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渴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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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渴望
莱姆斯对于弋殇的恳求和暗示拒绝得相当干脆。弋殇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她仍然非常低落。
戈德莱和威尔第抽空汇报了马尔福家和魔法部的最新动向，他们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弋殇也不指望区区温斯特家族的变换立场就可以让这两方转而支持邓布利多。不过戈德莱已经获准在马尔福家与其他人谈生意的时候在旁伺候了。
面对着两个忠诚的小精灵，弋殇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同样对主人忠诚的其西卡。比起阿兹卡班的食死徒而言，他显然无辜和可悲得多。
心里装满了对自己的厌恶与恐惧，弋殇来到了没有设置任何保护的地牢，坐在了厄里斯魔镜前方。
她很矛盾。她知道自己必须做什么，但不知道她到底愿不愿意这么做。她一方面为自己的行为深深地自责，一方面，她又对自己的谋略和成果感到欣喜——正是后者让她非常恐惧。谋杀是会上瘾的。她害怕迷失自己，成为另一个伏地魔。她迫切需要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是什么——鉴于思维的混乱和自相矛盾，她不得不借助外物。
邓布利多并没有将地牢恢复原样，弋殇甚至可以看到石砖地板上被她用剑戳出来的凹坑。高大的，镶着华丽金色镜框的魔镜沉默地立着，配合着空荡荡的战斗遗址，显得荒凉萧索。厄里斯魔镜是如此的神奇，它不像巫师界的其他镜子一样会喋喋不休地表达自己的看法，却可以一针见血地指出人们心中最深的渴望——不管那是现实的还是虚幻的，也不管那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
弋殇发现她和自己面面相觑。
她极其诧异，几乎怀疑镜子出了问题，或者她看见的只不过是一个仿制品。只有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才可能在镜子中看见自己的影响。而她独孤弋殇现在俗务缠身愁肠百结，显然不可能幸福到无欲无求超然物外。
她眨眨眼，凑近了一些，想看看她是不是漏掉了什么细节。在她想来，即使她心中的渴望不是力量或战争的胜利，也应该是和所爱的人坐在一块欢愉地谈笑。神奇的是，镜子里确确实实只有她自己，而镜子里的影像看上去和她本人毫无二致。
然而，弋殇毕竟是有相当出众的眼力的。经过她的细心观察，她终于找到了两者细微的差别——镜子里的人，颜色更浅——先前她以为那是因为玻璃造成的，但她发现周围的景物并没有相应地褪色。
那不是弋殇的镜像，而是她的灵魂。
确切地说，是她深深渴望却已经永远失去了的，纯净、健康的灵魂。
那灵魂色彩明艳，完全不曾被污染。她的笑容如同悠扬的音乐，温暖而令人愉悦。她的眼睛如同开得最繁盛的紫燃花，热烈而喜悦。
弋殇非常清楚，她真正的——无论是笑容还是眼眸——都已经染上了风霜和哀伤，即使在她刻意冲邓布利多撒娇玩闹的时候。
而命运的分界点，正是在这间地牢。
自从在地牢里对奇洛迸发出剧烈的杀意，她就已经陷入了对自己的不信任。而阿兹卡班的事则构成了既定事实。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按在了弋殇的肩膀上，邓布利多在她身边坐下来，将她搂在臂弯里。
他刚到地牢，仅仅站在弋殇身后几秒钟就明白了她的渴望。祖孙二人沉默地盯着镜子里对各自展现的景象，相互支撑着对方。
