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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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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杀手来势汹汹,虽有惊无险,但对阮一冉的刺激还是很大,他一阵阵后怕。
今日要不是有铁远舍命保护,恐怕他的古代一日游也走到了尽头。
眼看着铁远指挥着护卫处理尸体,尽职尽责的模样让阮一冉庆幸,有这样的人保护他心里真踏实。
他指了指铁远的后背,担心的道:“那个…,你受伤了。”
铁远歪头看了眼身后的刀伤,无所谓道:“没事,一会儿上点药就行了。主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我帮你上药!”阮一冉心软道。
“不用,主人你也伤着呢,先好好休息!”
阮一冉坚持几次,都被铁远推辞掉了。
守卫打理好现场后,道:“铁大人,尸体已全部处理完毕。”
铁远:“好,下去吧!”
守卫杵在门口没动,神色复杂纠结。
“怎么了?”铁远不解。
守卫:“回铁大人,阁外朝中诸多贵人携重礼前来探望国师,等候半天了。”
“主人,见不见?”铁远看向还惨白着脸的阮梓忱。
“不见!!”阮一冉只想一个人缓缓,到现在他心脏还突突发虚呢。
“属下明白。”铁远领命前去处理。
铁远走后,房间中只剩下阮梓忱,他一下子瘫在床上,傻傻地盯着天花板。
过了好半晌,他才慢慢地缓过来。
之前那惊魂一砍,几乎吓没了他半条命,也不知道那些装逼的话和行为,他是怎么做出来的。
当时,他脑袋空空,好似身体本能自主的做出反应。
要是再来一次的话……
阮一冉急忙甩甩头,打个哆嗦,他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阮一冉正碎碎念地吐槽,隐约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他瞬间紧崩起来,心脏突突狂跳。
“什么人?”阮一冉紧张。
众多婢女鱼贯而入,各个手上端着托盘,菜香四溢。
婢女将吃食逐一摆好,为首的婢女摇曳到阮一冉身边,恭敬地双手奉上竹筷。
“国师大人,奴婢们奉命前来送膳食,请国师大人享用。”
阮一冉肚里空空,这满桌的菜色无疑是最诱人的。
他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腹部的伤势一动就钻心得疼。
他恼道:“过来,扶我一吧!”
众婢女愣神,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搀扶国师坐到桌边,小心退到一边,不敢再靠近。
阮一冉接过筷子,风卷残云地大口朵颐,动作随性又自然,少了往日的高冷风雅,看得众婢女再次愣神。
察觉到这帮女人偷瞄自己的反应,他不自在的放下筷子,轻咳了两声,故作镇定之态。
“下去吧,不用人伺候了。”
“是。”
婢女离开后,他便没了顾忌,吃得相当欢畅。
只是这份快乐还没享受多久,他的脸色骤然巨变,浑身乏力,跌倒在地。
随着不受控制地跌落,胳膊打翻了桌椅。
他吃力地捂着肚子,嘴角流出猩红的血色,呼吸不畅,憋得额头青筋凸起,疼的他牙齿疯狂打颤。
菜里有……毒!
还来不及呼救,阮一冉便昏厥了过去。
铁远将人打发走后,回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惊惧交加,命人将刚送回去的梅涛提过来。
铁远见到梅涛还未松绑,急切地拔出随身佩刀,狠狠斩断他身上的绳子:“少废话,快看看,主人他中毒了!”
“急什么,他一个祸害要遗千年的!”梅涛不慌不忙的地走过去把脉,手刚搭上国师的手腕没几秒,便说道:“他没救了,准备后事吧!”
铁远发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冲我发什么脾气啊!”梅涛不高兴,翻白眼道,“他中的可是噬骨之毒,我能有什么办法。”
“噬骨之毒?”
梅涛点头:“对,沧麟国,皇室秘药。”
“你是说皇上,他……”
“别胡言乱语,我可什么都没说。”梅涛开口否认。
“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要么等死,要么让小皇帝交出解药呗~”梅涛耸肩。
“……”铁远沉默。
这两种方法等同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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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极宫。
此刻,气氛紧张,被打翻的棋盘还未收拾,皇后波澜难平的心早已不在此处。
“国师醒了?”邢允恭疑惑不解。
侍卫:“是。祭祀大典结束后,国师失血过多,昏迷不醒,刚刚转危为安,特来汇报。”
“原来如此。”邢允恭将皇后的神情尽收眼底。
皇后刚刚还十分困倦,此刻,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
邢允恭眯眼:“对了,朕记得国师和皇后从小一起长大,亲梅竹马,难怪听到国师醒了,这么高兴。”
皇后身体僵了僵,“陛下多心了。臣妾不过是担心国师出事,唯恐陛下身边少了左膀右臂,不能为陛下分忧。”
“还是皇后贴心,既然国师醒了,那我们还未完成的棋局——”邢允恭故意拉长语调。
“还是算、”皇后想推脱。
邢允恭竟将棋子一颗颗拾起来,打断皇后的话:“自然…要继续了。”
周围没人伺候,皇后拗不过邢允恭,左右心情不错,她也跟着一同收拾棋子。
二人把棋盘重新摆正。
邢允恭问,“继续,还是重新来过?”
