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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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三年前。
缥缈仙山。
夙洛宫。
银发老者盘腿，坐在神台之上，身前无规则地散落九片梅花花瓣，他右手指尖飞速点算，低头，看了眼卦象，叹了口气。
天色渐暗。
夙洛宫唯一的嫡传弟子，端着粗茶淡饭走了进来，见到师父端坐着不动，催促道：“师父吃饭了。”
银发老者如老僧入定，一动未动。
“再不过来，徒儿吃过后，剩下的全丢去给看门的大黄。”
“你！你这个孽徒！！”
银发老者不情愿地从神台上下来，磨磨蹭蹭坐到桌边，瞥见寡淡到没眼看的玩意儿，神情泱泱，他挑挑拣拣地扒拉盘里的菜，放下筷子。
“师父别嫌弃，以后连这样的都没得吃了。”阮梓忱平静地夹菜就着米饭一口口咽下，看不出来喜怒。
“唉~，好。”银发老者像是想到了什么，重新拿起筷子，盯着徒弟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安静地吃了起来。
只是这饭菜吃着着实难受，他又絮絮叨叨地挑三拣四。
阮梓忱是个很合格的倾听者，在银发老者说到尽兴的时候，他也会面无表情地点头，附和两句。
见他这般配合，完全没有被激怒的样子，银发老者只觉没趣。
一餐饭后。
阮梓忱起身，乖顺地收拾碗筷。
银发老者看他好一会儿，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你已经决定了。”
阮梓忱收拾碗筷的手一顿，不过眨眼的功夫，又恢复如常：“是。”
银发老者犹豫：“可……下山后，你的路会很艰难。”
“徒儿明白。”阮梓忱闷闷地应道。
他在师父这里，躲了十年清闲，也是时候离开了。
这本就是他的命，逃不掉的，况且他本就不是个会逃避的人。
银发老者劝道：“其实你本可以不去的，今日为师给你补了一挂，卦象上说……”
阮梓忱打断银发老者，“此行，…九死一生！”
“你已经知道了？”
阮梓忱垂眸：“我推算过。”
“傻徒儿，窥探自身天机，是要付出代价的！”银发老者脸上闪过心疼。
他这辈子唯一收的入室弟子活得太通透了。
会累啊！！
“已经付过了，也不差再多几次。”阮梓忱平静地说道。
“你！”
“师父您不是说冷静清醒是徒儿最大的优势，也同样是我立于不败之地的保障。”阮梓忱眼眸闪烁。
“唉～，罢罢罢！为师管不了你了，明日一早，便下山去吧！”银发老者扭过头去，不想看他。
“师父早些休息。”阮梓忱的背影坚定又从容。
银发老者看着越走越远的弟子，叹了口气：“注定是个无情人，偏偏生了这么个名字，落叶乔木却生情。梓忱啊，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别死在为师前头啊！”
翌日一早。
银发老者早早起来，想着再叮嘱徒儿几句话，不曾想将整个夙洛宫翻了个遍，都没找到人，却在厨房外，闻到飘香四溢的饭香。
他多少年没吃过正常的吃食了，激动地走进去，“好徒儿算你有点良心、”
他的话戛然而止，厨房中空无人影，只有饭菜温在灶台上，香气扑面。
灶台边上放着长字条，他拾起打开。
【师父保重，勿念。】
银发老者徒手抓过灶台上的红烧肉，没形象地大口大口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骂道：“你这个孽徒！明明会做饭，故意虐待为师的胃十来年，孽徒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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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梓忱下山后，无处可去，在山下的小城中四处转悠。
这里街道上满是吆喝声，四处都是小摊贩，人来人往的人潮显得小城很有烟火气。
突然，阮梓忱眉头紧皱，看向远处酒楼边聚集的人群。
那里刚刚有位年轻的小公子，他险些被酒楼上掉落的花盆砸到头，好在小公子反应灵敏，逃过一劫。
只是那位小公子没走多远，和当地有名的泼皮无赖撞上，又是好一阵的纠缠，小公子才成功脱身。
阮梓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找间条件不错的客栈住下来。
安顿好一切后，他出来吃口饭，打探打探消息，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阮梓忱容貌生得俊美，加其长年生活在罕有人烟的夙洛宫，一身绝尘的气质，再配上冷峻的脸庞，活脱脱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君。
他一出现在楼下大堂，瞬间引得无数人侧目。
小二更是激灵，尽心尽力伺候着，殷勤地为仙人擦干板凳，上壶好茶，讨好问道：“公子，您来点什么？”
阮梓忱想了想：“四样淡雅素菜。”
“好嘞，公子稍等！”小二吆喝一声，忙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阮梓忱边喝茶边听周围人交谈，选择这里落脚，也是因为这里信息更便捷。
听着听着，他就放弃了，众人说的，不过是江湖上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环顾四周，阮梓忱看到了那位倒霉的小公子。
只见那位小公子周围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公子哥儿，那些人纷纷劝说小公子喝酒。
那酒水倒出来的一刻，阮梓忱不着痕迹地捂住鼻子，眉眼拧起。
“来来来，小公子您今儿肯定要给我们个面子，这酒必须得喝！”
“是啊小公子，不喝就是不给我们面子！为了小公子的事儿，我们手下的人活儿都不接了，只为小公子办事，小公子您不能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
劝酒的人一波又一波。
小公子实在抵不住这帮人的热情，和语言上的夹枪带棒，他正要抬杯，饮下烈酒。
“嗖——”
一道由远及近的破空声传来。
小公子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酒水洒了一地。
小公子甩了甩手上沾的酒，视线警惕地扫量整个酒楼：“谁？”
至于桌上的其他人，一下子“呼啦啦”站起来，不满地嚷嚷： “什么人？！竟然敢在平城闹事，老子看他是不想活了！给老子站出来！”
他们个个凶神恶煞，胆小的客人立马收拾包袱要跑。
凶神恶煞的公子哥儿冲其他桌上的自己人使个眼色，他们急忙守在门口，将要跑人都推了回去。
“今天惹事这人不站出来，谁也别想走！！是谁动的手，只要有人能主动指出来，就可以先行离开！”
众人默不作声。
“……”阮梓忱平静地喝着茶水。
小二给阮梓忱上菜，见此刻气氛有些紧张，他战战兢兢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惹火烧身。
坐在阮梓忱正对面的小公子若有所思，目光在阮梓忱身上徘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