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是我老攻》梨清河

13、地崩山裂明身份

　　只听千花明忽然在他耳旁极快地说了一声，“假的。”
　　连平安眉头微拧，立马看向那老人，只见老人瑟瑟发抖地躲在树底下，弯曲着腰，完全不敢抬头看。

　　“嘶——————”突然，那金瞳蛇王蓦然发疯地朝天大叫一声，蛇身扭动，巨大的金色蛇身恍如一条行走的金条，徐徐朝着连平安等人袭来。
　　“去！”连平安飞身一拔，雪白的剑身立刻从鞘内飞出，陡然这林间的气压有了不一般的变化。

　　冰与火并存。
　　“嘶嘶——”金瞳蛇王被激怒，蛇尾猛地一劈，朝着连平安的天灵盖而去。

　　“轰！”
　　连平安持着剑举过头部，结实地挡下了这一尾。蛇尾施压，死命地压下，慈悲剑一点也不为所动地抗住。

　　连平安双手一推，花刺一声，剑刃滑过金色的蛇皮，发出了一声声兵器碰撞的刺啦声。
　　砰，一股巨大的冷热气流自剑身发出，直接把蛇尾推翻在地。

　　“嘶呜——”蛇王哀鸣了一声，摆了摆蛇尾。
　　连平安拧眉，千花明说这蛇是假的，莫非是虚幻出来的蛇王？若是这样，不过是一个臭皮囊罢了。

　　念着，连平安持剑端正，闭眸，源源不断的内力不断传入剑内，一股冰蓝色的气体萦绕人与剑周围，蓝色底下，藏着一丝烈焰的火红色。
　　”嘶——“蛇王叫了一声，大大的突眼睛见猎物不动，立马兴奋起来，蛇尾尖的鳞片在黑色的林子间凛凛发亮。

　　说时迟那时快，蛇尾大嘴一张，惨败的尖牙往连平安身上咬去，“兵”一声，慈悲发出青翠的剑峰声，剑脱手，绕着蛇王转了一圈，随即飞速的从那大嘴里穿了进去。
　　长长的蛇背上浮起一股气流，自头顶往下，一直到蛇尾。“嗖”的一下，一道雪白的剑影从蛇尾窜出，带出了一地的血迹。

　　剑气流畅，气势惊人。
　　乒，剑身入鞘。

　　连平安毫不费劲地持着剑，侧身望了过去。地上，一团金色的蛇身忽然皱的像泄气的气泡，萎缩在地，不到一会儿，竟然变成了一团金色的衣布。
　　紧接着又是一阵尖叫，那老人的胸口空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眼睛惊恐地瞪着红衣少年，缓缓倒向了身后。
　　千花明站在原地，正在用红布条擦拭黑金弯刀上的血迹，冷笑了一声，“倒是有趣。“

　　他的语气和神色都显得那么漠不关心，甚至带着点玩笑意味。
　　连平安眉头一凝，走近几步。

　　倒地后，老人的身子起了变化，一层薄薄的青烟冒起，□□瞬间萎缩了下去，青烟散去，地上摊着一只黑色的狐狸。
　　“是狐妖！”连平安道。

　　千花明的眼皮抬了抬，眸里含着某些意外之色，道：“......这龙涎森林看来不单有主人，还有青丘来的客人。”
　　说着，又轻笑了一声，鄙夷道：“这小狐妖也太笨了，化身老人在这森林中迷路倒是可以骗得一些同情，可惜，谎言太假，若真正的老人家遇上妖怪，妖怪哪里还给老弱之人逃走的机会，早就被吃到肚里去了。”

　　“之——子——之——子——呜——”

　　蓦然，密林深处传出一阵阵呜鸣传唱之声，声音诡谲灵异，分明不是人的声音。
　　连平安和千花明同时对视了一眼，身形一动，两人朝着赶向那呜鸣之声。

　　声音来源的方向似乎离他们并不远，可是他们赶了大约半刻钟的路也没有真正到达声音的来源，只是觉得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但就是找不到到底在哪里。
　　周围的树木越来越黑，起初只是叶子由绿变黑，最后树干甚至是树根都是黑溜溜的一片，彷佛被一把大火烧了个三天三夜，浓烟余味萦绕。

　　连平安把这诡异的场景看在眼里，心里却在想着不断呜鸣的声音，原本听去以为是在唱歌，可随着越来越近后，细细听去，连平安才听得出来这声音根本不是在唱歌，而是在做类似某种祭祀时的咒语。
　　那声音里的每一个音节都是一个词，可连平安却是平生从未识过，听得清楚，但是不明其意。只是听了这么小会，只觉得这声音空灵神圣。

