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鞋年少正风流》柳梦颜

7、第七章 独自一人

　　司机王勇是一个热血青年，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愿意吃苦。所以和朋友二人合开一台出租车。朋友开白天，他开晚上。虽然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但为了补贴家用，存钱娶个媳妇，精神上还是十分开心的。
　　傍晚时分下起了小雨，雨不是很大，王勇交接班后到是拉了好几回生意。虽然都是起步价，但总比没有生意来的好。入夜后，一直在城市里转着，却一个生意也没有。好不容易拉到一个客人，却还一身的水，弄湿了早上刚换上去的坐垫。
　　“小姐……”王勇本来想说小心我刚换的坐垫。但看到小姑娘那双哭红了的眼睛，就什么了不说了，一会自己再换一套坐垫吧。
　　墨子妍拿着阿姨给的小包，一句话也不说话的盯着车窗外。窗外风大雨大，寂静的车厢内只听到雨刮器疯狂来回扫动的声音，还有雨滴落在车厢上的打击声。
　　王勇是个喜欢聊天的人，看到墨子妍这般死气沉沉的样子，便有心想引她说话。“小娘鱼（苏州话小姑娘的意思），这么大的雨，出来的时候没带伞呀.”
　　“嗯。”墨子妍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心底却在飞快的盘算着。到底是先去外婆家呢，还是先去车站？墨子妍挪了挪身子，却发现淋了雨的衣服都贴在了身上，被车内的空调一吹，冷得可以。不由的打了二个喷嚏。
　　王勇看到墨子妍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便调小了空调风速，免得客人吹感冒了。因为外面雨大，挡风玻璃上的火刚刮过一层，马上又落了下来。为了安全，王勇开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墨子妍隔着车窗玻璃，看着沿街的商店。实在是受不了一身的湿衣裳裹在身上的感觉，便想先换身衣裳再走。翻了翻手上的小包。里面有一百的大钞四张，零散的小钞加起来也有一百八十二块。还有一个记事本，一支笔，一把家里大门上的钥匙。
　　看着这五百八十二块钱，说实话，若放在平时，这点钱还不够买一套好一点裙子的呢。但非常时期，墨子妍也知道要省钱。于是深呼吸后对王勇说：“师傅，你知道哪儿卖的衣服比较实惠么？”
　　王勇楞了一下就反映过来了：“玄妙观后面的小市场，那儿的衣服比较实惠的。”
　　“能带我先去那儿买点东西吗？”墨子妍想先去买衣服，湿衣服实在是难受。
　　“喔。”王勇调转车头，很快就把墨子妍送到的玄妙观后面的小市场。下着雨，生意不是很好。大多数的店都关门休息了，只有少数几家店还开着。墨子妍让王勇在这儿等她一会，便冲进雨中。
　　衣服款式都不错，但到底一份价格一份货。做工什么的跟好的还是没办法比的。墨子妍也不再挑三拣四，拿了几件她买穿的码就要结账。突然发现，还才买了几件东西。于是又转回去，买了二套内衣。现在的她是从里湿到外了。一结帐，花掉了一百二十多。这下子。口袋里还只剩下四百多块钱了。
　　“我们现在去哪儿？”王勇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
　　抹了抹淋在脸上的雨，顺了顺气，墨子妍指了指前方说：“去车站吧，离这儿最近的车站！”
　　王勇看她一头一脸的水，便从自己的包里捡了一条毛巾丢给墨子妍：“擦一下吧。”墨子妍看着眼前的毛巾，久久没有接过手。王勇怕她误会，开口说道：“这个是我今天才买的，还没有用过。给你擦擦水。着凉了不好。”
　　眼泪突如其来的从墨子妍的双眸中掉了下来。王勇被吓了一跳，连忙停下车来。“不要哭呀，不要毛巾的话，我收回就了呀！不要哭，不要哭!”王勇一个没谈过恋爱的老大粗，那懂得哄女孩子？只能看着墨子妍哭得伤心。
　　其实，墨子妍并不是哭其他的。刚与父亲吵了一架，准备离家出走，虽然母亲要她去外婆家避个二天，但是那种委屈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一直憋在心里的。如今看到一个与自己全不相识的出租车司机也会怜惜自己，偏偏自己的父亲不懂自己，就哭得更伤心了。
