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改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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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去请外国医生的忍者宇髓淳斗，李胜在病床上又躺了几天便很快恢复了元气——得亏这具身体以前吃得好也经常锻炼的缘故，底子不错，因此他很快又变回了大家熟悉的那个龙精虎猛的继国家家主。
虽说目前在农业方面尝试推行新的耕种方法，引进稻米良种，但是水利基建方面的问题依旧困扰着李胜。尽管野古城这一带地区靠近海边，水汽丰润，土地也并不缺水，可如果说想要达到后世那种统一规划的大型水利工程、动不动就五年起步十年完工的巨型水利基建项目那根本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想要提高生产力，就必须从最基础的一步步做起。
他在养好身体后，带上几个护卫，又把在学堂里上课的那帮小孩子都带上，去田间地头到处考察，根据实际情况来进行规划未来这片区域的水利设施。
像是自家孩子岩胜和缘一都因为之前老爸的虎威犹在，因此全程乖巧听话，对于李胜发布的一些小任务也会尽力去完成。但其他陪读的贵族孩子很快就受不了天天卷着个裤腿在田地里走来走去、翻山越岭的去追踪河流源头与支流这些“低贱”的事情。
他们开始聚在一起，撺掇着缘一和岩胜向主公大人提出“抗议”（李胜领导他们的父亲，自然也算是孩子们的主公）。
缘一还好，不管是做农活还是跋山涉水都难不倒他，因此全程呆呆地看着这群娇气的少爷们是如何对自己威逼利诱的，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有人一天走上几公里就疯狂落泪、撒娇喊妈妈的事情。
倒是岩胜很生气，他本以为大家都能跟自己一样吃苦耐劳，谁知道这群人先打退堂鼓了……所以继国家的长子把这群同学都臭骂了一顿，用“你们这样怕苦还算是武家之后吗！”的理由说得几乎每个人都抬不起头。
不过骂归骂，他还是回头去跟父亲求情，至少把一些实在受不了这种“实地教学”的孩子放回城里去。
其实李胜很清楚孩子们之间的矛盾和争执，甚至说，他是可疑制造此行考察中的种种问题，然后观察自己的两个儿子对于问题的态度和解决方案。如果岩胜和缘一能从这趟考察中学到一些在课堂里无法真正体会到的事情，比如“哀民生之多艰”的道理，他这个父亲就完全赚大了！
“那岩胜你觉得，这些人可堪大用吗？”李胜饶有兴趣地问一本正经的小孩子。
继国岩胜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想起平日里孩子们围在自己身旁各种口口声声的效忠和吹捧，再联想到如今他们连这点苦都受不了，只好叹了口气。
“尽是些可以共富贵，不可共患难之辈。”
“哈哈哈！”李胜忍不住大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崽崽的脑袋，“他们的父辈都是为父手下的武士与文臣，但是平心而论，能够与本家共患难之人也屈指可数。这还是历经多次磨难后才留下来的肱股之臣。然而世上之人大多如此，不要伤心了，岩胜！”
李胜一边笑，一边思考着回头要把义务教育制度提上工作进程了。
武士阶级的后代终究只是少部分群体，而灵魂出生于邻国的李胜更加信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道理——那么为什么不让平民的孩子也接受教育呢？平民的孩子只要接受了适当的教育和理念，一样能够发挥被隐没的才华！
水利规划考察完了，带着一帮累瘫了的护卫和孩子们回到野古城里，李胜开始规划起野古城方圆十里范围内的所有水利基建蓝图。期间有人建议可以去花大价钱请京都的“治水名家”过来帮忙，然而一听对方的报价，穷鬼老李就连连摇头。
太贵了太贵了，请不起，自己上吧。
蓝图出来后，趁着秋收刚刚结束、时间又尚未进入冬季的微妙时段，李胜召集了家族里的士卒和下辖领地里的青壮年，以有偿的代价——一日三餐和薪酬——让劳动力们开挖水渠。
虽说即将到来的冬季往往是战争最频繁的时候，但是平民们都不介意去给主公大人做活，换点饭团和铜板回家给老婆孩子吃。
是的……这个年代简直是民不聊生，一般平民百姓只有在给领主当兵打仗时才有机会吃到最普通的饭团。事实上他们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活活饿死人、易子而食之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此外，李胜还下达了强制的三年义务教育制，要求领地里无论是城池中的平民亦或者城外的，必须把适龄的孩子送进学堂里。无论男女。
岩胜拉着弟弟的袖子跑过来，表示他们也想去平民学校，看看老百姓的孩子与贵族的孩子有什么不同之处——李胜当然是欣然同意了。
谁要是敢违抗这条教育法令，不仅继国家的士兵会冲上门把家里的孩子强行带走，还会把大人们扔进学校里一起上课“改造思想”好几天。
其实李胜本来想直接六年制的，但是那样会直接吃垮家族……所以就先打个折扣。
学堂不收费用，甚至还会给孩子们承包早餐和午餐，还教孩子们识字和锻炼身体。