　　“不对。”千花明一把拉住了连平安的手臂，眉间燃上重重的肃杀之色。
　　“这不是鬼哭狼嚎，这是龙吟！”

　　连平安眉间一跳，脚步一顿。
　　“我刚才就有些想不通，为什么那狐妖要用幻术变一个金瞳蛇王出来，幻术低阶，并非能伤我们。现下看来那只臭狐狸明显是故意引我们过来的。”

　　话落，周围四处的龙吟声越来越大，彷佛形成了一座回谷，震得脑袋有些发疼。
　　千花明一惊，立马扯着连平安的手臂，叫道：“走，快走，往回走，我们打不过里头那条龙的。”

　　“你怎知是龙？”连平安不动，眼睛却是犀利地盯着他。
　　龙乃世间传说，自从龙王飞升后，这世间几乎就找不到一条龙。更不用说世间还有人能认识龙吟。

　　“......说来话长，反正我不会骗你，这确实是龙吟！”千花明急了，有些生气。
　　“若是龙也好，龙是仙神，不会害人，你无需这么害怕。”连平安倒是没有那么惊恐，反而平静地很。

　　千花明恨铁不成钢，恨恨道：“不害怕你个头，能住在昆仑天宫的龙才是仙神，如今哪里还有龙会居住在人间，他们都嫌吵。住在人间的可都是被贬下凡受苦来的，都是恶龙啊！”
　　“恶龙咆哮啊，嗷呜嗷呜——”千花明冲他做了个鬼脸。

　　连平安拧眉，这人知道地也太多了吧？！
　　突然，连平安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千花明扛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嘟囔，“算了算了，不跟你这小古板一般见识。”

　　这红衣少年看起来清清瘦瘦的，没想到力气这么大，竟然毫不费轻力地扛起他就跑。
　　连平安身子一上一下颠簸，被抬得够呛，白净的脸上有了丝猪肝色。

　　“千花明，休要胡闹，放我下来！”
　　“哼，你喊破天也没用，乖乖待在哥的肩膀上，等会你就知道哥的好了！”千花明恶俗地拍了下他的屁股，嬉笑了一声。

　　“放肆！”连平安简直想要拔剑砍断他的手。
　　笑不过三秒，这边笑容还没落下，千花明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整个人‘哎呦’了一声，扑到了草地上摔个狗吃屎。

　　在千花明被撞到时，连平安也被甩出，他动作敏捷地在地上滚了一下，持剑撑在草地上，悻悻地稳住了身子。
　　“我去，什么东西撞地我腰疼!”千花明呜呜地从草地翻了个身，呜呼哀哉地骂了一句。

　　连平安抬头寻他，突然，只见一阵猛烈的地动山摇涌来，成片的草地像是从中间被人用刀子划开一条大口子，露出黑漆漆的无底洞，速度迅猛，单单三秒的功夫，直接划到了连平安跟前，连平安翻了个身子堪堪躲过。
　　裂缝口子很大，一眼望下去，望不到尽头，黑乎乎的。

　　那破口继续延申，连平安侧头，刚好看到那破口窜到了一袭红衣那，少年背对着挠腰，毫不知情。
　　“千花明，滚开！”连平安一时心急，下意识冲他大叫一声。

　　“滚....开？！”千花明一听，脸色拉了下来，恨恨地起身转过身子，咬牙切齿道：“连平安，我好心救你，你竟然叫我滚开！你个没良心的臭男人！”
　　话落，红衣少年脚下的草地分裂，他整个人没有任何预兆地掉了下去，空气中还飘荡着他的惊叫。

　　“啊，我咧个去！”
　　见状，连平安眉头一皱，身形一动，顾不上这么多，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那缝隙中。

　　他使出内力往下落，比千花明的掉落的速度更快，很快，眼见他就要抓到红衣，他怒叫：“抓住我的手！”
　　千花明心领神会，立马伸手攀上伸过来的大手，牵上后，连平安眉间一凝，足尖一动，雪白的剑身飞快刺向了岩壁，呲呲啦啦的声音自剑刃一路滑下，最后堪堪定在半山岩壁上。

　　慈悲剑插在岩壁里，连平安右手抓着慈悲剑，左手抓着千花明，两个人呈现一种挂掉的姿势悬在黑乎乎的半空中。
　　“安兄，我为我之前骂你是臭男人道歉，你是个好男人！\"千花明可怜兮兮地仰头望着他，语气十分娇柔。