“丫头，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名字？”邓布利多突然问。
“你怎么就知道那是我自己选的？”弋殇奇怪地看向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摄神取念。
“除了蛇语没有我不懂的语言，孩子。”邓布利多慈祥地说。“即使‘独孤’只是个姓氏，没有别的意义，‘殇’也绝对不是好的意思，对吗？”
对，当然对。她的亲生父母给她起的名字也寄托了他们的美好祝愿，不像“独孤弋殇”那样简直是诅咒。这个名字是她刚刚和父母分离，莫名其妙地被扔到了英国这个迥异的环境时，她绝望孤寂的反应。这个名字一度和她在霍格沃茨的欢乐美满格格不入，但现在却刚好契合她悲凉的心境。
“现在已经失去了它的意义，只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弋殇说，尽量笑得纯善。她靠着邓布利多的肩膀，轻轻地闭上眼。“我现在觉得很满足。”
邓布利多怜爱地用空闲的那只手抚摸着弋殇的眉心——就像弋殇经常对他做的——“你总是很容易满足，小弋儿。”
寒假过去了，同学们陆续返校。
现在，四个勋爵忙于一道查找让海格胜诉的资料，罗恩和赫敏的矛盾在阶级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的情况下稍有缓解——但也只是一点点，总体而言，他们仍然处在冷战中。
虽然海格的悲伤成了这对小儿女暂时的粘合剂。然而，还没等罗恩完全决定原谅赫敏和她的猫，便又一次被激怒了——赫敏将哈利从某匿名者处收到一把顶级扫帚的事报告给了麦格教授，直接导致火弩箭被带走并且检查是否附有恶咒。
——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虽然时间上有些出入。
“这把扫帚很可能是小天狼星•布莱克送的！”赫敏据理力争。
她说对了。而正是这种对小天狼星的恐惧和防范让哈利也不由自主地反对她。
“可是我们已经骑了很多天了，没有任何问题！”哈利激烈地说。
“你们已经骑了？一个鬼鬼祟祟连名字都不愿意留的人送的飞天工具你们竟然没有任何防范措施地骑了？”赫敏惊慌而愤怒地质问，她猛地转过脸，冲弋殇嚷道：“而你，邓布利多最放心的人，竟然没有阻止？”
“额，这个……我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弋殇干笑着回答。既然暂时还不能让赫敏知道真相，那么玩忽职守的罪名弋殇只能背着了。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弋殇没有管闲事，而我们也依然健在！”罗恩红着耳朵喊道。
赫敏显得很受伤。但她仍然坚持着。“任何一个有头脑的食死徒，都会在他想谋害的人放松了警惕以后在动手，黑魔法是有潜伏期的！”
“抛开是否有必要检查火弩箭不谈，难道你们不愿意学习如何检测恶咒？要知道，这是一个实用到必不可少的咒语。”不忍赫敏同时受到两个男孩的责难，弋殇说。
“可是他们要将它拆卸！拆卸！对那样一把顶级扫帚，简直是犯罪！”罗恩涨红了脸，握紧拳头喊道。
“请恕我等无法理解你们的狂热。”弋殇看见罗恩比哈利更激动的样子，忍俊不禁地说道：“可是你们不觉得，有机会深入了解坐骑的内部构造，可以更好地和它培养默契吗？”她向两个球员诱惑道：“赫敏的话，应该可以说服麦格教授同意你们参与全过程——只要你们虚心求教而非百般阻挠的话。”
哈利很快就心动了，而罗恩想了想，也无法抵御“培养默契”这样的诱惑。但他显然并不打算就此原谅赫敏。
姜黄色发色的女孩看向弋殇，撇了撇嘴。
预言课上，弋殇做了一个相当隐晦的关于小天狼星和小矮星彼得的预言，但是除了哈利没有人在意，特里劳妮极力证明弋殇的预言是错误的。
又上了几次魔法史课，艾伦仍然没有进展，卢娜仍然不遗余力地异想天开，倒是纳威的进步显著。现在他的魔法史水平节节高升，几乎和哈利罗恩并驾齐驱。
