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丸成真后我要凉》北极肥啾

57、日月双子（十二）

　　很难用文字或者话语去描述形容继国千叶此刻的心情。

　　什么叫做“继国岩胜厌恶着继国缘一”？

　　杀掉……
　　这只鬼的意思是，想要让岩胜杀死缘一吗？

　　她的弟弟，杀死另一个弟弟。

　　那是她的两个弟弟。
　　她最珍视、爱着的弟弟。

　　大脑在接受并消化掉眼前这只“鬼”说出口的话语透露出的信息后，继国千叶原本用于安抚太刀中付丧神情绪的手掌不自觉的移动到了刀/柄的位置。
　　身体稍稍前倾，后撤步，拔刀的姿势几乎是在瞬间被摆出。

　　“……家主？”

　　耳边似乎是传来了髭切的声音。

　　‘那个付丧神大概是在说些什么话吧。’
　　不过，她现在并不关心这个。

　　视线落在立于墙头的黑发红瞳的鬼身上，继国千叶却又像透过眼前的鬼在注视着什么别的东西。

　　而被注视着的鬼似乎也察觉到了眼前“继国岩胜”的不对劲。
　　那双猩红的竖瞳中终于浮现出了点点疑惑，只是很快，那只鬼又给眼前异样的发展找到了理由。

　　“是因为来的太早了吗？”

　　尖锐的指甲点了点下巴，黑发的食人鬼自顾自的低语：“难道要等到他们遇见鬼杀队后吗……不，时间的早晚都没有任何意义。”
　　“这只不过是迟早都会发生的事情，你的选择有且只有那一种，黑死牟。”

　　手腕伸出，暗色的指甲滑坡苍白的皮肤，暗色的粘稠液体顺着弧度滑落。于是，一种气味开始在夜色之中蔓延开来，像是象征着极乐的大门在眼前被缓缓推开。

　　“喝下它。”

　　傲慢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自称为“鬼舞辻无惨”的鬼如此理所当然的笃定：“上弦一，黑死牟。”

　　“咔嚓——”

　　轻微的声音响起，木屐踩踏石板铺就的地面发出动静。
　　而后，在鬼舞辻无惨的注视之下，被他俯瞰着的、位于阴影之中的人类挥出了一刀。

　　无月的黑幕之下出鞘的太刀刀/身发出了宛若月亮光辉般的寒芒，刀锋斩断了黑夜，也斩断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诱使人饮下的气味。

　　“你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傲慢的姿态，真是让我想吐。”

　　额角青色的血管微微鼓起，到达了极点的愤怒与仇恨反而令继国千叶极端的冷静。
　　她捏着太刀刀/柄的手掌用力到指节泛着白，宣泄而出的灵力在周身翻涌着，像是无法被看到的咆哮海浪。

　　依靠着对危险的敏锐直觉而躲开了被砍下头颅命运的鬼舞辻无惨不语。
　　手腕间的伤口愈合，单手捂着脸颊的鬼目光阴郁，指缝之间却有着新的血液自伤口流出。

　　而被鬼舞辻无惨注视着的人丝毫不曾被他流露出的怒气所吓倒，在被凝视之时甚至是还翻转刀刃以刀尖对他。

　　点点破碎刀花于此刻绽放，以刀尖直指着对方的鼻尖，继国千叶凝视着那双猩红的眼睛。

　　“我的弟弟叫做继国岩胜，他也只会是继国岩胜。”
　　“你口中的黑死牟，绝对不会是他。”

　　太刀的刀身因为充沛而又磅礴的灵力而微颤，身为饮血武器的兵刃在察觉到了其主人浓郁的杀意而发出了愉悦的低吟。

　　“你，打算对我的弟弟动手吗？”

　　就像是彻彻底底的变了一个人般，继国千叶盯着眼前的鬼，恍若一头露出利爪与獠牙，注视猎物的兽。
　　在说话之间有犬齿露出，继国千叶的呼吸变得很轻，像是在确认着情况，又像是在诉说着对方的命运。

　　“任何想要动我弟弟的家伙……都必须，死。”

　　不接受那样的未来。
　　甚至即便是一个渺茫的可能，她都无法接受“弟弟会死去”这样的结局。

　　任何可能会带来这个结果的东西，鬼也好，人也罢，统统都应该消失。
　　甚至是什么该死的、所谓的命运也应该像是被碾碎了的垃圾一样被扔进下水道中冲走。

　　‘那是绝对不能被夺走的东西。’

　　糟糕透顶的人生中唯一能够被看到的光，曾经被握在掌心内的珍宝绝对不能失去。
　　试图去伤害弟弟的家伙，就应该被撕碎。

　　刀鸣炸响，与此同时还有沉闷的重物挪动躯体的声音飘荡。

　　黑暗之中人类难以想象的扭曲生物身躯在迅速的膨胀，而后露出狰狞的本色。

　　“原来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蝼蚁。”

