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是我老攻》梨清河

86、衣衫记得穿工整

　　千花明：“……”
　　这台词竟是那么熟悉……
　　“那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怕你理解不了。”
　　“为什么？！”
　　“你笨！”
　　“我哪里笨啦！臭竹子，早知道我就不进来寻你了，这里可是迷宫林，要不是担心你，我才不要进来……”
　　“那你为何要进，笨。”
　　“你——连修竹!”
　　眼见要打起来，也诧异自家师弟为何要惹毛小黄梁，连平安出来打圆场：“时间不早了，我们该抓紧时间回去了。“
　　“臭竹子，臭竹子，臭竹子！“讨厌的话要说三遍才能解恨。
　　“明黄粱，你皮痒了是罢。“
　　……
　　两人并没有听进他的话，连平安：“……”
　　轻笑一声，手腕被人牵住，低缓的嗓音如轻风一般拂过他的耳畔，“走罢，我的剑仙哥哥，小孩的事我们就不要掺和了。”
　　连平安耳根一软，心中微荡漾。
　　整个人竟是被红衣少年牵着离开原地。
　　**
　　树妖重新沉睡后，连斛斯带着两个家族仅剩的弟子在鹿门山周围搜寻了一番，竟是发现了一个僵尸洞，里头的红绿僵尸躺了十几个，个个被割去了头颅，死状惨烈，众人惊骇，又十分无解，又待在鹿门山七日，那僵尸再也没有出现，弟子们也找不到什么关于僵尸的线索，鹿门山似乎又继续了以往的平静生活。
　　即是如此，众人只能返城。
　　原本过来鹿门山是为了调查死在桃花林那六具尸体变成僵尸的原因，此时经历种种，却是一点源头也没有找到，只是发现了鹿门山有僵尸，数量不少，且又被歼灭了。
　　当真是一头雾水过来又是一头雾水回去。
　　回去的路上，车队人马一路低沉沉，此次被那树妖所害，折损了不少弟子，又没有找到那僵尸的源头，众人心情不言而喻。
　　寂静的夜色下，唯有咕噜咕噜的车轮声响起。
　　连平安撩开车帘，夜幕下，夜空里竟是半点星辰都没有，那一片黑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来路，逐渐远去的鹿门山就像是这无边黑暗中漂浮的一座迷宫，虽亮着光，可一旦敲响那扇门，进去可就迷了路。
　　他的眼神清明，可无边的黑暗在他的瞳孔里凝聚起了一片黑雾，雾蒙蒙的，连平安的心里藏着另外一件事。
　　那夜他两在迷宫林见到的僵尸群绝对不下与百人，他斩杀了许多，身后却还是不停有僵尸扑上来。
　　可现在他们在圣地所杀以及在僵尸洞见到的僵尸加起来不过是五六十人，那么还有将近一半的僵尸去了哪？
　　连平安和千花明在鹿门山寻了七天七夜，最后他们发现在鹿门山的出山小径上发现了数条车痕，车痕沿着东南方向而去，他们追寻了三里后却发现车痕截然而止，一场大雨把地上的车痕都磨灭了。
　　虽找不到所去之处，但是千花明和他都认为，剩下的僵尸一定是被人运走了，不知运往何处，也不知是何人在背后操控一切……特别是商商沉睡过去时的话，她说，树王是被人下了血阵才成了树妖，那么到底是谁呢？会不会是这个人运走了僵尸？
　　无解，所有的问题都是无解……
　　连平安闭上黑眸，细细沉思。
　　他说不上害怕，更多是担心，他担心——关于世间传言的慈悲出，天下大限将至是真的，并且已经来临。
　　世人传言：慈悲出，主诞生，大祸起。
　　………
　　竹西院。
　　推开房门，千花明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大床扑去，感叹：“回家的感觉真是好啊~”
　　床榻的枕头软而绵，从棉布上透出一股淡雅清新的竹香，清爽宜人，令人心神安定。
　　千花明的鼻子动了动，嗅了嗅，像只小白兔，在床榻上动了动枕头，问：“连平安，你这枕头真香，用什么皂荚洗的？给我也用用。”
　　连平安关好房门，走到面盆侧，先是去喂着久未见面的小金鱼，一边回他：“你看看床头。”
