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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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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放了下来,我正处于高速运动之后立刻停下来后的眩晕状态,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何方。他还算体贴的扶着我以免我倒下去,我甩了甩脑袋,看了看四周,总算认出这是五年前我把他变成吸血鬼时候的地方。这里已经一切如常了。没有那么多尸体——人类的,血族的,路过的无辜小动物的——都没有。
不像当初那样血红,现在的月光是清冷的。
在一个杂草丛生的地方,Jesen拨开了枝枝叶叶,找到了他父亲的坟墓。当然,虽然他当时极度反抗,我还是把我伙伴的墓建在了他父亲坟墓旁边——尽管吸血鬼不需要坟墓,我是故意要欺负他的,也只有那时的他可以让我欺负欺负。
他温柔地抚摸着墓碑,每年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真情流露,让人心疼。
但是第一年的时候我很好心的想拍拍他肩膀安慰他,他竟然很不领情的甩开了,还咬着牙说:“你们血族的债,迟早
会还的!”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对他好心了。我也清楚,他对血族的恨已经入骨了,他现在仍然作为一个吸血鬼活着,只是为了复仇。
可怜的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孩子。我在后面摇了摇头。
突然100米远的树林中有奇怪的响动,我还闻到了火药的味道。不好!
“Jesen!”我叫了他一声,只听“砰”,一颗子弹就擦着我的耳朵过去了。我要是有心跳,一定到180跳每分种了。
Jesen转过头,还是很冷静,他把我拉到身边,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着敌方的情况。他的眼睛比夜视瞄准镜还管用,而我的眼睛只能当夜视镜用。
“五个猎人,一个还小,另外四个……”他漂亮的金色瞳孔突然一缩。
“怎么了?”
他竟然扯了扯嘴角,我还从没见过他这么大幅度的表情:“熟人。”但他的声音有些凄凉。
“那,那不能让他们看到你这样!”我下意识把他挡在身后,“你先回去,我来引开他们。”如果让那些猎人看到他成为了吸血鬼,对两方的人都不利。
“不用。”他略带残忍的说,“既然你把我变成这样,你又怕什么?我又怕什么?”他的情绪非常的奇怪,不详的感觉一下弥漫了我的大脑。
“你!”我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Jesen竟然已经冲了出去,月光下,只见他窜上了一棵大树,子弹声此起彼伏。
他以连我都觉得诡异的速度窜到那些猎人的后方,抓起一个人就走。那些猎人显然已经有些惊慌,只顾着看着他们的后方,好机会!我也窜了过去,从他们的正面攻击,也抓住了一个娇小的女性。
我把她拖上了树顶,她惊恐的看着我,枪口对着我,却不敢动。
只听另外一棵树的顶端一阵尖锐的叫声,我看了过去,但这个女猎人竟然趁机打了我一枪。妈的!竟然是加了料的子弹!我的左肩膀几乎动不了,子弹里装着的圣水在我身体里四溢开来,就像体内烧了开水一样。
“啊——”我惨叫了一声,差点从树上翻下去,下面又对我一阵子弹攻击,我只能勉强的闪躲。那个女猎人一下子又沉着起来,由于离我近而我又忙着躲避子弹没注意她,她又朝我脑门开了一枪,还好我发现的快,但是右臂又中弹了,感谢撒旦,它穿了过去,而不是留在体内,否则我有的受了。她又敏捷的装弹,准备继续朝我开枪。
这是个骗局!是个十足的骗局!
体内的圣水仍然灼烧着我的经脉,甚至沿着肩膀,开始侵袭我整个身体。我越来越力不从心了,紧接着我又中了一枪。我一下子软了下来,从树上结结实实的掉了下来。
我不知道Jesen怎样了,到底是也被他们围攻了,还是……还是只是躲在一边观看我的灭亡?
心里酸酸的,不知怎么又想哭了。也许我是要死了。
“呵,看这吸血鬼,还要哭了呢。”
他们剩下的人把我围了起来,又有人朝我脚上开了一枪。使得我几乎全身都无法动弹,又有人狠狠的往我脑袋上踹了一脚。我的视线被血红色的液体覆盖了,不知是血还是泪。
我痛苦的呜咽起来。
“妈的,Lucas还不知道怎么样了,那个家伙跑的太快,根本看不到。估计……反正我们也抓到一个,他若牺牲了也光荣!”
