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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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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他们苏醒了!”
“把他们送到f区,不对,先不要,”被称为博士的男人思考了一会儿,“选几个标本送来我这里。”
“是。”
“不不不!”头发花白的老人又改变了主意,他面容扭曲,每一条皱纹都扭曲成疯癫的蛆虫模样,他死死盯着百来份的记录报告,每一页都记录了那二十三个士兵发生异化前所有的动向。
“是季越么?我没记错的话他在b级研究区吧,哈,我就知道季辽的儿子怎么可能只有区区读心术,好了,所有的事都放在一边,让我去见见他,见见季辽的乖崽子。”
到底有这怎样的能力,居然能让二十三个成年男性异化成幻想种。是诱发剂?还是一种污染?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那层血肉之下的秘密了。
“阿嚏!”博士吸了吸鼻子,看了一眼空气检测器的数值,放了心。他的自大让他完全没有想到幻想种的奇特远远不是科技文明能够触及的存在。
*
一年后。
某个偏远星系的酒店里,七点的太阳照进光洁的地板上,服务员敲响门,“早餐。”
很快,房门被打开一道间隙,白玉的手腕探出来,白色的袖口被挽到了小臂中间,服务员像是被烫到一般,心口跳得厉害。
“谢谢。”来人拿走了属于自己的两份早餐。
服务员抬头看清男人的面孔,脑子顿时就冷静下来了,甚至还有一些尴尬。来人长着一张国字脸,正直严肃,看上去就像随时准备为国献身的模样,偏偏有一双皓白的手腕……那效果着实是辣眼睛了。
“怎么这么久?”
里面传来一阵不满的抱怨声。
服务员一惊,察觉到自己浪费了太长时间,连忙推着餐车离开,还顺手把门带上。
“怎么,吃醋了?”顾宁归顺口接了一句。
季越露出被恶心到的眼神。
顾宁归对他的做作熟视无睹,银色的刀叉切开面包,红色的草莓酱噗嗤一下爆开。
季越看着他慢条斯理地享用早餐,觉得顾宁归简直是不可理喻,他们逃亡了一年多,东躲西藏如同过街老鼠,可偏偏这人毫无自觉,越来越肆意妄为。就像现在,吃顿早餐居然花了半个小时。
等到顾宁归意犹未尽地把智脑收好时,扭头就看见季越一张臭脸,不过好歹早餐是吃完了。
季越问他:“我们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一个月了,还不离开吗?”
“为什么要离开?”顾宁归脱下衬衫,“你也太小看你自己了。”
白皙的肌肤大片地暴露在空气中,激起暧/昧的波澜,季越眼神像被烫到一般,匆匆转过身去,心口的灼热不止。
顾宁归看着觉得好笑,故意逗他,“都是男人,害羞什么。”
可问题是你喜欢男人!季越差点脱口而出。
在跟着季越逃亡的一年多以来,他学会了该如何作为一个幻想种生存,同样地学会了如何建立自己的情报网。而当他学有所成的第一刻,他所避开顾宁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清顾宁归的过去。
在四十五年前,一个平民进入了帝国的军事学院,与季辽同级,而后进入军队,接着失去了所有的踪迹。
那个平民就是顾宁归,而后面所发生的事不是幻想种能够打听到的,但元帅之子可以。
顾宁归被选入帝国的一项秘密实验——将普通人改造成幻想种。而顾宁归则是那场实验中唯一的成功品,也是唯一的幸存者。
至于为什么顾宁归会答应这个九死一生的计划,季越本来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比起其它的平民学生,顾宁归一入学就受到了季辽招募,成了他最早的追随者之一。只要他开口,季辽是不会让他卷入那么危险的计划中的,然而,顾宁归却主动参与了。
自此,他成了季辽的暗棋。
……
顾宁归换好衣服,就看见季越垮着一张脸,魂不守舍的样子吓了他一跳。反思自己最近的行为,他觉得主要责任不在自己。大概是迟来的青春期吧。
顾宁归抬手弹了他脑门一下,想把人唤回神来。只是还没有碰到就被一脸嫌弃地避开了。
季越觉醒后的身体每个方面都得到了强化,已经比顾宁归还高出了半个头,脸上的线条也不复之前的稚嫩,变得棱角分明,就像藏着锋芒的匕首。
“今天退房。”顾宁归恍惚了一下,才明白熟悉感从何而来,他的样子,更像“真正的他”。
在现实中,那个被他迁怒的小学弟。
“下一站去哪里?”
两人走出酒店,顾宁归打了车。
“市中心而已,带你去见一个人。”
季越的脊背忍不住警惕地僵直起来,他并不赞同顾宁归的决定,人越多的地方意味着暴露的风险越大。可他看着顾宁归已经闭目养神的侧脸,还是什么也没说。
就是这人真的这么愚蠢暴露了,凭他现在的力量也可以把他安全地带回来。
突然,一只手覆上了他的肩膀,顾宁归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他看着季越,又像在看他身后的风景,声音含着安抚和笃定,“我的神,这个世界因你而转动。”
前方的司机惊讶地睁大了瞳孔。
在广袤无垠的宇宙中,在每一个被觉醒的幻想种眼中,神秘的频率从遥远的宇宙深处传来,带着独特的振动,他侵蚀着,污染着所掠过的每一个人类,沉眠的基因开始如同心脏般有了跳动,基因链大开,回应着他们的神明召唤,臣服、进化。
这就是神谕。
顾宁归的目光落到了面前的人身上,看着依旧警惕如同幼兽的人,失笑无语。
*
顾宁归的目的地是座教堂。
“我居然不知你信神。”季越停在教堂前,嘲讽出声。
顾宁归踏入教堂,皮鞋在上了油的木质地板踩出清脆的声音,燃烧的白烛发出缕缕的黑烟,在斑斓的彩色玻璃下扭曲。
有神父在祷告。
富有韵律的古老语言回荡在教堂内。
顾宁归的脚步慢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到了季越的身后。
他突然伸手推了季越一把,不去理会他疑问的目光,叫出了穿着牧师袍的人的名字。
“安德森。”
先知,安德森。
季越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他猜到了,刚才那个动作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