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世红尘》独孤弋殇

119、格兰芬多的胜利

　　当弋殇的守护神终于实现了由线到面的跨越之后，哈利也终于拿回了他的扫帚。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终于愿意承认哈利的新扫帚只是扫帚而不是索命利器——当然，对于哈利和罗恩这样的魁地奇迷来说，火弩箭显然不“只是扫帚”。
　　“你在什么地方有个很好的朋友呢，波特……”麦格教授困惑的说。
　　“对……或许吧。”哈利努力憋着笑回答道，然后他捧着自己的宝贝飞奔回宿舍。
　　“你不觉得波特知道什么吗？”麦格教授严肃地盯着留下来的弋殇。
　　“对……或许吧。”弋殇抿着嘴角，模仿哈利刚才的语气说。
　　麦格教授皱眉瞪着弋殇，双眼冒出令人畏惧的光芒。
　　赫敏似乎认为教授们不应该这么快就还回扫帚，这让她和罗恩本来稍有缓和的关系又趋于紧张。不过总的来说，罗恩已经把赫敏送走克鲁克山的行为当做了道歉，他们实际上是在逐渐和好。
　　受到火弩箭的鼓舞，格兰芬多球队表现得异常神勇。小天狼星以大脚板的身份观看了哈利拿回扫帚后的第一次训练，回去以后对着莱姆斯聒噪了至少半小时。回城堡的时候，罗恩又看见了在野外游玩的克鲁克山——邓布利多只是晚上把这只猫带回办公室——这让罗恩大为恼火，再次与赫敏发生了口角。
　　第二天早上便是格兰芬多与拉文克劳的魁地奇赛。德拉科非常嫉妒哈利的新扫帚，并且和克拉布、高尔、斯莱特林的队长假扮成摄魂怪，但仍然阻止不了格兰芬多队以及哈利的守护神完胜。
　　“那真是不错的守护神。”莱姆斯微笑着说。比赛中，他和大脚板都在看台上的角落里，在“不注意我”咒的掩护下观看哈利（和火弩箭）的表现。再次看见尖头叉子，他们都悲喜参半。
　　哈利抬头，看见大脚板立在看台最高层，微风吹过他的毛发，让他看起来像一尊孤独的战神。这个情景让哈利的心里涌现出几缕不那么合拍的情绪。仿佛感应到哈利的目光，小天狼星看向他，夸张地摇动着尾巴，用两条后腿直立着跳了几跳，让哈利大笑了起来。
　　莱姆斯领着哈利穿过人群来到球场边缘看德拉科三人和马库斯•弗林特假扮的摄魂怪时，他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像一个老师而不是劫掠者。
　　罗恩挤过来站在哈利身边，因为死对头的狼狈相而狂笑不止。如果不是麦格教授在一边冲四个斯莱特林大吼的话，他大概会乐于说几句刻薄讽刺。
　　弋殇把哈利和罗恩拖了回去参加格兰芬多内部联欢。哈利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看见大脚板时的心酸——他再优秀也只是十三岁的孩子，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弗雷德和乔治抱着一大堆蜂蜜公爵的糖果回来时，哈利笑得意味深长——他显然早就知道了尖头叉子、大脚板、月亮脸、虫尾巴的身份甚至外号的来历，因为之前守护神训练时，莱姆斯称呼小天狼星为“大脚板”，而他并没有表示惊异。
　　哈利是联欢会的中心，但幸好不是唯一的中心。不久，人们的注意力转到了其他球员身上，弋殇乘机和他开溜到了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小天狼星给了他一个自豪的拥抱。弋殇和海伊聊了几句后到厨房去拿了一大堆食物和饮料回来。
　　“打开你的联络器，哈利。”弋殇说着按下了她自己的耳坠上的一粒小小的水钻。“当大家发现你不见以后，我会通知你。”
　　“然后，我便带着这些，”哈利指了指弋殇一股脑倒在桌上的食物，笑容满面地说：“回到休息室，并谎称自己去了厨房，对吗？弋殇，你简直太周到了。”
　　弋殇微笑着向莱姆斯邀请道：“不去参加联欢会吗？我相信小天狼星和哈利私下里有很多话说。”
　　“我是老师，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偏袒。”莱姆斯温和地说。
　　“不，你是自己人。”弋殇眨着眼睛说：“尤其对于乔治和弗雷德。想想看，温文尔雅的卢平教授竟然是劫掠者之一，这是多么劲爆的消息啊！”
　　“永远不要被月亮脸无害的外表所蒙蔽。”小天狼星立刻说，笑容几乎扫去了阴霾的痕迹。“我和尖头叉子最完美的几次行动总少不了月亮脸的——通常是幕后——支持。”
　　“真的？比如？”哈利双眼放光地问。
　　看见他的表情，弋殇真的很想抓着他的领子问：“你居然敢号称从来都是麻烦找你而你没有主动惹麻烦？”