“继续吧。”
两人完全是照上一局的路数落子,邢允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问话。
“听说皇后和国师感情深厚,不知国师小时候发生过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都是过去的事,臣妾记不太清了。”皇后敷衍推脱。
“朕可听说当年南宫老将军很看好国师,本打算给你们二人指婚的。”邢允恭随口道。
皇后本要落子的手伸出一半,又缩了回来,站起来,正色道:“陛下慎言!爷爷当年看他无依无靠,心疼他罢了。”
“坐。”邢允恭脸上笑眯眯的,和善道,“坐,朕不过是同你聊聊家常,何必这么拘谨。”
皇后不悦地坐下,下棋的态度更加敷衍了。
好在邢允恭本来也没将注意力放在棋局上,不过是来看看热闹罢了。
没有皇帝的允许,外面的侍卫还未离去,只是没过多久,有人急匆匆跑过来,在侍卫耳边低语两句。
侍卫一脸诧异,随即他粗犷夯厚的声音再次传入殿中。
“报——”
“何事?”邢允恭皱眉,手上落下一子。
皇后倏地坐立难安,她总感觉皇帝今日前来另有所图。
侍卫:“启禀陛下,四象阁那边又出事了。国师遭遇杀手伏击,身重巨毒,至今昏迷不醒,听闻……听闻……”
“说!”邢允恭冷下脸来。
侍卫不安:“听闻已无力回天了。”
邢允恭手中的棋子掉进棋篓里,“啪嗒”一声。
对面坐着的皇后花容失色,天塌下来的模样扰得邢允恭脸色极为阴沉,“可有叫太医?”
侍卫:“不曾。太医院王、李两位太医三天前告假休沐,回老家探亲去了。”
皇后听到这里,手中帕子拧成麻花,尖锐的指甲掐进肉里,埋怨地看着皇帝。
邢允恭不悦:“那其他太医呢?”
“今日轮值的太医均已被人请走,时间上赶不及前往四象阁了。”
皇后双眼通红,冷冷道:“陛下一定要咄咄逼人,置人于死地才满意吗?!”
“退下!”邢允恭担心被他人听到,冲着外面命令道。
侍卫:“是。”
人走后,邢允恭才开口,“皇后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皇后嘲讽一笑,“字面上的意思,陛下难道敢说刺杀和你没关系,下毒和你没关系吗?陛下敢吗!!”
“放肆!!”邢允恭勃然大怒。
“难道臣妾说错了?今日陛下突然到访坤极宫,难不成真是来同臣妾下棋的?!”皇后嗤笑。
接二连三的嘲讽弄得邢允恭火冒三丈,却无处发泄,只能无力地吐出几个字:“不是朕做的。”
“哼!”皇后背对着他冷哼,明显不相信。
邢允恭蹙眉:“真不是朕!”
“……”皇后依旧不理会他。
“不可理喻!”邢允恭恼火地离开坤极宫后,带着所有能调配的太医去了四象阁。
四象阁中乱作一团,连个管事的都没有,下人一路将邢允恭引到国师的房间。
刚进门,邢允恭便听到梅涛和铁远二人的争吵声。
他走进去,二人瞬间禁声,退至床边。
铁远对邢允恭敌对仇视,虽然极力克制压抑,可还是让邢允恭察觉到了。
他也没理会二人,自顾自地找个舒适的位置坐下,冲身边的几位太医使个眼色。
太医会意,急忙上前为阮梓忱号脉诊治。
折腾半天后。
几位太医神色古怪,畏畏缩缩的,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
“国师的身体情况如何了?”邢允恭沉声问道。
“……”
半天,无人回应。
邢允恭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查不出来吗?”
众太医满头黑线:“……”
其中声望较高的太医开口道:“陛…陛下,国师中毒颇深,怕是要无力回天了。”
其他太医也连忙跟着附和,“是是是。”
“什么毒?竟会有这么烈的作用?”邢允恭疑惑。
他根本不信阮梓忱会这么轻易着了他人的道,心里总是怀疑阮梓忱是做套算计他。
太医们各个噤若寒蝉,相互谦让着,谁也不想做出头鸟。
见到他们互相推搡着,梅涛无语地翻白眼,“陛下,他们是怕担责任,装傻呢!”
“嗯?”邢允恭看向梅涛。
这人他有点记忆,是杏林世家,梅家最重视的小公子。
“陛下恕我无罪,我才敢说。”梅涛准备先讨个免死金牌护体。
“朕恕你无罪!”
众位太医纷纷懊恼,这么简单的法子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想法一闪而逝,很快就冷静下来,这样的风头,他们可出不起。
“回陛下,国师中的毒…是噬、骨。”梅涛饶有兴趣地看邢允恭的反应。
“这不可能!!”邢允恭满脸戾气,一掌拍在桌面上,桌子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