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往之（穿越）》经年未玖

18、表白

　　林清兮醒了想侧着身子看她，不料刚一动人就睁开了眼。“对不起啊，吵醒你了。”席念在被子下捏着她的手“你是不是毒傻了，说什么对不起。”
　　“你在山上发现了什么没有？”席念生气松开手转捏她的脸，“一醒来就想案子，你要多为自己想想。”林清兮摸着她鼓起来的脸笑道，“让你担心了，告诉我吧。”
　　席念心惊暗喜，生个病人还转性开始撒娇了。清咳一声面上假装严肃将自己看到了原原本本告诉她。“会不会他们是在拿活人做实验？”
　　“有可能，我们一到人就都死了倒像是计划，我总感觉背后有阴谋，只有这个淬了毒菱形镖是线索，失踪案官府已了结。”
　　“四大门派中唐七门最擅用毒，其他门派也不乏擅毒的，很难排查，明日我们先回去复命。”
　　席念平躺着，眼神闪烁，“身体康复再回，你可以先传信。”
　　“那要不我们不回去了，直接去苍隐等他们。”
　　“回去吧，我去让小二买吃的。”起身出了房门。
　　她拒绝了自己，林清兮看着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席念去前台找了小二，很快就回来了。“总在酒楼吃也不好，我想在这买个宅子丫鬟，给你补补身子你觉得怎么样？”
　　“住不了几日租一个就好。”
　　“我门一起住过的不给别人住，有钱吃完饭我们就去买。”
　　“好。”

　　二人去了街市房屋交易处跟着人看房，选了一处安静清幽又里街市中心近，出行方便，宅子里采光也好，进院子中间路过一个荷花池的木桥，两边是石子路通往主宅，房间多可以住下人，厨房有两个一个是主人用的大厨房，一个是下人用的。二人都很满意这处选了各自的房间，签下房契去了官府盖章。买了些打扫房屋的丫鬟，厨娘。

　　林清兮迟迟不见人，料想又是还没起，进了席念房间低头弯腰搓揉她的脸浅笑盈盈道，“起床啦，小懒猪。”
　　席念困了很闭着眼一把抓住作乱的手往自己方向一扯，身上突如其来的重力压迫，温香软玉就是这样吧，脸上痒痒的，席念睁开了眼，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肌肤胜雪美人如画，连细小的绒毛都能看见，咽了咽口水，一寸一寸的欣赏她的脸，她的耳尖、脸颊红晕一片，眼里尽是慌乱惊讶，清浅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林清兮惊慌她眼里浓烈不加掩饰的情绪，强势闯入心间，回过神撑起身子又被席念拉着倒下，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不让自己倒下，鼻尖距离不过一寸，呼吸交缠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眼里盛满彼此。胸腔慌乱振动的不知是谁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有力跳动着，在寂静的房间格外清晰。

　　时间好像没多久，又好像过了很久。
　　林清兮强制回过神挪开眼，“手。”
　　“啊？哦哦，不好意思。”席念如梦初醒般松开紧紧抓着对方的手，白皙的手腕已经被自己抓红了一圈。可是好不想松手啊。
　　林清兮没敢看她，自然也没注意到身后了人笑了似有得逞，步履匆匆离开了。

　　席念来到林清兮房中就看到她正在练字，看看她写什么，‘石室人心静，冰谭月影残’。清雅秀媚，柔中带刚，自成风骨。笑着抽走她手上的毛笔，新拿出一张纸落笔，坐下写着，‘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字迹歪歪扭扭，落笔轻重有失，“你觉得我写的怎么样？”这写得可是你呢。
　　两幅字对比明显，为了不打击她，林清兮只好委婉劝道，“若是有所追求，需勤加练习。”
　　“没人教我啊，你写的这样好，你教我吧。”边说边让她的手握着自己，转头笑的一脸坦荡，“林先生，不吝赐教咯。”就知道她不会拒绝自己，身后若有若无的触碰，靠的极进自己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草清香，席念的手完全没有自主意识被人带着动，心神都在她身上。这个距离只要自己扭头就能亲到她，想亲又怕她不喜欢，不亲又止不住想。完了，自己已经中毒病入膏肓了，她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要不回头看看她的表情，可要是亲到她她以后都不教了不是太不划算了。

　　林清兮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呼吸一窒，左手抓紧椅子扶手像是克制什么，察觉到人心不在焉，清冷的声音声有些急促，“专心。”
　　席念僵住动作耳朵刷的红了，心跳也越来越快，你靠这么近说话，声音这么温柔我怎么可能专心啊，这本来就不是一件能专心写字的事。可这些也只能脑子里想想，表面还是应声答应。

　　这段时间清兮好像变主动了许多，会黏着自己一点。逛街的时候自己松开手时她会主动来牵着自己。一起练剑，一起去茶楼听书，看着自己的眼神专注温柔，不敢确定里面是否夹着感情，似乎是有，又似乎没有，视线总会停留在自己身上好久，会面红心跳，睡前似乎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不敢确定才用似乎。