　　千花明伸长脖子，透过那层薄薄的纱帘，他瞧见了一盆竹子盆栽，敢情这枕头是被熏陶成这样的，千花明翻了身，躺在床榻上，舒服地享受安兄的软床。
　　小金鱼漂亮地成了一道风景线，那嶙峋的身姿，那尖尖的小脸蛋，那苗条的腰线，在水中流淌成了一条线，不得不说，它瘦了，它的嘟嘟胖脸不见了，饿的！
　　小金鱼本就奄奄地躺倒在水底休养生息，这不闻到那食物味道，失了理智，愤然地跃出水面，叼住了那美味的馒头！？
　　小金鱼咬着馒头，鱼眼不哭已肿，竟然只是馒头！没良心的！
　　因为愤怒，她游得极快有力，这么一看，连平安觉得这小金鱼矫健活泼，灵气地很啊，果然瘦了就不是不太一样，动作都变快了。
　　连平安甚感欣慰，打算日后也喂少点，太胖果然游不动。
　　不知情的小金鱼还在愤怒地游来游去……
　　只听床上的人又道：“香是香，就是床太小了，不够我们两个人滚动……“
　　连平安险些把整个包子丢进面盆内，他的耳根红了红，瞥了一眼床上之人，千花明此刻的衣裳不知为何脱落了一边，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再往下……
　　连平安倒吸一口凉气，顾不上喂鱼，把一整个包子都丢进鱼池里，快步上前为千花明合上衣袖，掩了掩。
　　“干嘛呀~”
　　“青天白日，衣衫要穿戴整齐。”
　　“……”
　　“哼，箫鼓板……”
　　千花明的声音细细弱弱，嘀嘀咕咕，连平安没太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我累了，要碎觉。”千花明瞪了他一眼，躺倒床榻上，瞧着二郎腿，嘀嘀咕咕闭上了眸子。
　　连平安见他闭眼，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连日舟车劳顿，这是个人都需好好休息休息。
　　他坐在床边微微沉思了会，起身，走到窗边把窗子合上，那微微有些刺眼的光芒一下子就被阻隔在了外头，床榻陷入暖黄的色调，温和舒适，连平安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少年，心安地提着脚尖，轻悄悄地离开了房间，转身关上房门，往后山禁地而去。
　　就在他无声无息关上房门的片刻，躺在床上的红衣少年倏地睁开了眸子，亮亮的瞳孔，眼珠子转溜了一圈，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又合上，慵懒地双手枕在脑后，小脚高高翘起，嘴里还嘀咕了一句，“那妖丹藏着妖王的力量，冰叶滴可融合不了妖丹……除了灵水……可是灵水谁还能有呢……”
　　后山禁地。
　　连平安取了一瓶冰叶滴给连青青，这瓶东西是他回来之前向明流放讨要的，冰叶滴的毒素已经被明流放去除，完全可以直接饮用。
　　可就如千花明所嘀咕的一样，即使连青青喝完了一整瓶的冰叶滴也毫无起色。
　　乒乓一声，银瓶炸裂，空空的碎瓶子片洒在了青石板上，细碎的晶体在日光下晒得发烫。
　　连青青闭上眸子，把心口的不甘、隐忍都咽了下肚，待到情绪稳定后，她才缓缓张开眸子，对上来人的清明眼神。
　　“没有用，这东西根本融合不了妖丹。”，言罢，又悲悯起来，”许是老天惩罚我，人间正道我不走，偏走这歪魔邪道，我还能奢求什么呢……“
　　连平安沉默，他盯着地上的碎片，俊气的眉头拧得紧，饶是开水都浇不平。
　　只听连青青又传来一阵深深的叹息：“平安啊……你也不用白费劲了，我已看开，现下不过是苟活于世，我虽不愿承认，但我确实做错事了，既然是错事，那这后果我只能担着，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连青青说这话的时候，全脸上下，那双还能称得上好看的杏仁眼里充盈着沧桑和悲凉，似是想到了那个人，脸上一侧的灰暗疤痕尤为突显。