其中一个有着金色胡茬的年长猎人蹲下身子,把我的脸板向他:“啧,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吸血鬼。看样子还蛮年轻的。”
我闭上眼睛,不想去看他,他的眼里满是愤恨、仇怨、鄙夷和不屑。
“你的同伴呢,怎么不来了?”他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们吸血鬼内部矛盾也很多!”
我全身的血液中都是圣水,我根本开不了口说话,我正处于严重的脱血状态。体内的血液在沸腾着,叫嚣着,一股血气从胃里直冲我的嘴巴,我几乎要吐出来。
“你快死了。”那个猎人得意的说,“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我勉强睁开眼睛,尽我的力瞪了他一眼。他又大笑了起来。
如果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在他大笑的时候我突然挺身而起把他干掉多好……
我的视线再次模糊了下来,我觉得我的灵魂已经要脱离我的身体了。而那个猎人也举起他的枪,瞄准了我的脑壳。
Jesen,再见,虽然才和你相处了五年,但你已经学的很好了。希望你不要再有太多的仇恨了……
James,我和你相处的时间比和我爸妈的还多,我现在要继续跟你一起了……
“砰”的,我在等待子弹打进我脑袋的那一声闷响。但迟迟没有。
那些猎人突然开始惊慌无比,他们在尖叫,在挣扎,但我只能看到他们的掠影,我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Jesen Lewis!是Je……啊————啊————”
“什么?他怎么……啊————”
“Jesen,Jesen,你长大了……噢,你还认识我吗,啊啊啊啊————”
好血腥……好可怕……
我仿佛又回到了105年前,看着James杀了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血蔓延在整个房间里,那些红色的温热的液体划过我的脸颊。
但是,Jesen在杀他认识的人!他杀的是他以前的同伴!一瞬间我的视野清晰了,我的思绪回来了。我看到Jesen的眼里满是嗜血和残忍。不!Jesen一直是没有感情的人,他不该这样,这样的表情不该属于他。
他抓住了那个树上的娇小的女猎人,她这下是真的惊恐了,她挣扎着,扭动着,“咔”的一声,她的手就被Jesen捏断了。他的手攀上了她的脖子,她只能喘息。
“不要,Jesen!不要!”我竟然大喊出身,这远远超过了我身体的负荷,但我又是那样的清醒。
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金色的眼眸也像是染上了血色。
“Jesen,放过她……”
“Chris,你还是那样的仁慈。”他缓缓的开口,声音比他平时说还要冷几倍,“她是第一个打伤你的人,你不恨她吗?是她害的你这样!”
“但她是你的表妹啊!”五年前我吸他血的时候读取了他的所有记忆,我终于也努力回忆起了这些人的身份。
他的表情却没有因为我的这句话而柔下去,反而更加萧杀了:“你告诉过我,成为血族的一份子,就必须抛弃过去。”
“但你恨的是血族,你不应该……”
“咔”
那个女猎人的尸体歪歪斜斜得倒下去。
“不……不……”我又哭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Jesen走向我,脚步轻盈:“我猜,你没有记住我所有的记忆。”他也像那个年长的猎人一样抬起我的下巴,“他们一家在五年前为了活命,抛弃了我和我父亲,是他们害的我成这样的。”他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神经。
突然,一口血从我的嘴里喷了出来,溅了Jesen一身。由于疼痛我蜷起了身子,不住的发抖。
“我……我要死了,Jesen……”我颤抖着说完我要说的,我感到体力的流失,“圣水流遍了我的身体……咳。”我又吐了一口血,“我的……不,James的财产,都是你的了……我一百多年来没有花掉……咳咳,多少……”
我还想说下去,但Jesen把我抱起来了:“废话少说。”
“你、你不要做徒劳的事情……我不值得你,这么、这么做,你恨我……”他又抱起我飞奔起来,当我说到这一句时,他竟然瞪了我一眼。
怎么,我有说错么?
“现在什么也别说了。”他突然用叹息般的嗓音开口说道,“我会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