此令一出，各方反应不一。
尽管家臣们有些怨言，觉得怎么能让泥腿子们也接受高贵的教育呢？不过看在自家孩子与平民孩子们接受的教育是分开的，李胜又是掏了继国家的私库来建立平民学校，没有向大家加摊太多税收，因此家臣们很快就默认了此事。
大部分平民则对此更加满意了。这年头，能够识文断字的人都算是有谋生之计了，退一万步来说，自家小孩如果真的蠢到三年中在学校里哪怕什么都学不到，起码……减免了家庭的伙食负担啊！
白天大人们可以去工地和农田做活，把孩子放在学校，有那些做学问的读书人看着，就不用担心家里的孩子会出什么意外。如果运气好，三年后学会了读书识字，那就可以直接实现阶级晋升了！
如果非要说民众们对于教育发令有什么不满的地方，那就是……
“女孩子为什么要读书？”
“她们将来都是嫁人的，学好相夫教子就够了！去学校也是浪费主公大人的资源……”
“男女共居一室，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李胜从家族的情报部门手里听说了这个消息，略微一沉思，清楚地认识到现在还不是推进女性平权革命的时机，而在古老的日本封建社会，男女生一起学习知识这种事的确是非常挑战着百姓们的伦理认知。
于是他命令情报部门在街头巷尾放出各种似是而非的风声。
“女子学懂知识才能更好地相夫教子，伺候公婆。”
“母亲有文化，生下的孩子必然也是人中龙凤，最起码也能教导孩子识文断字。”
“反正学校不收钱，男孩女孩送去读书不都是给家庭省口粮么。”
“某某大名/武将/家臣的妻子是著名的俳句诗人/女文人/姬武士，深得夫家与臣子们的敬重。”
果不其然，封建社会生活下的人民一听说这种说法，想想也有道理，因此只好捏着鼻子让自家女儿去上学了。
听到这样的反应，李胜能说什么呢，只好长叹一声：“用这种话欺骗民众，实在非我所愿。”
毕竟这段时间他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兴修水利和改革教育，哪一项都不能出问题。
如今学生有了，老师却不足了。
李胜没有动用贵族子弟学堂的打算，这是他对家臣团体的承诺，而且主要是那些老学究在教育领域方面会妨碍他的改革和推进。
因此他聘请那些在京都混不下去的文人，亲自面谈，筛选出少部分能够接受自己教育理念的年轻人后把剩下的文人又给了路费请回去。
留下来的老师们都多半比较年轻，可以接受他那“激进”和“违反常规”的教学理念。
李胜亲自给这群“新老师”上课紧急辅导，规划教材和学科类别，要不是他精力旺盛，估计都要被这些杂事累死。
不过三年义务教育也就相当于小学的内容，能够写自己名字，基础识字，阅读一般的公文没有限制，忠诚爱戴继国家……能完成这几点教学目标就是李胜这三年教育的目的了。
由于吃饭的人变多，原本的稻米储备不够，李胜一边让人从国外进口粮食，一边成立家禽养殖场，又是沤肥、养蚯蚓，又是组织人手喂鸡喂猪养鱼。
刚开始，养殖场的工作人员都不相信这些蚯蚓给鸡吃了就会迅速养肥这些小鸡，但当李胜黑着脸强制压下所有人的抗议和质疑后，他们就只好半信半疑地执行起那些命令。
“主公大人，粪便怎么能放进田地里呢……”
“蚯蚓真是恶心之物！您养鸡做什么？”
“为什么要给公猪阉割……这山林之王怎可怠慢？！”
诸如此类的问题层出不穷，李胜在这期间又是忙着培训养殖场的人员，又是亲自示范如何给公山猪阉割和止血——总之就是忙得不可开交。恨不得有影分.身之术来缓解局势。
所幸，这个冬天并无外敌入侵，因此李胜的大工程搞了几个月后也陆陆续续见效。
水利基建网络已经完成了90%的规划，明年春天就可以立竿见影的提升农业方面的生产力。而后续的水车、新式犁等新型农具都被摆在了工作方案上。
公共厕所体系坐落在城池内外，每天早晚有专人负责清扫，运送粪便去沤肥，谁敢当街“方便”就被新成立的城管士兵抓去工程队干几天义务工。
鸡鸭鱼肉被摆上了平民学校的食堂餐桌上，大大地缓解了孩子们那急需进食和营养的身体与胃口。在小孩们的带动下，工程队的汉子们也被迫一起吃不同的禽肉猪肉……虽然这年代的平民没有吃肉这种“低贱”的生活习惯（京都的贵族们都喜欢吃素），但毋庸置疑，不少人吃着吃着就“真香”起来。一方面缓解了口粮紧缺的问题，另一方面改善了这群成年人的身体素质，起码看起来壮实了不少。
养殖场的工作人员亲眼见证了“这一奇迹”，终于相信了李胜关于科学养殖的那一套方法，开始热火朝天地养更多的鸡鸭起来……
不过李胜也其实早已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那就是手下可以执行命令、遵纪守法的“吏”太少了。
吏不同于“官”，可以理解成干实事的公务员，当今是官员众多，但遍布基层的吏又太少。
“推进选拔人才的制度……还是要从学校里落实……”
“当今野古城也就养得起这么一城之人了，生产力再怎么解放也就那样，还是要扩张……”
“新的法律要推出，土地方面也是个雷区，野古城这一带还好，关键在于日后的占领区土地是否要改革……”
不过兔子家的土改理念与封建制度相冲突，而继国家就是这个地区最大的封建地主家庭！如果真的搞土地改革，不就是革自己的命吗？
深夜，秉烛思考的李胜注视着那摇曳的烛光，感受到——自己已经站在了历史抉择的路口。
【我该如何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改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