　　一看他就是以为自己是舍身取义来救他被感动，不过，连平安:“......我脚滑而已。”
　　闻言，千花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哼“了一声，低头不看他。

　　连平安望了望头顶上的悬口，距离地面很远，若是以自身灵力上去或许心有余而力不足。
　　“千兄。”连平安低头叫了千花明。

　　千花明却没有回应，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洞底下黑乎乎的，也不知有多深。
　　“千花明！”连平安以为他是被吓到了，更加大声地叫了他。

　　然后无用，手下那人依旧没有回应。
　　连平安不由担心：看来真是吓坏了。

　　又抬头望了望地面，凝眸半晌，决定搏一搏。
　　此时连平安抓剑的手隐隐有鲜血流下，从雪白的剑柄一直流到白皙的手脉处，一点点浸染了青衫。

　　方才剑刃划岩壁的时候，岩壁碎裂开来的小石子袭向他的手背，划破了背上的肌肤。
　　突然，那红衣少年有了动静。

　　“唔，怎么啦？”千花明忽然抬起头来望着他，他的眼睛明明亮亮，像是一只胆小安静的小兔子。
　　连平安见他脸色正常，心里松了一口气，嘱咐道：“我拉你上去，你记得不要放开我的手。”

　　话落，那红衣少年也不知怎的，明亮的眼睛里瞬间浸染了晶莹的泪珠。
　　“安兄，你的手流血了......”

　　连平安：“不碍事。”
　　“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安兄。”

　　“我不怪你。”
　　“......安兄，你可真好。我想好了，你等会就踩着我的肩膀跃一下，我助你回到地面。”

　　“不行，要走一起走。”
　　“可是现下我们停在半路，这离地面口有一段距离，那......安兄可有把握两人都上的去？”

　　“我一人可能不行，不过我已经想好对策了。等会我们一起发力，踩着这岩壁上去。两人一起，互相借力。”
　　“......这主意甚好，可我觉得不妥。”

　　连平安：“哪里不妥？”
　　“我——恐高！”千花明小脸一皱，委委屈屈。

　　“我现在全身乏力，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恐怕难以完成。”
　　连平安：“我听闻你之前打蛟龙时可是从三千米瀑布飞下来的.....”

　　“......那是误传，我其实原本藏在瀑布一个小洞里看热闹，那臭蛟龙的尾巴把我从洞里扫出来，差点吓到我！”千花明咬唇，委委屈屈。
　　连平安：“......”

　　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安兄，你就不必救我了，我吉人自有天算，就按我说的，你踩着我的肩头，我送你一程！”千花明很认真道。

　　连平安眉宇跳了跳，十分不解这人这么想求死。
　　“轰隆隆！”岩壁突然又震动了两下，那声音犹如翻山蹈海，把慈悲剑震出，剑身又往下滑了几下。

　　两人倏地往下掉了好几十米，才堪堪又撑住。轰隆隆，轰隆隆，连天的震响在岩壁间回荡，看起来似乎要震翻。
　　连平安深知不能再拖延下去，若是拖延，只怕两人都会葬身在地底下，他紧紧抓着千花明的手，持剑的手开始缓缓传送灵力。

　　“千兄，我带你出去，不要放手。”
　　灵力输送，慈悲剑一下子就亮眼如白昼，忽地，剑身提了力，连平安持剑，足尖一踩岩壁，右手用力提着红衣少年，两个人瞬间往上好几米。

　　轰轰——，眼见刚稳住，这岩壁又开始震动，晃得剑刃刺啦刺啦地与岩壁对峙，两人又掉落了好几十米。
　　吧嗒吧嗒，雪白的剑身被鲜红的血迹染了半边，连平安的手背似乎触碰到了伤口，不断渗出血液。

　　清明冷静的俊容哗地一下失去血色，惨白惨败的，唇瓣都白了几分。
　　“连平安，你放手。”千花明仰着头看他，眼睛在看到那染血的手时，眼睛一痛。

　　连平安却不语，他死命撑着，左手抓得紧。
　　“我让你放手，我不需要你救。”千花明有些微怒。

　　“我既得慈悲，又是仙门道家中人，就必定不会做出丢下同伴，自己独活的事情。”连平安耐着痛意，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话。
　　“你救我若是出于这个理由，那你就不必救了。我是妖，不是你们人族。”千花明定定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严肃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