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a disigo》野山秋水

1、油漆 Chapter 0

　　夜很深，大棚外的灯光影影幢幢。

　　“吁——”马戏团里一片喝倒彩的声音，在观众们视线所汇集的地方，舞台灯光所汇集的地方，一个妆容混乱的小丑躺在那里，他的皮球早已不知所踪。

　　观众们紧紧地盯住那一小块地方，Joker感觉那些目光如同环伺的恶犬般令他胆寒：太可怕了……不要再看了……他在此刻真想用他那细长的双臂遮盖住那可笑的脸庞。

　　“亨——利！！！”是马戏团老板的声音，被油漆与假发覆盖住的头颅，在此刻难得摒弃恐惧与不安运转起来，他感受到了什么……那掩盖在呼唤下的兴奋……

　　老板的声音是颤抖的，手也是颤抖的，但他的左手却紧紧的抓住了一根牵引绳。那被绳子牵扯住的，一条动物，似乎是雪橇犬。涂着滑稽妆容的小丑无力地扭过头看了一眼。

　　哦，貌似不是的呢。小丑看到了那只狗、其实应该说是狼的生物的影子——一条尾巴安静的下垂着，很粗，很蓬松。

　　老板的影子一下一下的晃动着。是没打好光吗？应该不是的吧？

　　那条狼被牵引着过来了，小丑闭上了眼。

　　——有点冷啊……

　　冰冰凉的风刮进了那些潮湿而温暖的角落。

　　这是一场成功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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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花脸的孩子蹲坐在小巷的拐角处。好饿……这附近的垃圾桶他都翻遍了，在经过环卫工人的扫荡后，连点食物渣滓都不剩了：这附近有的不仅是成群的乞儿，还有老鼠与蟑螂。

　　“嗨！”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小男孩突然跑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只面包。

　　“你好可怜的样子……要跟我回家吗？”男孩对他温和的笑了笑。

　　面上遍布疤痕与疮口的孩子迷茫地抬头看着他，只是一会儿，又侧头看向了他身后的女人。

　　那是一个身着风衣，戴着珠宝首饰的女人，她手上提了个挎包，正面色不虞地看着这里，目光中充斥着……鄙夷与恐惧。

　　男孩从自己小坎肩的口袋里抽出一张手帕，覆盖住手心，向小花脸伸出手：“你叫什么名字？”小花脸被他吸引回了注意，但也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女人终于走了过来：“米伽，我们该回去了。”

　　男孩却恍若没听见一般，歪头想了想：“要不你就叫亨利吧。”这无厘头的一句话却使女人面上一僵，呈现出一片灰败之色。

　　“就这么定了!”男孩又笑了笑，白净的脸上晕出几分兴奋的红，就像一只童话里的妖精，“从这以后你就是我的了。”这一遍还不够，他又把这句话仔细地含在嘴里咀嚼了几次。

　　……

　　丑孩子的家从这个肮脏的拐角搬到了一座干净而亮堂的公寓。

　　米伽牵着亨利的手把他引进家门。

　　女人跟在他们身后两步远的位置，对那个面目丑陋却意外拥有一双如同最纯粹的绿宝石的眼睛的孩子那背影致以怜悯而哀戚的微笑。

　　完了。她的嘴里无声的嗫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