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赤月苍穹&苏可

6、临别预感

　　“我警告你——不要勾引我的未婚夫！”
　　彼岸漠然地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授受者。
　　“不想死的话，给我离野望远一点！”见彼岸不答话，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听到没有！”
　　“你不用做成这样，我对你的位置没有兴趣。”
　　他呆了一呆：“……哼，不过是个下贱的乐者而已，凭什么和我争！”
　　“你真的这么爱他吗？”
　　“说、说什么！我当然……”
　　“‘清源’果然是个显赫的姓氏啊。”
　　“……什么意思？”
　　“就连判明大人的二公子也要不顾一切地抓住这个姓氏吗？”彼岸眼睛看向别处。
　　授受者的脸一下子扭曲了，他一把抓起杯子就猛地往彼岸头上砸去：“你这个……！”

　　“你对时雨说了什么让他在我这里又哭又闹的？”野望笑着关上门。
　　彼岸站在窗前，没有回头：“你不去陪未婚妻到这里来干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刚到这儿老板娘就不停地朝我诉苦，有这么严重吗？让我看看……”
　　“滚开！”野望的手一触到他的肩膀就被挥开。彼岸好像全身虚脱了一样滑坐在地。
　　“……他真的动手了？！”野望蹲下身，捧起他的脸。彼岸额头上缠了纱布，隐隐地有血渗出。
　　那木然的神情，深深地刺入了心肺。
　　“对不起。”野望紧紧地抱住彼岸：“跟我走吧，离开这里。我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

　　“母亲大人，我大概会和母亲一样吧，不，说不定还不如他呢。”
　　正在为彼岸梳头的老板娘闻言手一颤，梳子掉在了地上。
　　“说什么啊，这孩子。清源大人明天不是就要接你进府了吗？你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捡起梳子，强笑着说。
　　“母亲当初不也一样吗？一样地，被接进了右丞府。”
　　“月明是月明，你是你。”
　　“母亲大人，野望和……和他父亲是不一样的人。他太有野心，为此可以牺牲一切。”
　　“他，他不会把你作为牺牲品的……”
　　“他会的。母亲大人您忘了，他没有和判明家解除婚约，判明也是皇族的一支啊。”
　　“……彼岸，如果实在不行，你就……”
　　“我不会回来的。”彼岸淡淡地说：“我也不愿像母亲那样为清源家族的利益而牺牲。果真被逼上了绝路，我就和这孩子一起自行了断。”
　　“彼岸？！”老板娘恐慌地说：“这是他自己的骨肉啊！他、他不会把你逼到那一步的！你也千万别做傻事呀！”
　　“……”
　　“彼岸！”
　　“我不想成为又一个‘月明’！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又回到这里成为受人唾骂的对象！如果爱错了人进错了门，这就是我唯一的路！我也……害怕着啊！如果……！”
　　“彼岸，彼岸……”老板娘颤声说：“别这样……别走这条路，和这孩子一起活下去，一起活下去好不好？”
　　彼岸不答话，只有肩膀在微微颤动。
　　“彼岸你答应我，答应我啊！”
　　“……好……”

　　“清源大人，请您稍等一下好吗？”
　　“怎么？”
　　老板娘的神色有些担忧：“大人，月明临产时回到这里，刚生下彼岸没两天就……因此彼岸是我一手带大的，他那倔强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了。小时候，不管是生病还是受了欺负，他都从来不肯告诉别人。经常就这样一个人站在窗前，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您是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能改变他命运的人。所以，拜托了！请您好好照顾他！”
　　他向野望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