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相亲 ...
-
“是有点。”严铮慢慢悠悠说完，俊美面容藏了笑意，意有所指地盯了容净片刻。
可惜容净只顾眼泪汪汪地揉着被严铮戳过的额头，没在意。
红绡隐约觉得两人互动有种……闪瞎单身狗眼的光芒，没等她详细琢磨，就被极有眼色的严奕带去了稍远的地方。
容净瘦削的肩膀颤了颤，浑身都是良家妇女被恶霸调戏的凄惨气氛。
“……别演了。”
容净仍旧在嘤嘤嘤。
眼前忽然出现了几粒金珠，她眼睫一眨，飞速探手将东西收入囊中。
嘤嘤声也戛然而止。
严铮哭笑不得，这小姑娘明显是算准了他。
趁着小姑娘心情不错，他不在意般问：“你收了六皇子什么东西？”
容净倒也没有隐瞒，“我方才不小心弄坏了六皇子的折扇，约着要赔他一个呢。所以他才说要找我讨还。”
严铮觑她神色不似作伪，提起的心缓缓下落。
——总归不是什么定情信物。
月上中天，美人如画。
严铮眼神扫到容净白细面容上，五指缓缓收拢。
容凝要嫁于去襄国公府已经算不得一个秘密，按照时间来说，容净的婚事也该提上来日程。
至于容净婚事照理应该拿捏在方韵手里的事情早被他抛之脑后。毕竟他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好事将近的方韵母女，到时候这位方韵方夫人只怕会“高兴”地无暇顾及容净。
只是如今容净的心意尚不明确……
严铮面上色沉静如璧，幽黑眸中却别有层层波澜，迂回挑起话头，“照方才情况来看，五小姐对文以泽没有心思，只是不知道心里喜欢什么样的人？”
容净愣了一下，倒没有想到他还看见了自己跟文以泽说话。
严铮微笑，目光里含着光芒，“譬如，像六皇子那样的，还是我这样的？”
容净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怔住，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毕竟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若真能选，她自然希望自己能和一个互相喜欢的男子，心心相印，相守一生。
不必有后院阴私，不必有妻妾成群。
然而这点子想法，在古代却恍如天方夜谭，自然也不足为严铮道。
严铮盯着容净沉默的样子，“若是为难，便不必答了。”
“……那天色不早，我先回府了。”容净垂眸，她确实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回答，于是选择平日里觉得极为丢脸的“归家逃遁术”。
若不是直接在一个男人面前说去茅房太不雅观，她也许会选择去茅房这一借口。这样她还能在上完莫须有的茅房后接着游玩一阵。
严铮右手微微的蜷缩了起来，没由来想要剥些瓜子静心，脸上还是带着笑，看上去那么开心，“本世子还有事，就不送五小姐了，只祝五小姐一切顺遂。”
说着祝福的话，可语气以及自称都十足十疏离，容净眉眼弯的不知为何有些累，她把玩着手里的丝绢，那绢子质地柔软，上面以金线绣了鸢尾花纹，硌得她手心一阵生疼。
她浅浅颔首，转身和红绡往马车方向走去。
此刻是申时初刻，容净已经坐着马车到了东角门。
一夜光怪陆离的梦境扰了她的好眠，红绡第二日瞧见她眼周一片青黑色，吓得以为她得了什么重病。
容净困倦异常，双脚软软踩过地面，制止了红绡奔驰出去找大夫的打算。
一上午她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只是来回拨弄着那些瓶瓶罐罐，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容净也不知道自己要思考些什么，或者说思考出些什么，严铮昨晚的问题到底对她产生了影响。
容凌出阁之日将近，自己和她差了一岁，议亲之事也要安排上日程，但方韵厌恶她和苏姨娘多年，肯定是不会替她好好寻亲事。
按照现代看来的小说套路，加上容府的门槛，不会要把她嫁给什么小王爷小将军小公爷做妾室吧？或者是许给四五十的老王爷老将军老公爷当填房？
咦，如果是这样，她宁肯孤独终老。
容父虽然对苏姨娘多有感情，但在古代，他对自己的亲事没有主母方韵的话语权重，也不可能求他庇佑……
难不成未来真是一片黑暗？
容净烦躁地丢下木杵，踢了绣鞋，爬上床想要以睡觉制止自己的伤春悲秋。
然而，没有什么卵用。
时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严铮自从中秋夜问了那句话后，便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和容净断了联系。