　　“我这一生，前半生肆意潇洒，后半生困于这小小的一方之地内，半人半妖，世道不容，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能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取了慈悲，也算了心愿，妹子自小害羞温柔，英年早逝，她若是在世，定能欣慰。”
　　连青青望着连平安，那青衫少年的眉眼实在是像，像极了她那小妹，朦胧微光间，她恍若再次看见了小妹。
　　她眼泛泪光，十几年的旧事就如昨日之事般，在脑海中不断闪回。
　　连平安忽而心间一酸，自他能进到后山起，连青青便看着他长大，看着他练剑，指点他，他的剑术能够如此神速进步也得益于连青青的尽心教导，对他来说，连青青比连斛斯更像师傅。
　　连青青早年间23岁时剑术已经达到连斛斯的水平，普天之下，更是无人能敌，若不是为了那人，说不定连青青早已是连家的族长，也不会被困于这无人问津，不知年月的山泉里。
　　又听一声叹息，半分惋惜半分不舍，“青姑只希望又朝一日能够见到你飞升成仙，入了那仙班，斛斯老头当年把这重任委托在我身上，可我却辜负了他，现下，也只有你，能够担此重任，连家百年荣光，就系在你的手上了。”
　　她眼睛含泪：“也不知我这身子还能不能待到那日，那妖王的力量过于强烈，我每日若是心神不定，便会有走火入魔之征，长此以往，我这身子怕是废了，时日已不长矣……”
　　“……”
　　“修竹有灵水……”
　　连青青看向她的眼神一顿，眼泛诧异。
　　连平安只好继续道：“我们去了鹿门山，没想到参商竟是圣女，她留了一滴灵水给修竹，只是这是他的东西……我会和他商量的，所以青故不必过于悲观。”
　　闻言，连青青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声，摇摇头，目露释然之色：“无碍，有或没有都不要紧，即是送他的信物，必定珍贵无比，你又如何是好去向别人要了，这不妥，再说我身份特殊，还是不要让族内其他人知道你与我有来往。”
　　连平安沉默，眉头依然还是蹙着，微风吹来，确是吹不开他的沉重心事。
　　他本来是不想透露修竹有灵水之事的，灵水极其珍贵，可他方才见青故面露绝望，内心不忍才说了出口。不过即使他不说，他也准备要跟修竹求一求他那葫芦。
　　他是不会夺人东西的，他想的是能不能找到一件珍宝，然后用这件珍宝去交换。
　　世间珍宝还有什么能够与灵水匹敌的呢？
　　连平安着实是不够了解，不过不要紧，他想到了一个人，千花明，他那话本子神奇的很，他知道许多事情，想必也一定知道世间珍宝有哪些。
　　可是没有想到，当他诚心求问这漂亮的道侣时，道侣对他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不可。“
　　“为何不可告知我？“连平安不解。
　　千花明笑笑，眯眯眼，从石凳上起身，理直气壮道：“世间珍宝必定有凶猛无比的妖兽守着，目前你的修为嘛，还不够格。”
　　连平安亮了亮手里的雪白长剑，细长的眼睛含着沉稳霜雪：“我有慈悲。”
　　慈悲乃是天下绝世名剑，什么妖魔鬼怪斩不得。
　　千花明耸了耸肩，叹了一气，摇摇头，红发带随着他的摆动在空中打了个回旋，“连平安啊连平安，既然是珍宝，那妖兽就不一般，珍宝出，妖兽便出，你想要取走珍宝，妖兽定会拼尽全力与你争斗，以自己的血肉守护。说不定还会破釜沉舟，连带珍宝一起毁了。你虽有慈悲，但是真气不足驾驭，若是遇上强硬对手，只怕对手还没败，你自个就会被剑气反噬，走火入魔。”
　　连平安沉默，隐忍的眼神确是含着坚定。
　　千花明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早就知道他为何要取珍宝，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问：“你为何不和小竹子说实话，小竹子待你如父，又听你的话，你若要灵水，我想他或许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