相反，弋殇的魔药桂冠却在德拉科的破竹之势下岌岌可危——虽然对于魔药课本，他们都早已烂熟于心，并且满分永远是他们和赫敏共享的，但德拉科对魔药的改良总能比弋殇更加出彩，而且赫敏也渐渐追了上来。显然，草药对弋殇而言是个严重掣肘，这让斯内普非常恨铁不成钢。
莱姆斯也再也没有借口回避弋殇，因为他答应了她和哈利教他们守护神咒。他们在精心布置过的魔法史教室内进行练习，弋殇明智地不和莱姆斯讨论任何粉色话题，她只是用刻苦的训练、糟糕的梦境以及倔强的坚持暗中俘虏着莱姆斯的怜惜与珍爱。一切进行得非常完美——除了有哈利这个大灯泡在。
“弋殇，醒醒！弋殇！”又一次，弋殇在莱姆斯的怀里张开迷蒙的双眼——为了撮合两人，哈利坚决站在远离他们和摄魂怪的地方，因此弋殇不支倒地的时候，只有莱姆斯能赶过来扶住她——适应着教室里重新燃起的灯火。莱姆斯熟练地给她擦去汗水、递上巧克力。而哈利已经站在旁边，双手撑在膝盖上俯视着他们。
弋殇的进度比哈利差了很多。他已经能够在高仿真版摄魂怪面前保持站立，而弋殇的魔杖仍然拒不服从咒语。几天以来，她最大的进步在于多维持了五秒钟清醒的意识。哈利的确在黑魔法防御上天赋颇高，但弋殇也实力不俗。两人之间的悬殊其实很大一部分源于——弋殇最近真的没有什么快乐得足以抵御摄魂怪的记忆。前世的天伦之乐当然珍贵而美好，但现在的失去让那些记忆蒙上了一层痛苦。今世的亲情和友情则因为她灵魂的自卑而逊色，至于爱情？总的而言是苦涩的烈酒，呛得她想哭。
“我想今天就到这里了。哈利，你干得棒极了，我对你完全有信心。弋殇，你需要抛弃心理负担——这个我无法帮助你——既然你总有魔力让每个人都感到愉悦，那么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半搀半抱地把弋殇弄进椅子里之后，莱姆斯抬头对他们两人说。
哈利点点头，没有与他争辩，尽管他心里仍然想再来一次。
弋殇疲软地靠着椅背，捧着热乎乎的巧克力，小口地抿着。她抬头，直直地看着莱姆斯。
“有什么事吗，弋殇？”莱姆斯用一种对小孩子的和蔼语气问。
“我们想看看你的守护神，可以吗莱姆斯？”弋殇这样问，不打算给莱姆斯拒绝的机会，后者也清楚这一点。
“对啊，莱姆斯！”哈利热切地附和道：“我们都很想看看，我相信那会有利于我和弋殇更好地掌握。”
弋殇微微转头对哈利投去感激的微笑——她实在没什么力气和莱姆斯拉锯——转回来执着地盯着莱姆斯。
莱姆斯叹了一口气。他真的不愿意在弋殇面前召唤自己的守护神，但是他有什么借口推脱呢？
他举起魔杖，轻轻地念道：“呼神护卫。”
莱姆斯和斯内普都是学术型的人——比起詹姆和小天狼星而言——因此，他不会允许自己在专业领域失手。
一条银龙呼啸着出现了，并且盘踞在弋殇周围，就像魁地奇球场的那次事故一样。弋殇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它的角，脸上带着忧伤的微笑。
“这是什么？”哈利好奇地凑过来问。
“中国龙。在我的国家，龙是一种吉祥的神物，是我们民族的图腾。因此我们自称龙的传人。”弋殇说着，眼泪滑落。
莱姆斯本来想立刻让守护神消失，但看见弋殇痴迷地望着那条中国龙，他举起魔杖，做出了与初衷相反的事，直到守护神支撑到极限。
“日暮征帆何处泊，天涯一望断人肠。”弋殇看着如青烟般飘散的龙，幽幽地吟道。
她站起来，对莱姆斯盈盈万福。“多谢你，让异国游子聊慰桑梓之思。”
说罢，她落寞地转身离开，留下哈利茫然地问：“她在说什么？”
莱姆斯并没有完全听懂弋殇吟的诗，但他恰好知道何为“桑梓之思”。
他看着弋殇的背影，一瞬间很想把她拉回来，紧紧地抱住。但哈利的声音及时制止了他的冲动。【于是哈利乃果然是职业灯泡。(╰_╯)#】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渴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