　　虽不知晓记忆为什么出了差错，原先本该只是双生子的继国家又出了个孩子，但鬼舞辻无惨仍然不将眼前的变故放在眼中。
　　此刻正值黑夜，这里没有紫藤花，没有阳光，对面持刀的人类手中拿着的也并非特制的日轮刀，怎么想他都不会输。
　　不，或者更准确的说，只要拿刀的人不是记忆中的那个怪物的话，他都不会输。

　　先前被砍中脸颊以及被对方话语中的某个字眼激起了怒气，鬼舞辻无惨改变了主意决定要让眼前这个家伙付出代价。

　　“人类你现在还能大放厥词不过是无知的表现。”

　　“我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

　　“怀揣着你那可笑的想法去死吧。”

　　被踩中了雷区的鬼舞辻无惨自然不会让对方好过。
　　察觉出眼前人类雷区是什么的他眯起了眼，眼角的血色蔓延开来。

　　鬼舞辻无惨伸出一只尚未化作扭曲延展物的手，以暗沉的尖锐指尖指向对方：“不过你放心，很快，继国缘一那个该死的东西也会下去陪你。”

　　轰鸣之声伴随着房屋倒塌的声响传入夜幕，伴随着坍塌废墟碎石滚落的还有不知名生物的血肉碎块。

　　继国千叶立于废墟之中，握着刀/柄的手不曾松动。

　　先前小乌丸教导过的灵力的运用技巧在此刻攀升到巅峰，无形的气浪帮她挡下了所有可能会伤害到脆弱□□的飞溅碎石残渣。
　　而被更多灵力包裹着的刀刃在劈砍下了扭曲延展物后仍然雪白，恍若不曾沾染上半点脏污。

　　“你……？”

　　在短暂的交手后鬼舞辻无惨察觉到了不对劲。
　　原本只应该被日轮刀伤害到的身体现在却传递来了被日轮刀砍中更加滚烫的灼伤感，伤口的自我修复能力也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阻碍到了，恢复变得极为缓慢。
　　更重要的是，原本应如蚂蚁一样渺小而又不堪一击的人类却展现出了怪物般的能量。

　　“咔嚓咔嚓——”

　　抬脚，继国千叶朝着不远处的鬼舞辻无惨靠近。

　　在她走的每一步，那周围的细小碎岩都被无形的灵子吞没，像是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啃食一般缓慢消散。
　　高高竖起的马尾仍然垂落在身后，发尾却被浓郁的翻涌咆哮的灵子牵动着在空中飘散。

　　继国千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就好像是愤怒的人并非是她自己一样。
　　但那种平静却反而给鬼带来了更大的不安与恐慌。

　　在一片黑色与废墟构筑而成的背景中，明明拥有着人类外表的“人类”却染上了比食人鬼更加狰狞可怖的色彩。

　　人所化成的兽开始狩猎，开始杀戮，开始宣泄出阴郁黑暗的情绪。

　　原本应该以人为食的鬼成了猎物，四肢被一寸寸折断，血肉被一点点撕毁。

　　食人鬼被镌刻入细胞内的恐惧场景仿佛在此刻重现，画面中的人却有了新的、更加狰狞可怖的模样。
　　相似的脸，相似的外貌，不一样的却是他现在直面的这个“人”呈现出的是更加纯粹与扭曲的恶。

　　鬼舞辻无惨窥探到的、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所见到的那个“继国缘一”绝对不会有这种姿态。
　　那个剑士虽然被另一个世界的“鬼舞辻无惨”称作怪物，却实质上更趋近于人类所追捧的“神明”。

　　而他现在遇见的这个家伙，几乎不应该被称之为“人”。

　　“……怪物！”

　　这才应该是人类臆想中的怪物应该有的模样。
　　那副皮囊之下有着的根本不是什么人类温热的情感。

　　鬼舞辻无惨不是没想过跑，在重视自己生命这一方面他从来不输于任何人。
　　但四周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笼罩住了一样，只要他妄图离开这一片空间就会被无形的东西啃噬。

　　再看看对面那家伙走动之间产生的效果，鬼舞辻无惨几乎可以肯定要把自己困死在这里的笼子就是对面那个人做的。

　　一步步逼近，继国千叶缓慢的举起了太刀。
　　刀身映出白色的碎光，似乎给她的眼底也染上了一片金色。

　　太刀之中的付丧神恍若跨越了时空在此刻降临，模糊的影子浮现在继国千叶的身后。

　　带着黑色手套的手虚空握住继国千叶的手，付丧神金色的竖瞳注视着眼前的鬼。
　　继国千叶同样晕染成了金色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鬼，一人一付丧神隔着时空同时张口。

　　“恶鬼——退治！”

　　‘恶鬼——退治！’

　　狮子的怒吼传入夜空，在彻底撕碎鬼的身躯之时仿佛也撕破了笼罩着月亮的乌云。
　　月光重新照耀在这片大地之上。

　　废墟之上，笼罩着这一片空间的灵子悄然散去，一切都重归平静，恍若先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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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只屑老板已经入土，准备欢迎第二只屑老板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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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的时候差点不受控制的写出“齐杰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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