的同学们要加油哦！那么……优胜方是——反方，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爆发出一阵欢呼。斯莱特林惋惜地摇头。
“正方也不错，但是拘泥与巫师历史。如果可以多方印证，那么就非常出色了。现在，让我们来确定最佳辩手。哈利引用史料较多，但稍欠准确。罗恩、迪安角度相对单一。拉文德、沃林顿典型性尚有不足。德拉科基本符合要求，可惜没有从麻瓜历史角度出发引证。因此，最佳辩手是——”她故意停了一下，环视四周。大家的目光都盯着哈利和德拉科。
“——德拉科•马尔福！”
这回是斯莱特林爆发出欢呼。虽然要写暑假作业，可是他们学院赢得了十五分，算上这节课开始弋殇为德拉科加的五分，他们一共赢了二十分。况且，也算两下扯平。
德拉科满脸通红，眉眼带笑。
弋殇走到他座位上，召唤出一盒巨大的马蹄形巧克力，眨着眼说：“好好享用！”
德拉科欣喜地接过，难掩得意地转头去看他的父亲和院长。马尔福先生朝他微笑，斯内普点了点头，虽然两人的动作都极其微小，但眼中的自豪和鼓励是骗不了人的。
下课铃在此时想起。“下课。我送你们去变形教室。”弋殇大声说。大家难得喜气洋洋地排成两队跟在弋殇身后。排在最前面的是罗恩和哈利。
弋殇笑着说：“干得不错，小伙子们！这就叫群策群力！”
“你也干得不错！”罗恩和哈利没有来得及回答，弗立维教授和蔼地仰头对弋殇说。
“有本事。”斯普劳特教授在一旁笑眯眯地赞美道。
“哦，教授们，我都不好意思了。”弋殇咧嘴笑着说，拼命不让脸上显出太得意的神色。
“从学生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教得不差。他们现在的水平是我一年前不敢想象的。”麦格教授说。她的皱纹柔和多了。
“霍格沃茨有史以来唯一未毕业的教师？有点意思。”马尔福先生在弋殇身后五步左右对斯内普说道。
斯内普极力忍着笑意。
“你也很自豪的吧。何必忍得如此辛苦。”
“是吗？我没觉得。”斯内普面不改色地说。
“哼。你当然没有。”
弋殇的笑容已经不能再扩大了。“谢谢你们。”她巧笑倩兮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公开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