　　“等月亮脸走了再告诉你。”小天狼星神秘地说。
　　“哦，你们……”莱姆斯无奈地说。但他的抗议被腰斩了。因为小天狼星和哈利合力将他赶出了办公室，并且关上了门。
　　“嘿！你们！”莱姆斯试图强行突入。
　　弋殇含笑把他拖后了一步，木门擦着莱姆斯的鼻尖合上了。
　　小天狼星用魔法落了锁，并且隔着门兴高采烈地喊道：“玩的开心点！”
　　弋殇如愿把莱姆斯拐带到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临走时，他们听见屋里一对教父子爆发出了大笑。
　　“嗨——”弋殇带着莱姆斯走进休息室，和大家打着招呼。“看谁来了！”
　　“卢平教授！”莱姆斯很受学生欢迎，尤其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他们当然不知道“劫掠者”，但仅仅是他第一堂课时对皮皮鬼和斯内普开的玩笑就足以让这帮不安分的小狮子们把他当做“自己人”。很快，莱姆斯发现自己被一群热情的孩子们围在了中间，弗雷德和乔治离他最近。
　　更糟的是，他们的视线在他和弋殇之间暧昧地飘移。莱姆斯心中警铃大作。
　　他们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深知这个游戏的危险性，弋殇微笑着退出了他们的圈子，来到了赫敏身边——她正坐在角落里埋头读着一本巨大的《不列颠麻瓜家庭的生活与社会习惯》。弋殇不清楚在这样喧嚣的环境里，她是否真的读进去了——若换了弋殇自己是必然看不进一个字的，而赫敏的眼睛移动得很迅速。
　　弋殇坐下来。“我以为你完全不需要读这本书，在麻瓜世界生活了十一年的赫敏•格兰杰小姐。”
　　“我在这本书的借阅记录上看见了你的名字。”赫敏尖声说。
　　弋殇和赫敏是仅有的生长于麻瓜世界而选修了麻瓜研究课的学生。显而易见，她们永远是最拔尖的两个。
　　“我对麻瓜界基本上只有四年的记忆，而且我更习惯于东方的思维，我想你知道的。”弋殇说。
　　赫敏没有回答。
　　“来吧，赫敏，放松一晚，你需要休息。来吧，吃点东西，别这么不合群。”弋殇哄劝道，试图夺下赫敏手中的书。
　　“别动！”赫敏激动地说。她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我还有四百二十二页要读呢！再说……”她往罗恩那边看了看，没有说完。
　　而罗恩这时看了过来，因为有教授在，只是哼了一声，撇过头没有说话。
　　“好吧，聊一聊总行了吧。”弋殇说：“不要用看书这样的借口敷衍我，我们都知道你根本不需要读它！你现在已经看了五百一十四页，它谈到了任何你之前不知道的事情吗？它的目录中有任何内容不是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吗？”
　　赫敏想了想，放弃了——或许是因为周围实在太吵闹了。
　　“你们两个啊，什么时候才能和好？我和哈利夹在中间很为难诶。”
　　“我已经让步了。”赫敏说。
　　“哦，是的。不过罗恩实际上只是想听你一句道歉而已。”弋殇耸耸肩说。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错了!”赫敏厉声问。
　　“没有啊！”弋殇无辜地说。“我只是表达我的怨念，顺便告诉你罗恩是怎么想的而已。”
　　“算了，不说这事。”赫敏烦躁地说。沉默了一会，她突然问道：“你和卢平教授怎么样了？”
　　“唔？”弋殇下意识地看向莱姆斯，正好发现他过于迅速地转开了眼。
　　“什么怎么样？”弋殇重新看向赫敏，防备地问。
　　“哦，别装了！”赫敏翻了翻白眼。“谁都知道你们两互相爱慕，可是他却躲着你。你们吵架了？”
　　“没有。”弋殇平静地说。
　　“那么他到底怎么想的？”赫敏莫名其妙地问。
　　弋殇扭过头看着莱姆斯的背影，叹了口气。“雾露隐芙蓉，见莲不分明。”
　　赫敏拍了她一下。“问你卢平教授的事呢，不要转移话题！”
　　哦，中西方文化差距……
　　“他……觉得自己会拖累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弋殇说，“他大概想离开我，但又不是那么坚决……”
　　“马上就是情人节了不是吗？为什么不试试他？”赫敏说。
　　弋殇盯着自己的好友，仿佛她提出了拯救世界的绝佳方案。她的确是应该和莱姆斯好好谈谈，双方坦诚以对，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或许比现在这样互相猜测要好吧。