这样大约过了半月，容净憋着气，撸起袖子，磨着后槽牙去了当日安置秦岷的客栈。
红绡匆匆追上她的脚步，“小姐，小姐，慢一点，您小心脚下！”
当容净气势汹汹进入客栈，跑上二楼，拍开房门后，迎接她的却是空空如也的床铺。
她扭头逼视跟上来的小二，“人呢？”
“大约半月之前，有人接走了房里的这位公子……”小二被她视线掠过，不自觉咽咽口水，干巴巴解释道。
容净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没再纠缠，拎起裙角径直出了客栈。
一路上专注踢着一颗石子，想不通自己的浮躁心绪从何而来。
回到瑶华阁中，她强压烦杂思绪，和婢女们研磨了好几天益母草。
益母草能扩张血管，改善皮肤营养，增强皮肤免疫力，延缓皮肤老化，乃是除了孕妇忌用的上好中药。
益母草汁水加上麦冬粉，又兑服了阿胶，对于抗衰老十分有用。
接下来几日，她便拿着这些东西每日去找方韵做脸，态度谦和，说是要让方韵焕发青春活力，以便在容凌出阁之日艳压群夫人。
若是寻常时节，方韵一定认为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但容凝婚期近了，她操劳许久，皮肤确实大不如前，而女子爱美，天性而已。
更何况她把握容府中馈多年，自然明白容净这突然示好，大约与她自己的亲事有关，便更加放心了。
在确认容净拿来的汁子没有毒害作用后，于是她默许了容净的举动。
而早晚两次的做脸，真的也让方韵细纹少了许多，她喜欢容净更甚，眼里越发瞧不见了容凌。
是以齐阳侯府设宴招待各府夫人时，方韵只带了容凝和容净，并没有带着容凌一同前去。
容净接到赴宴通知后，心说我真是谢谢您方大夫人记得带上我嘞！
虽然不太情愿，但便早早的备下了保湿和抚平细纹的药妆产品，去到了齐阳侯府府中赴宴，若是有机会见到齐阳侯夫人，一定要想法给她推销一下自己的产品。
想来这齐阳侯府夫人皮肤上没什么大问题，就用减轻细纹的，若是还有别的问题，用保湿的总归是最稳妥保险的。
容凝虽然对于先前容老夫人寿宴上的事情破觉不安，但见容净一直没有发作，又自觉把自己摘的干净，加上方韵做后盾，便放下心来。
可转念记起中秋节那晚，文以泽的寒冷言语，以及对容净的暧昧态度，又揪着帕子恨不得直接掐死容净。
容净刚收拾东西，要从长乐轩出去，便见容凝拿着绢子蹭了一下鼻尖，不怀好意笑着说道：“恭喜五妹妹，贺喜五妹妹。”
“二姐姐才是即将大喜。我何喜之有？”
“妹妹说错了，你才是真要大喜。”
容净懒洋洋瞥了一眼安婉，温和道：“二姐姐既然非要这样说，就当我有喜事吧。”
容凝见她没了昔日的伶牙俐齿，愈发欣喜，身子微微前倾，抬手覆在她手上，轻轻柔柔的说道：“听说齐阳侯府的庶长子已经到了适婚年龄，正在相看京城贵女呢。”
柔软的手心盖在容净手背，天气温凉，她却觉得有粘腻汗液产生，便温温淡笑着抽出手来。
“若五妹妹真能入了齐阳侯府夫人的法眼，未来定能嫁入侯府，摇身一变成侯府少夫人呢。若五妹妹不老是想着破坏我和文公子的婚约，我倒也是愿意五妹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听了这话，容净这才真正发觉方韵带她去的原因。
虽然容父不屑于攀附权贵，但在方韵看来，庶女能够发挥她自身最大的作用——联姻，那是再好不过了。
她仍旧一副此前没有的低眉顺眼模样，压低声音的话却一针见血，“襄国公府虽然地位高，但到底国公爷手里没有实权，真要论起来，我若进了侯府，日后可是要压二姐姐一头的。如此这般，二姐姐还要恭贺我心想事成么？”
容凝脸色陡变，眉头深深蹙起，却找不到反驳的话来，只能冷脸离开。
绕过回廊，踏进熟悉的瑶华阁，容净露出一抹笑来，这个时间，容凝应该去找方韵抱怨了吧？她就不相信方韵真肯让自己千娇百宠的嫡女落了下风。
齐阳侯府虽然是给庶子相看，但办的宴却不小，京城当中有头有脸的官眷基本全都到了。
容净嘀咕，难道这侯府是个桃花源地？没有那些嫡母压榨庶子，正妻狠斗娇妾的戏码？
宴席吃了一半，齐阳侯还在陪客人喝酒，齐阳侯夫人却似乎喝得有些醉意了，去屋里小憩一会儿，方韵带着容净去了齐阳侯府小憩的屋中拜访。
容净想着莫非真如容凝所说，有把她许给齐阳侯庶长子的意思？
可庶长子与她这个庶女不同，庶长子的价值更大，她大概不能成为正妻候选人吧？
齐阳侯夫人就歇的那院子里的中厅上，正坐着几个先一步到来的夫人和千金们在喝茶聊天。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相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