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边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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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皇贵妃则在冷宫中苟延残喘，宫里人又捧高踩低惯了，对她极尽羞辱，是以她没撑几天便落井而亡。
齐阳侯也已然败落，沈柯综合考虑下免了株连九族的罪过，只将齐阳侯府年轻力壮的发配边疆，其余人下令三日内迁出京城，贬去边陲地区生存。
又经过这一两个月的缓冲，京城大局已定。
沈柯初握大权，无意动摇国之根本，加之边疆蛮夷可能趁乱打劫，所以昔日里追随沈林抑或沈杞的亲信，除去格外忠心耿耿且视死如归的，被尽数铲除外，余下皆得到了沈柯的宽宥，就连官职和手中权柄也未曾大动。
因此无论背地里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他们表面上无不得对之前所作所为痛定思痛，对新主子感恩戴德，三呼太子宅心仁厚，对沈柯俯首称臣，跪拜叩首。
又过了几日，沈柯开始着手处理建元帝的后事。
京城皇宫中沉重的丧钟响了三日，声音雄浑而压抑，在京城的大臣百姓们无不衣着着素白，满面哀容。
幸而是冬季，建元帝尸首没有发生腐败，但沈柯对着养心殿里形容枯槁的建元帝实在哭不出来。
毕竟他几乎未曾享受过建元帝的父爱，又谈何因为他的死去而悲伤呢？
当然表面功夫还需要有，他于是逼着自己放声哀哭，极尽为人子女，为人臣子的拳拳真情。
从武将文臣到宫女太监都无不动容。
第四日的天亮时分，皇室宗亲、大将要员及外命妇们纷纷入内觐见。
又是好一场大戏。
不过这些都与容净无关。
严铮已经苏醒，她提起的心落回肚子里，便打算回容府。
到底没有名分，即便因为严铮身上有从龙大功，无人敢当面置喙，却挡不住暗地里的各种流言蜚语。
何况她离家多日，城楼上那一出不知是否已传入苏姨娘耳中，她必须要回府里去看看。
又逢帝王之丧，容净于是将青丝规规矩矩挽起，也不戴甚么首饰，顶了一张素净面容，去找严铮说明事由。
严铮明白自己拦不住她，也没有理由阻拦，便拨给她的一圈的婢女和侍卫，随她一同回容府保护她。
同时这也彻底向容父表明自己的立场，以此敲打他，约束府里众人，以免容府里有人对容净被乱军带走之事去乱嚼舌根。
容净这次没有客气，老老实实在一圈人的簇拥下坐进马车，往容府去。
容父一早收到了严铮的消息，告知苏姨娘后，苏姨娘执意要在偏门口迎容净。
这是庶女不可以走正门入府邸，只能从偏门走。
可严铮来信上明明白白说了容净会是以后的靖平侯世子妃，容父就算再没有眼色，也不会不清楚严铮的意思。
建元帝驾鹤西去，朝堂之上严铮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太子这些日子的各种政策都一反之前重文抑武的思想，大有提升武将地位的架势，严铮地位更是水涨船高，容不得他有所反抗。
所以他极其快速地把容净记入了方韵名下，让容净成了嫡女，这样她就能够从正门入府了。
容净甫一踏下马车，入眼便是容父和方韵，苏姨娘与赵姨娘一起，落后两步站在主君主母身后，旁边容凝与容凌也露面了。
“迎五小姐回府。”随侍在容父身后的仆从朗朗齐声道。
之前她一个庶女再得容父宠爱，可也不会有这种排场，容净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过权力的迷人之处。
苏姨娘神色激动，秋水盈眸，容净收敛心中嘲讽，径直越过容父与方韵朝苏姨娘走去，随后恭敬行礼，“娘亲。”
这声娘亲是不合规矩的，尤其今日方韵这个嫡母还在场。但今时不同往日，过往是方韵压苏姨娘一头，如今却是容净几乎一步登天，要变成她们攀不上的存在。
所以方韵即便脸色大变也不能发作。
容净端详了变脸大戏，心情倍棒，又亲亲热热地去拉容父，“父亲一切可好？女儿时时挂念着您呢！”
“为父一切都好。倒是你姨娘……”
“姨娘？”容净不紧不慢重复一遍，灿烂笑容一点一点消失，歪了歪头，“父亲，您确定吗？”
容父不由得梗住，怀疑自己感知有误。
要不然为什么他觉得……容净的语气如此具有威胁意味？
他去打量容净神色，却只觉容净面上宛如无波古井，看不出端倪。而眼神泠泠，恍然带了点迫人气势。
“父亲为何这般瞧我？几日不见，难道认不出女儿了吗？”
苏姨娘与她母女连心，此刻隐隐有些察觉到什么，于是暗中握住容净的手，朝她摇了摇头。
