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沈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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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茂恒一早就把楚黎撵到阿尔诺那边了。
二人换上大景的服饰，阿尔诺又掏出一盒瓶瓶罐罐，“我给你抹点油，你这容貌太显眼。”楚黎乖乖任阿尔诺在自己脸上倒腾。
这油很干，但效果极好，乍一看楚黎与那些进城的乡下人并无二致。由于东西在自己脸上，楚黎很敏锐的闻到一股淡淡的木香味，很熟悉。
楚黎瞄了眼阿尔诺手上的盒子，里头是灰黝黝的膏体，质地、外观、效果都蕴含高效但不起眼的朴实感，与自己在易王府所用梳妆品华丽高调的特点截然相反，二者都有的一丝丝木香却如出一辙。
他在易王府的化妆术是跟随府中一个老嬷嬷学的，据说是那位嬷嬷的祖传手艺。天下化妆术不计其数，派别众多，没道理一个草原的战神会有一手与京城之中一位老嬷嬷相似的化妆术。就算阿尔诺与易王有合作，也不至于千里迢迢去易王那里学个老嬷嬷的技艺，
楚黎默默将这个疑惑埋至心底，现在最重要的是去翼城后找机会打听沈倾。
为了防止楚黎记住部落在草原的具体方位，阿尔诺特地封住了楚黎的视觉和听觉。等再恢复，他们已经进了翼城。阿尔诺面色不善的盯着他，道：“去买要用的物品吧，别想在我手里耍什么花招。”
外族人频繁的掠夺抹杀了翼城人民的勃勃生机，每个人都麻木地来来往往。当初沈倾带他住过的客栈也关门了，门口只余一座空荡荡的灶台，再无羊汤香气萦绕。
走至集市处，楚黎仔细挑了一只鸡，“还有什么需要吗？”阿尔诺询问。
“还需一些调料，种类有些复杂，约莫得去铺子里买。”
阿尔诺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楚黎面色不变，沉着的目光并无半分虚假。“走。”
“老板，店中可有桂皮，小茴香，薄荷……”楚黎询问自己想要的货物。
“有，客官您可真走运，今儿刚到一批货，您说的这些啊小店都有。”铺子的伙计很是热情。转身找出楚黎要的，一边还笑着介绍：“我家这些货物啊，可都是老板从关中运来的，那可都是好东西。”
伙计又一脸愤恨道：“外头那些侉子把翼城搅得天翻地覆，杀了多少老百姓的命。他们不得好死！”
楚黎转身看了身边这个被骂“不得好死”的人，阿尔诺神情冷淡，置身事外。
伙计骂了好久，才止住怒气：“外族人时不时进城，搞得翼城人心惶惶，商贩们也不敢出远门进货，生怕外族人从哪里冒出来杀人夺货。幸好啊，咱们还有镖局，商人才愿意出去进些必需品，翼城也能勉强转下去。”
翼城地处边关，很多产业都不发达，百姓的许多必需品都要商贩出远门进货运过来卖，诸如调料、陶瓷等，翼城是产不出的。哪一日供货链断裂，全程百姓的生活都会受到影响，镖局对商贩的保护某个角度甚至是救了这座城。
付完钱出来，楚黎面无表情的跟着阿尔诺，内心绞痛。这是翼城，这在大景，离沈倾很近，他却不敢找机会去寻沈倾。他怕，他怕沈倾会被易王的人盯上，他怕沈倾会被阿尔诺视作控制他的棋子。就让他一个人在泥潭中挣扎吧，如今去见只会将另一人扯进深渊。
楚黎艰难地做下决定，阿尔诺却突然问道：“怎么，不想见你那位妻子吗？”
楚黎抬眼：“将军允许吗？”
阿尔诺耸耸肩：“我无所谓，易王也没说不让你俩见，茂恒甚至不知道沈倾的存在。”
原本冷静的心一下子又动荡起来，所有的坚持都敌不过一句“其实你可以见”。
停顿了许久，楚黎文不对题的问了句：“她，过得好吗？”
“躲在山里，没死。”阿尔诺了解的其实也并不详细，情报网也没强到洞悉敌国一座深山里的种种。
楚黎苦笑道：“我还是不去打扰她了，见了也留不下来，何必徒增悲伤。”又小声喃喃：没有我，倾儿活得更安全。
阿尔诺咂咂嘴感叹这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突然想到了苏茂恒，她费尽心思为苏茂恒准备这一碗鸡油卷儿，都不知那人会有何反应。阿尔诺大将军突然期待起苏茂恒吃到时的动作，道声谢谢？来个拥抱？感动落泪？不敢想，再想就耍流氓了。
回程时，阿尔诺又一次封闭楚黎的视觉和听觉，将人带回草原。
黄昏的时候，无边的烧云映红了一望无际的草原。早春的风吹过，嫩绿的小草从土中昂起身姿，誓与晚霞接壤。阿尔诺看着遍地的生机与希望，加快了马鞭的抽甩。楚黎被他颠得一上一下，春风刮过脸颊，生冷生冷，像刀在剜心脏一般。
人总是很喜欢在记忆中寻找幸福，楚黎伏在马背，听不见，看不见，就像最初被倾儿买回去的时候，他独自一人住在偏房，也是这样，周围鸦雀无声，漆黑的夜连月光都是奢侈。可是主人放心的将家中钥匙交给他，温和的告诉他：哪里都可以去。
除了一纸卖身契，再无任何约束。
“您不怕我逃跑吗？”他记得自己是问过这样的问题的。
沈倾答得好不在意：“不怕，有卖身契。”
“可是您后来将卖身契的放置位置告诉我了。”他追问。
“唔，相信你呀。”
沈倾笑起来，两颗眼睛弯弯的，眼神中有光，溢出的温暖彻底融化了楚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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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埋头设计的沈倾突然打起喷嚏，唔，谁在想我吗？沈倾放下笔，轻轻在已经微微鼓起的肚子上打着转。“小沈呀，你有开始想你老娘吗，别学你不负责任的老爹，呸，当初就不该被色相迷了眼告诉他卖身契的位置，美人就该金屋藏娇！”
一旁经过的李婶子听到她不着边际的最后一句，啐了一口，道：“别瞎说。”
沈倾讪笑。
李婶子将手中的糖糕递给她，“今儿大郎从山下带上来的，还热乎呢，你多吃些。”又帮她移开面前的稿纸，劝道：“你也别这么拼命，听老头子说镖局生意可好了，人数越来越多，因着你的武器，人员伤亡极少，这附近的青壮年都愿意来咱们镖局做镖师。”
沈倾嚼着糖糕，微微点头，现在镖局越做越大，人手一再增多。但是还不够，镖局在走镖界名气打出去了，但是与正规军相比还是望尘莫及，若是哪一日外族人再来侵犯，他们仍是鱼肉。
沈倾要的，是打造一支可与军队媲美的镖师队伍！
还有五个多月孩子就出生了，沈倾只想给宝宝一个能保障生命安全的环境。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沈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