　　席念挽起衣袖搓揉面粉，估量着水问一旁的老妇人，“水要加多少啊？”王婶笑着答，“就这小半碗即刻，林姑娘可是喝完药睡下了？”
　　席念依言加水量回答道，“嗯，王婶千万要保密。”
　　“席姑娘如此用心学做长寿面，和林姑娘真是姐妹情深啊，看的我这把年纪都羡慕了。”
　　席念淡笑不语，哪里是姐妹情深，是用情至深。

　　入夜，林清兮想去找席念吃饭，去房中却不见人，院子里也没找到，心下有些着急。王婶瞧见了传话道，“席姑娘让您先去正厅，她稍后就来。”
　　“她在做什么？”
　　“林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林清兮往正厅去桌上空空如也，往日这个时辰已经上好菜了。越来越疑惑。这时席念端着托盘进来。
　　林清兮隐隐有了猜测，她知道今天是我生辰特意做了长寿面。
　　席念已经端到她面前，这两碗面可是做了好几次才成功的。“生辰快乐，我第一次做，尝尝味道如何？”
　　林清兮很开心，长寿面只有一根，里面放了鸡蛋，汤是用熬的鸡汤煮的。咬了一口笑道，“很好吃，谢谢你做面我吃。”
　　“只要你想吃，以后每年生辰我都可以做给你吃。”
　　只是一个人把这当承诺，一个人当成哄人的戏言。

　　两人吃完席念拿出一早放在正厅角落的盒子还有一本书，“打开看看。”
　　盒子里是一把古琴，名环幽，林清兮抚着琴弦拨动试音。
　　“还有书呢。”
　　林清兮打开书，书里是一幅幅画风独特的画，用碳笔画的，她们的初见，请客吃饭，一起练剑，在岭山的点点滴滴，笑道，“现在才知道你会画画，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林清兮突然心慌忐忑，好像要失去她一样，“为什么突然要说了，我不逼你的。”
　　你迟早要知道的，“掉崖后我被灵泉宫宫主救下，成了少宫主，这次回去我是要离开岭山派的。”
　　林清兮瞬间红了眼满是不可置信，紧紧拉着她的手好像这样就可以将人留下，“你，知道怎样才能离开岭山吗？”
　　“知道。”
　　“所以你回来之前就想好要离开……岭山吗？七夕那晚是你，为什么不见我，既然要走为什么又要回来。”
　　这样藏着的喜欢够久了，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席念觉得她也是有一点点和自己一样的喜欢的，她应该是有一点点和自己一样的喜欢的，又要分别了，我不想再留下遗憾了。

　　席念推开怀抱，目光幽深炙热，“我回来只是因为你，那个时候我身边都是眼线，位子也没有坐稳，我怕见你会给你带来危险。四年前跳崖的时候我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林清兮，是爱情不是友情。可四年的时间我不知道我的喜欢有没有变质，所以我回来找了。我不想在等了，林清兮，我喜欢了，好喜欢好喜欢，或许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后来越陷越深，我不相信你没有一点点喜欢我，一点点也好。如果你能接受两个女子之间的感情，和我在一起好不好。”说到最后几乎是哽咽地恳求，眼泪顺着眼角大滴大滴的滚落。林清兮，我所有的卑微都给你了。
　　林清兮呆楞住了，不是傻子，明明是似乎应该是惊涛骇浪却有像情理之中，一切的怪异有了答案。她对自己的不同不是没有察觉，可当真相赤裸裸摆出来的时候还是始料未及
　　“不要说了。”

　　“你不要害怕，我知道我的自私会剥夺了你生育的权利，两个女子之间世人会说有违伦常，大逆不道。可自古以来两个男子之间也有啊。都是喜欢为什么要分性别呢。别人想法与我何干，我只要知道你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这些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不要逼我好不好。”
　　“你就是最好的。”席念承认自己是在逼她，可当她哭了自己又不忍心，此刻的她脆弱无助，“我不会等太久的，下次见面我要知道答案。”下次应该是去苍隐吧，话都坦白了再这么住下去只会让她为难和尴尬，自己应该给她一些空间和时间好好想想这件事。“明天回岭山。”

　　宅院门口停了两辆马车，不想她为难，席念订了两辆，心里隐隐还是有期待她和自己共乘一辆。林清兮还是让她失落了，上了另一辆马车。马车里物品齐全，书籍棋盘，瓜果点心，茶水一应俱全。

　　席念订了两间房习惯性的从掌柜手里接过门牌递给她。
　　林清兮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味，“你喝酒了？”
　　“路上无聊喝了一点。”真正的原因两个人都知道。
　　林清兮手指紧了紧想劝她不要喝酒，可自己能以什么身份说教她呢，同门可她已属他教，朋友也是自欺欺人。