　　一群人轰轰烈烈地走过来了，莱姆斯在正中间——似乎是被大家强行推着往弋殇这边移动。人群起哄的声音直达云霄。
　　“厄？怎么了？”弋殇茫然地问赫敏，但对方也只能同样茫然地看回来，不过她显然比两个当事人轻松多了。
　　“独孤教授——”他们故意这样称呼道：“我们把卢平教授交给你了！”
　　“嗯……我……那个……”弋殇站起来，慌张地看了看莱姆斯，又看了看她的同学们，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真心话，你提问。”金妮善解人意地凑到弋殇耳边说。
　　弋殇吃惊地微微张开了嘴，盯着莱姆斯的眼睛。
　　“莱姆斯，我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否则我会知道。”她这样说着，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
　　莱姆斯点了点头，用口型说“拜托”。
　　弋殇微笑起来。“你的守护神，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的形态的？”
　　其他的同学们非常失望。他们本来希望听见更热辣的问题。那次魁地奇球场上，莱姆斯放出了自己的守护神，但那时下着大雨，学生席距离教工席太远，他们根本看不到那里的情况，而且他们的目光也都集中在球场上空。更何况，即使看见了，他们也绝对不明白它代表的意义。
　　莱姆斯松了一口气。这个问题还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你练习博格特晕倒以后。”莱姆斯轻声说。
　　他是诚实的。弋殇不会摄神取念，但她读出了他的情绪。
　　弋殇扩大了笑容，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我迫切想知道自己的守护神是什么形态，不过我想，我已将猜出来了。”
　　金妮、纳威、迪安和西莫强烈要求弋殇和赫敏也加入他们的游戏，弋殇爽快答应，赫敏半推半就地也加入了——罗恩默许了这件事。
　　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人们注意到了哈利的缺席。弋殇按照事先的约定把哈利叫了回来。
　　当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哈利和他带回来的食物吸引的时候，莱姆斯抽身去了一间宿舍，现在它属于弗雷德、乔治、李和另外一个叫做约翰•克伦威尔的五年级同学。弋殇看着他的背影被门遮住，半个小时后，他出来了，然后温和但坚决地要求离去。弋殇送他回办公室。
　　“今天……”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两人都笑了。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整齐划一的两声，两人再次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弋殇看着莱姆斯说：“嗯，我是不是给你造成了困扰？同学们对我们的好奇超乎了想象……”
　　“不，能回到这里真好。”莱姆斯怀念地说：“谢谢你。”
　　弋殇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莱姆斯回到办公室以后，弋殇来到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只有德拉科、艾伦和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在。
　　“最近怎么样啊，”对未来的马尔福夫人点头致意后，弋殇一脸和蔼地坐在艾伦身边的椅子里，奸笑着说：“你这个傲娇又腹黑的小毒蛇？”
　　艾伦黑着脸把自己的金发从魔爪下拯救出来——他们已经基本上摸清了此女的行为模式，但在双方力量悬殊的情况下，知己知彼还是可能每战必殆的。
　　“你自己没有一点贵族风范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请不要以破坏他人形象为乐可以吗？”德拉科拖着腔调，面无表情地说。
　　弋殇很欣慰地察觉到，不知何时起，德拉科身边总有格林格拉斯二小姐的身影，而自那以后，他对弋殇的态度就正常多了。
