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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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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酒不醉人人自醉,两人喝得都有点多。
邢允恭摇晃着站不住的身体,逐渐靠近阮一冉,瞧他略显绯红的脸颊,一把揽住他的肩膀,醉醺醺地哼道:“嗯~,今日我定要跟大哥不醉不归!!”
邢允恭抬手将手里的酒往阮一冉的嘴里灌,动作粗鲁,洒出不少酒水,殷湿了阮一冉的衣摆,冰凉的酒水顺着他的脖子向下流窜,一路冰透他的肌肤。
阮一冉难受,推开邢允恭喂过来的酒:“陛下喝多了,时辰不早,我…我要回去了。”
邢允恭拉着阮一冉的手:“不行,大哥不能走,刚喝两坛,你还不能走。”
阮一冉理智尚存,可脚步有些虚浮,被邢允恭没顾忌地扯动,跌回座位,忍着脑袋一阵阵涌上来的醉意,他甩甩头,压下喉咙处的不适,轻咳两声。
“陛下,梓忱醉了,想回去休息,您继续,继续。”阮一冉再次尝试站起来,几次未果。
好不容易费力站起来,阮一冉头撞到邢允恭下巴,阮一冉眼前一阵恍惚。
邢允恭被撞疼了,手中的酒坛跌落,咕噜噜滚了很远,里面的酒水“哗哗”流淌而出。
邢允恭定定凝望矮他半头的阮一冉,半屈膝和阮一冉保持持平,环抱住他。
两人靠得好近,阮一冉呼吸不顺,温热的怀抱让他感觉很安稳,手顺势扶上邢允恭的后背,勉强稳住身体,他口干舌燥:“你……”
“嘘!”邢允恭手指抵在他的唇边。
两人四目相对。
气氛使然,下一瞬,软嫩的红唇相触,情愫一触即发。
阮一冉沉浸在小皇帝的霸道汲取中,脱口而出的话在唇间消亡。
气氛升温,他顺势揉掉邢允恭的外袍,心里埋怨古代衣服麻烦的同时又执拗地掷扯,仿佛在撒气。
邢允恭明显比他更熟练,阮一冉的衣服被他扯开大半,晶莹如玉的肌肤皑皑,他衔着阮一冉诱人的锁骨反复稀罕着,忘情地呢喃:“大哥…大哥……”
他的声声呼唤让阮一冉如遭雷击,迎头浇下的凉水熄灭他大半的兴致。
在阮一冉愣神时,肩头猛然一痛,难受地皱起眉来。
对于阮一冉的心不在焉,邢允恭苛责似的惩罚他,逼迫出神的某人能认真一点,旖旎般地呢喃着心里隐藏许久都不敢说出口的话,满怀思念和倾慕。
“大哥…大哥,我……”
“我好想你……”
“我想……你,想、……你……”
“……”
声声魔音入耳,失控的邢允恭一遍遍地说着,隐约能看到他眼角边的晶莹。
那滴晶莹刺痛了阮一冉的眼,他眼眶微酸,看向别处。
阮一冉知道小皇帝在透过自己喊别人,可他还是不舍得推开小皇帝。
他更清楚,自己是在吃味,他酸,很、酸!
邢允恭急切地拉拽阮一冉的腰带。
阮一冉双手十指相扣,抬起套住邢允恭脖颈,向下用力,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轻声道:“陛下等等。”
“别闹,朕会轻着……”
邢允恭的话还未说完,阮一冉左腿勾住邢允恭的腰,以胯作纽带向右一转,相扣的双手垫在邢允恭的头下。
上下位置掉换。
邢允恭怔楞,他的手还覆在国师的臀腿处,来不及反应。
阮一冉骑在小皇帝腰间,脸上笑容突然变得吊诡起来,仿若两人相依为命赶路时,那个晚上大哥变得让人害怕,又忍不住飞蛾扑火地想要靠近。
“陛下刚刚的姿势我不太喜欢,更喜欢这样的,我们试试好不好?”
“当真?”邢允恭想到他会主动,脸上闪过促狭。
“当真。”
阮一冉态度笃定,让邢允恭感觉有些刺激,他从未想过一直崇拜着的大哥会有这样的一面,刚要开口,嘴唇被阮一冉堵上。
“别说话,安静些。”
阮一冉对邢允恭的呢喃很反感,吞掉那些让他生厌的话,反客为主。
开始邢允恭只当是别样的趣味,当他被阮一冉钳制翻身时完全懵了,脑子空白半秒后,他才想明白些什么,挣扎起来。
“不、这不对,不应该这样,你…你转过来,”察觉到阮一冉的异常,邢允恭终于无法淡定了,扭动挣扎,“先放开朕,朕命令你放开…,快点放开!”
邢允恭刚刚太过放松享受,现在想要逃离,已然来不及了。
阮一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单手抓着邢允恭不安的双手,温柔似水地安抚他:“陛下别闹,我会小心的,你放松点,好吗?”
“你说的什么、胡话……唔……“邢允恭转头,暴怒的话全被阮一冉吃入腹中。
一切顺理成章,就连阮一冉都想不清楚,平时不怎么会用的内功招式,不知为何今日特别得用。
暴怒中的小豹子怎么折腾,在他手里都能轻松钳制,被他压得死死的,怎么反抗好似都逃不出阮一冉手心。
阮一冉片刻分神,满怀疲惫的邢允恭破口大骂:“阮、梓忱你等……等朕明日醒……来,定、定要你、狗……狗命!!”