　　席念看出她的未尽之言，“你先上去我在下面坐会儿。”
　　有其他选择吗，明显没有。林清兮这次一个人上了楼。

　　大厅靠窗，明月皎皎，席念举起酒杯向月亮敬酒，你们过的好吗，我很不好，越喝越清醒。
　　“借酒消愁愁更愁，在下是好酒之人，姑娘这酒喝成水实在可惜。”
　　“酒买来了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男子爽朗文雅在对面坐下，“可否匀杯酒。”
　　席念神色淡淡还是给他倒了一杯。
　　“姑娘容貌出众，气质独特，性子洒脱心事定是不简单，接下这杯酒小生或可帮姑娘解解忧。”
　　席念苦笑，“洒脱，洒脱会喝闷酒吗？”
　　“借陌生男子饮酒，姑娘与我见过的其他女子相比当是洒脱了。”
　　席念酒杯里的酒撒出来了，对啊，这里不一样，她是不是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淡然随性，她是不是也会接受不了。

　　“席念。”她迟迟未上楼出来找她却看到她居然在丢下自己和别人谈笑饮酒，身有寒症还纵酒。
　　男子被林清兮看的背上有寒意丛生。
　　席念眼尾泛红，站起来逼近她，“是不想让我和别人喝酒还是不想我喝酒？你在用什么身份管教我呢？我已经离开岭山了你不再是我师姐了，朋友的话我是不会听的。”就是想逼一逼她，知道她有没有吃醋。

　　林清兮一步步后退直到背靠柱子，大脑一片混乱，既不想她和别人喝酒也不想她喝酒，可这又怎样呢，她要的回答自己给不出来。一贯冷清温柔的林清兮变的无助委屈，“不要喝了。”
　　终是席念败下阵来，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深深叹了口气牵着人离开。
　　回程的路上两人乘坐一辆马车，没有了往日亲密，言语依然自然流露关心，却不再有暧昧试探的话了。

　　岭山大殿
　　林则看着下面两个弟子，忽然有些感慨，“已经这么多年了啊。”
　　“师父，失踪案席念的功劳很大，救了弟子。”
　　“你信中写过，为师记得。”
　　她是想能对自己下手轻点吧，席念弯腰抱拳行礼，“我要离开岭山，岭山规矩颇多，在岭山的日子仔细算起来不足一年，感谢师门的教导给当年的我一个容身之所，弟子发誓此生都不会用岭山剑法，不以岭山弟子自居，不外传岭山剑法，恳请师门答应。”

　　“不足一年岭山也没教你什么，离开不是不可，只要当中还了授业恩师三掌，掌门一掌挺过便可离开，一旦你违背誓言，岭山必会追杀你。”
　　“弟子明白。”就算岭山知道自己四年前入了灵泉宫也不能把自己如何，况且自己对于岭山不过是一粒尘埃不足道也。
　　林清兮深深的看了眼席念，满目担忧。

　　训练场，久违了的地方，周围满是普通弟子，席念看着面前的两人，自己只学了剑法，恩师只有一位。
　　李开面目和善，“你可想好了。”
　　“来吧。”
　　李开举掌打去，席念不想岭山现在起疑心，只运转六成内力抵挡，第一掌面色不改，第二掌开始后退，最后一掌席念单膝着地才能稳住自己不趴下，嘴里吐了血。
　　“席念。”林清兮手指狠狠掐进掌心，恨不能自己替她受下，冲到她身边给她擦嘴边的血，“只有一掌了。”
　　“别哭，我没事的。“席念坚持自己站起来，林清兮只能退开。席念体内气血翻涌，五脏六腑疼痛不已，蓄力抵挡最后一掌。风乍起，柔顺的长发随风舞动，比往日更为白皙的面庞下，神色不羁而肆意，嘴角溢着血润红嘴唇，墨发红衣傲然立于天地，任世事如何，我自逍遥。

　　林则隔空推掌。“噗。”又是一大口血人已经倒下，发丝染了点点污尘，衣服血迹斑驳人却依然凌厉。林清兮慌乱不已，扶起人靠着自己，“我给你疗伤。”
　　林则用了内力保证在场人都能听见，“席念已不在是我岭山弟子，即刻下山。”最后一句是对林清兮说的。
　　“师父，她伤这么重让她多留一会吧师父。”
　　“规矩不可破。”
　　席念扯动嘴角笑安慰她，拂去她的眼泪，“我没事。”额角密密麻麻的细汗推开她站了起来，林清兮不顾席念的倔强扶着人离开。

　　山下停着一辆黑色宽大楠木马车，前室坐着一位样貌清秀的女子，正是竹影，看到席念的样子眼里惊讶不过一瞬好像没有出现过还是一幅冰冷模样。林清兮注意到了。席念后退一步，眼里皆是柔情，“林清兮，我会想你但也只等到下次见面，没有答案我会喜欢别人的。”自私也好，咄咄逼人也罢。自己就是想她答应，想她是自己一个人的。
　　喜欢别人，她是不是不会再关心自己是否开心，不会一直陪着自己，不会再对自己好，不想这样，不想，可……下次应该是苍隐了，“好。”
　　席念动了动手又放下深深看了眼她。

　　马车渐行渐远，竹影眼神几次向旁边瞟，“需要属下帮您疗伤吗？”席念在闭目调息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不用，王常应该找来了，去最近的客栈，买身衣服送来我们连夜离开。”这血迹要是让沈碧看见必会趁机要自己的命，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暗杀她做过的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