　　“不好意思，我对相对陌生的人一般不这么干。”弋殇往椅背靠了靠，仪态端庄地说。
　　“我们的荣幸。”德拉科干巴巴地回答。
　　德拉科看着弋殇，评估着她来的目的。
　　帕金森这时走了进来，看见弋殇，怒气冲冲地吼道：“你怎么没和那些得意洋洋的莽夫在一起？来看笑话吗？”
　　“看什么笑话？”弋殇换了一个更加优雅疏懒的姿势，明知故问：“你又做了什么贻笑大方的事？那我可一定要听听。”
　　帕金森噎住了。她下意识地瞥了眼德拉科，这让后者更加恼火。
　　“滚出去！”帕金森厉喝道。
　　弋殇扬起眉毛，微笑着看向德拉科。
　　“潘西，回你自己的房间。”德拉科命令道。
　　帕金森不甘地咬着嘴唇。艾伦站起来向她行礼。他看似恭顺，实际上不卑不亢。“帕金森小姐，请。”
　　格林格拉斯小姐则仅仅是坐在椅子上，在帕金森经过的时候点头致意。但后者正处在愤怒和屈辱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格林格拉斯并没有在意。
　　这么多次都没有学聪明点啊。弋殇看着帕金森的背影没什么诚意地想。
　　德拉科不满地哼了一声，收到了格林格拉斯小姐不赞同的目光。弋殇猜想她大概并不同情这位学姐兼情敌，但也不赞成德拉科在外人面前表达对内部人的不满。
　　“你们……”弋殇寻找着措辞，“……真是等级森严。”
　　德拉科昂首说：“这就是我们与你们的不同。”
　　弋殇看向艾伦。
　　金发小巫师显然也认同斯莱特林的潜规则。“敢凭实力说话的才是强者。”
　　弋殇仿佛看到了少年时的斯内普。不过，艾伦毕竟是不同的。莱姆斯像父亲一样爱着他，进入霍格沃茨之后，德拉科和布雷斯也很欣赏他因此大力提携，他应该不会像少年的斯内普一样沉迷于更强大的力量。
　　“允许我好奇吗？”弋殇轻快地问：“你们的实力是如何评判的？”
　　“你居然不知道？”德拉科挑眉问。
　　“西弗勒斯不是一个好的讨论对象，你知道。”弋殇摇着头说。
　　“本人的学识、魔法以及他可以调动的资源。通常是这样。”艾伦回答。
　　所谓“可以调动的资源”，通常是指家族势力，但也有例外，比如伏地魔、比如斯内普、比如艾伦。他们上学时都没有什么显赫的家族背景作为支撑，但他们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老师们的赞赏，而通常这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特权。另外，家族背景实际上也不如外人想象的那样占有如此高的地位。德拉科去年刚刚进入魁地奇球队的时候，他的队长还敢对他大吼大叫，但现在，他却已经可以命令那个六年级的男生假扮成摄魂怪——马尔福家族的势力并没有太大变化，一定要说的话，马尔福先生丧失霍格沃茨董事会的实际控制权，家族势力实际上略有下降。那么德拉科地位的变化只能源自他自己的努力。
　　弋殇突然明白了邓布利多为什么突然要求考察艾伦。这孩子除了魔法史几乎是全优。虽然他和斯内普的关系非常微妙，但他的魔药表现确实不俗。除了斯内普，每个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而他则表现出了超乎年龄的谦虚——当然，这也有可能是莱姆斯的熏陶以及他对自己狼人身份的自卑——并且，他入学才一年，就已经被德拉•马尔福科这样在斯莱特林举足轻重的人物赏识，这当然多少会让邓布利多警惕。
　　“原来是这样。”弋殇表示明白，但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我来是想和德拉科说一句话，可以吗？”弋殇说着，却看向格林格拉斯。
　　“请便。”对方微笑着站起来，行了个屈膝礼以后和艾伦一起走了。
　　“我想说——哈利敢用光轮2000对抗你的光轮2001，我想你不会不敢用光轮2001对抗他的火弩箭。”
　　德拉科瞪眼瞧着她。实际上，他刚刚才写了一封信给家里索要火弩箭。
　　“我当然敢。”最后，他傲然回答。
　　“那好吧。我要回去给海格查资料了。”弋殇说着，站了起来。
　　“等等。”德拉科说，也站了起来。“你不想问问我关于那个大个子的官司？”
　　弋殇知道，在她听不见的时候，德拉科对海格的称呼最客气也是“蠢大个”。
　　“我知道你父亲对这个案子志在必得，不幸的是，我们也是。”弋殇回答。
　　“那么各显神通。”德拉科说。他知道她的态度，就在他们冰释前嫌的那一天就清楚地知道了。他看着她走到门口。“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