阮一冉不悦,又好一阵折腾:“不许叫那个名字,叫我一冉。”
“……”邢允恭咬着唇,怒目而视。
“乖,叫我,阮一冉,叫我一冉,我就不欺负你了。”
邢允恭抿唇:“……”
阮一冉平时看着性子软和没架子,愣是折腾到天亮,才迫使小皇帝服软。
精疲力竭的小皇帝累倒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一夜贪欢,酒醒大半。
阮一冉目光沉沉,看邢允恭好一会儿,叹口气。
他把昏睡中还在骂自己的小皇帝抱回到床上,在他身边躺下,心绪复杂。
他从未想过会和小皇帝发生这样的事。
天蒙蒙亮。
小李公公敲响房门:“陛下,您该起身了。”
邢允恭迷糊应了声“嗯”,转个身,又睡着了。
阮一冉小心抽出压在邢允恭身下的手,走到门口,小声道:“陛下昨夜多喝了两杯,还睡着,今日早朝便免了吧。”
“啊?这……”小李公公不知所措。
阮一冉态度强硬道:“就说本国师说的,今日早朝免了。”
“是。”小李公公听闻,急忙去传休朝的命令。
阮一冉没偷偷溜走,把人家睡了就跑,怎么看都像是渣男行径,他可不是渣男!
日上三竿。
邢允恭悠悠醒来。
瞧见他清醒,阮一冉有种“终于能死了”的解脱感。
“醒了?饿不饿?我让人传膳。”阮一冉关心道。
邢允恭睁眼,昨夜的种种在他脑海中成像,反复冲刷着他的理智,更如同魔咒般印象深刻,想忘记都忘不掉。
睁眼便见到阮一冉,邢允恭腾得坐起来:“你这狗贼,还敢出现在朕面前,嘶~”
邢允恭坐起,某部位痛得他五官狰狞,目露凶光,怎么看怎么恐怖。
阮一冉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尖,讪笑着握住邢允恭的手,试图扶他起身:“那个…陛下,我让人做了你喜欢的膳食,马上送来,可以先垫垫胃。”
“滚开!”邢允恭推开阮一冉,冲外面喊:“来人啊!来人,把国师给朕抓起来!”
“陛下息怒,我昨夜只是……”阮一冉给自己求情。
大殿内只有国师和陛下,疯狂涌进来的禁卫军一脸懵逼,不知要把谁抓走。
邢允恭反应过来,命令道:“把国师抓起来!”
“是。”禁卫军把阮一冉围起来,语气平和,“请国师大人配合。”
“陛下,记得用膳啊。”阮一冉没反抗,只叮嘱一句,便听话地跟着走了。
他没反抗,让暴怒中的小皇帝怔愣许久,看着走远的阮一冉,他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
小李公公将准备好的膳食一一摆好,伺候邢允恭用膳。
邢允恭味同嚼蜡,心不在焉地吃完,安静批阅奏折。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
他手里还是最开始展开的那份奏折。
桌案上烛火跳动,晃得邢允恭心浮气躁,忍耐一整天,他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小李公公。
“他……”邢允恭顿了顿,“人呢?”
“啊?”小李公公被问懵了,随即反应过来,话在嘴边,还没说,邢允恭速度比他更快。
“算了,不问了。”
小李公公忙应道:“陛下,国师大人一切都好,只是地牢那边环境不太好,怕国师大人会受委屈。”
邢允恭表情复杂,又狰狞又不舍:“受委屈?他还委屈上了,皇亲国戚的牢房给他住,他要是不愿意,送他去其他地牢坐坐,看看委屈不委屈!”
“陛下仁慈,还是心疼国师大人的。”小李公公偷看还在生气的主子,只能小心翼翼地哄着。
皇家地牢,阴暗潮湿,蚊虫鼠蚁应有尽有。
阮一冉静静地坐在稻草絮好的石床上,面不改色地看着偶尔窜出来啃他干粮的老鼠。
阮一冉对面牢房里的男人突然哈哈哈大笑。
“本王当谁又关进来了,原来是名动天下的国师大人,邢允恭那废物学会卸磨杀驴了?动作倒是够快的。”
男人摆弄手指细数着:“看看啊,这也才过了不到一年而已,他也太心急了,沉不住气,太沉不住气了!!”
阮一冉眼皮微抬,细细打量对面牢房里的男人。
那男人头发乱糟糟的,不修边幅,看着十分邋遢。
阮一冉没兴趣搭理他,闭目养神。
“当年沧麟国上下所有的成年皇子不顾一切拉拢你,没想到你会选那个最没用的小畜生为主,如今又怎么样?你也是他的阶下囚!!哈哈哈哈哈……”男人激动站起来,四肢束缚他的铁链叮当作响,“哈哈哈哈,天羽老人的嫡传弟子又如何?如今也不过是沦落至此的无用之人罢了,哈哈哈哈……”
“你再神,也逃不过兔死狗烹的下场,哈哈哈……报应!真是报应!!”
男人咬牙切齿的恶毒诅咒不仅没没让阮一冉生气后悔,反倒让他更佩服阮梓忱,一人便可搅动风云,天下为之变幻,那该是何等得强大!
他在敬佩阮梓忱的同时,心里忍不住泛酸,活在他的阴影之下,确实挺锻炼人心性的。
被迫成为柠檬精的阮一冉闹心地转身,不想看对面那个脏脏臭臭的男人。
他刻薄道:“你发什么癫?本国师来地牢体验体验生活,你懂什么?没坐过地牢,来玩玩,回去好写体验感受,什么都不懂,你少啰哩巴嗦的,烦!”
邋遢男人呆了呆:“???”
是他疯了,还是阮梓忱疯了?
不然为什么国师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