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发如雪》衾攸未殿

4、第 4 章

　　四

　　晚上，季昧杳一家为我们接风，季昧杳的父母和两个兄长都来了。
　　“绍玮啊，难得你还记得我们。”季父对义父说。
　　“是啊，当年真是对不起你！”季母说。
　　“千万别那么说，伯父、伯母也算是有恩于南某，南某怎会忘记两位的恩德呢！”
　　（咦？有什么事发生过啊？）
　　“父亲、母亲，小玮这次回来，就别再提当年的事了。”季昧杳的二哥说。
　　“对啊对啊，我想小玮已经不再计较了，是吗？”季昧杳的大哥说。
　　“嗯，南某早已不再介怀了，请你们也不要再介意了。”
　　“杳儿啊，你们现在……还好吗？”季母十分犹豫地开口。
　　“啊？嗯。”季昧杳点头，“能有什么不好的？”
　　“唉，我们不会再插手这件事了，你们……”
　　“孩儿知道了，别说了。”
　　“好好，不说了，来，吃菜啊！”季母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
　　（唉，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啊？）
　　我不解地看着这桌人，拉拉义父的衣袖。义父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伯父、伯母，南某这次来是想拜托你们一件事。”
　　“你说。”
　　“麻烦你们替我照顾一下寺卿。我有些事要去做，带着寺卿不方便。”
　　“绍玮，我会照顾他的，不劳二老费心了。”季昧杳说。
　　义父顿了一顿，说：“也好。”
　　一顿饭在一桌人的沉默下结束了。

　　之后我去义父的房间找他，走到门口，却听到里面有吵闹声。上天作证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可我还是听了。
　　“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走了？“是季昧杳的声音。
　　“昧杳，原谅我，我真的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搁。“设施义父的声音。
　　“我好不容易再见到你，你却又要走。绍玮，你好残忍！“季昧杳好像很激动。
　　“我……我只能说抱歉，这次我别无选择。”
　　“我不要你的道歉！那好，你告诉我是什么事让你觉得比我还重要？”
　　“昧杳，你要相信我，在我心中，你是第一的，从那时起就从未变过。”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捏啊！）
　　“绍玮，我相信你。可你总该告诉我是什么事吧！这七年你是如何度过的？你怎么会去考取功名，做了丞相呢？你不是最讨厌做官的嘛！”
　　“好，我告诉你。那年，我离开季家之后，很偶然地遇到了寺天应——寺大学士。“
　　“寺卿的父亲？就是几年前受奸佞陷害的那个？”季昧杳听起来感到很惊讶。
　　“没错！寺大人看我在外流浪，就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学生，随他回京。我那时很想逃离这里，就答应了。寺大人视我如己出，很关心照顾我，悉心教导我。我也在几年内得到了不小的进步。”
　　“是他引你走上官场的？”
　　“不是。寺大人早已看透了朝廷的腐败，叫我不要陷入其中。但是寺大人受害，我不能无动于衷。所以我决定要替寺大人翻案。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我把卿儿送过来是无奈之举。卿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希望你能好好地照顾他。”
　　“你放心，举手之劳而已。”
　　“昧杳，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嗯，我等你！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在乎什么呢！”
　　“对不起……”
　　“我说了不要你说抱歉！”
　　“好，我不会了！昧杳，我……爱你！”
　　“嗯，我也是！”
　　（什么？！我听到了什么？他们……）
　　我脑子一片空白，天啊，怎么会！我一不小心就弄出了声响，门内一阵动静后，门开了。
　　义父站在门内，惊讶地看着我。季昧杳站在义父身后，脸色绯红。我也站在原地，脚仿佛生了根般。半晌，义父说：“卿儿，你先进来吧。”
　　进门后，义父倒了杯水给我，说：“卿儿，这就是义父小时候的房间。”
　　“啊？真的？”
　　“是的。”
　　“义父，我不想问这个，我想问的是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卿儿，你还小，你不懂！”
　　“我不小了！义父，你不告诉我吗？”
　　“寺卿，你不要为难绍玮了。”
　　“我们是恋人!”
　　“你们……真的……”
　　“绍玮！你……”
　　“卿儿早晚要知道的，不要担心，我相信卿儿会理解的。”
　　“义父，我……”
　　“卿儿，怎么哭了？”
　　“啊？我哭了吗？”摸摸脸上，湿湿的，真的流泪了呢！我怎么没有感觉呢？我干嘛要哭啊，真是的！
　　“寺卿，那么大了还哭，害不害臊啊。男儿有泪不轻弹，知道不？”
　　“你还说我，你不也是？”
　　“有吗？”
　　“你摸摸？”
　　“哎，真的哎！”
　　“额……”
　　“哭吧，没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义父摸摸我和季昧杳的头。
　　“卿儿，你要乖，要听昧杳的话，知道吗？”
　　“嗯，我知道。”
　　“卿儿，你也快长大了，有些话寺大人可能没来得及对你说，现在就由我来说吧。”
　　“什么？”
　　“卿儿，你该学着成熟了，要学会自主自立自强!”
　　“义父，什么叫成熟？”
　　“成熟，就是有担当，做事要考虑前因后果。你会懂的。”

　　第二天，义父就要走了，我和季昧杳一起到码头送他。
　　“义父，你要好好的，然后你一定要来哦，我等着你！“
　　“绍玮，你不能反悔！说好来的，你不来我就永远不原谅你！”
　　“是是是，我一定来，放心吧你们。我最亲的两个人都在这里了，我怎么会放得下呢！”
　　“义父……”
　　“绍玮……”
　　“好了，我要走了！回去吧！”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