容净这才忽然笑开，之前的压迫气势如风过无痕，再望去好像仍旧是那个乖巧温和的容五小姐。
“父亲？”她又唤了一声。
容父回过神，“先进去吧。”
“但听父亲安排。”
容净说罢，直接拉着苏姨娘错开两步跟上了容父，方韵自然被挡在了后方。
走了几步，她恍然大悟般拍了拍额头，顿住脚步，向方韵道：“夫人请。”
在场只要是个人都能听出她的不屑与挑衅。
容凝怒火中烧，“容净，你别太过分！不过是仗着……”
“凝儿！”方韵骤然厉喝打断她。
容凝不解又恼恨，“娘！难不成你怕她这种狐假虎威的东西？！”
“嗤——”容净笑弯腰，“二姐姐禁足这些天可真大有收获，都会狐假虎威这种成语了？”
随即她松开苏姨娘的手，给她递了个安心的眼神，便鼓起掌来，“二姐姐说的不错，我确实在狐假虎威。二姐姐，你有没有闻到空气里的酸味？可要熏死人了！”
“你！”
“我怎么了？”容净无辜一摊手，旋即逼视她，“二姐姐，你要明白，有人愿意让我狐假虎威是我的本事！你没有那个本事，就得受着！”
她又伸手去指方韵，“你也一样。”
容凝怒不可遏，巴掌已经呼出，却被随行容净的婢女一把攥住手腕，接着被狠狠甩开，容凝一时站不稳，直接众目睽睽下倒在了地上。
服侍容凝的婢女急忙去扶，可容凝这脸已然丢了出去。
方韵气得发抖，“她好歹是你嫡姐，我也是你嫡母！”
“你恶心谁呢？大过年的。”容净忍不住挑眉，“哪有姐姐抢妹妹夫婿，又哪有母亲污蔑女儿名声清誉的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真以为我是个傻白甜？”
方韵现在如何还不明白，容净这是借着东风在报仇？
可如今太子入主东宫，靖平侯府如日中天，而方家却由于站队有问题，门庭落寞……容净真要清算，她只能受着。
思及此，她眼前一阵发黑，方婆子连忙扶住已然有些站不稳的方韵。
“五小姐这话太过难听了些……”方婆子插嘴道。
还未等容净开口，又是先前那个婢女冲出来，狠狠掌掴了方婆子，随后退回容净身后，“主子说话，断然没有奴婢插话的道理，你的规矩未免有些太差。五小姐，奴婢斗胆替您教训一二，若坏了主仆规矩，奴婢甘愿受罚。”
方婆子右半边脸顷刻红肿，却敢怒不敢言。
容净呵呵一笑，“不妨事，你做的很不错，深得我心。”
赵姨娘和容凌围观全程，稍稍庆幸自己没有得罪容净太狠，就算之前推了容净落水，容凌也已经还了。
母女俩不约而同往边缘挪了几步，希望必要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方韵嘴唇翕动，似乎还有话可说，容净堵道：“狐假虎威这种事情，当然是借的老虎厉害，谁是大爷！夫人先前不也是借着方家势力才能够在容府里主持中馈，拿捏我娘亲吗——”
“所以谁又比谁高贵呢？若你没有身后的父母亲族，也未必能够有现在的生活。大家活在世上，都有所依靠，有所凭借，所以夫人也不必太过怨忿，不过风水轮流转罢了。”
这话炸在方韵和容凝耳边，她们想反驳却又无从反驳。
容净瞥了眼从她发难开始就没有移动的容父一角，心里冷笑两声，牵起苏姨娘的手施施然往里走。
身后的人也渐次越过方韵母女进了容府。
赵姨娘路过方韵时，方韵声音阴狠，宛如从炼狱爬出般对她说：“看戏看得高兴吗？我就是前车之鉴！”
“夫人说的什么话？妾身怎么听不太明白？”赵姨娘夸张地掩唇，片刻后故意露出讽刺笑容，“毕竟妾身可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害五小姐。”
说完也不停留，继续往正厅去。
容净在正厅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以要休息为借口离席了。
回到瑶华阁后，安置好了严铮指派来的人，她就被蓝秀和红绡等一众婢女团团围住，像只猫咪一样被翻来覆去地检查。
好不容易，她们才肯放过容净，容净捂住胸口，指控道：“流氓！变态！无法无天！”
众婢女假模假样地请罪，“奴婢们也是太过担心小姐了，请小姐不要同奴婢们计较。”
容净：“……”
OK，fine！几天不见，上房揭瓦了。
然而欢乐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容净突然收到严铮要奔赴边境的消息。
原来边境蛮夷见文夏权力更迭，又有探子消息称京城混乱，正是袭击的上好机会，于是蛮夷便集结了大军去攻打边境的关卡。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边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