　　墨子妍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最后，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擦了擦眼泪，用那颤抖的声音跟司机师傅说了声：“不好意思啊……”看到墨子妍没事了，王勇便接着开车送她到车站。临下车前，王勇有感而发的对墨子妍说了句话：“看你的样子，是和家里人闹意见了吧。没什么大事就过去吧，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听着王勇的劝，又想起母亲的话。墨子妍决定，就借着这个机会，开始实行自己独立的第一步。要凭着身上的四百多块钱，做一番事业出来。成功了才回家，不成功就继续努力！
　　深夜的车站，多是一连夜等车的外乡人。有的三五一群，围作一圈打牌。也有的独占一排憨睡入梦。看到浑身上下都在淌水的墨子妍的到来，只是好奇的看了几眼。也有少数饱含情色的眼睛盯着墨子妍凹凸有致的身体不放。
　　对这样的眼光，墨子妍也只能默默承受。刚才好心司机给的毛巾，忘了还给他，正好用来擦身子。在卫生间擦干了水后，换上了干爽的衣裳后，在待车室找了一块四周无人的地方等待天明。
　　第一次，在深夜独自待在一个全是陌生人的地方。虽然很想睡，但墨子妍总在稍稍眯了一会后就惊醒过来，然后再一次的睡着。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天亮，这一个晚上，旁人的咳嗽声、走路声一次又一次的惊扰着这个初次离家的少女。
　　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墨子妍强撑着在排除。售票员一个个问着人们要去的地名，收钱、找钱、给票。如流水作业一般的熟练。轮到墨子妍时，她基本还没有考虑好要去什么地方。当售票员问她要去什么地方时，墨子妍一脸的茫然：“就给我最近一班发车的车票吧。地点不限。”
　　虽然售票员很奇怪这样的买票方式，但她还是很快的查了一下离发车最近的班次：“马上有一班到常熟的六点五十开出的车次，你要不要买这班？”
　　“嗯，多少钱？”墨子妍木然的问道。
　　“二十三块钱。你要买这一班的话，要动作快一点了，还有五分钟就发车了。”售票员小姐好心的提醒。
　　请到常熟的旅客们注意了，请到常熟们的旅客注意了。六点五十班次的客车就要进场了，请旅客们到3号检票口进行检票。
　　刚进待车室就听到大广播在重复播放这条消息。墨子妍连忙赶往3号栓票口，还好这是早上第一班车，只有少少几个人在等待检票。登上车，汽车缓缓开动，在这有节奏的摇摆中，墨子妍渐渐的陷入睡梦。
　　这一班到常熟的班车是直达车，一路不带停顿，加上早上人少，所以很快的就到达目的地了。墨子妍是被人推醒的，车上的人都已经走光了，只剩下她还在睡。司机才不得不把她推醒。墨子妍红着脸下了车。却发现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车站前，墨子妍拎着小包形只影单的看着来往的人流，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突然想起父亲的昨天说的一句话：“在我们的翅膀下独立有什么不好？”不由的眼泪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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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母和阿姨回到家后，看到在客厅里正在团团转的墨父。墨母先下阿姨去换衣服，看到阿姨走开后，才走到自己丈夫身边。
　　“定贤……”墨母话到嘴边却吞不出来。丈夫一向是最痛爱女儿的，如今父女二个吵成这样子了，他心里一定也是不好过的。
　　“陶兰，妍妍……现在在哪儿？”墨定贤狠狠地抽了二口烟问道。
　　“现在？应该在去她外婆家的路上吧。”墨母看了看墙上的钟，大概的估算了一下。“一会我就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帮着看两天妍妍，别让她往外跑。”
　　听到女儿去了外婆家，墨父的心情明显是放松了下来的。从小墨子妍就喜欢往外婆家跑，说是有哥哥姐姐一起玩。长大了，也还是这样。到时让他们几个在一起玩几天，妍妍也许就想开了吧。
　　想开了的墨父突然感觉很累，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快十一点了，于是就说：“陶兰，已经很晚了，明天再打吧。别吵得老人家不得安睡了。”墨定贤的老岳母已经八十三岁了。墨母亲考虑了一下：“好吧，那就明天再打吧。”
　　谁知道，等第二天墨母与母亲联系的时候，才发现，自家女儿根本就没有在外婆家。这一下子可不得了了。墨子妍的外婆最痛爱这个小外孙女儿了。一听她居然在一个雨夜和父亲吵架后出走了！当时急得差点没晕过去。
　　墨父被拎到老岳母面前，被骂得狗血喷头！“你就这么一个女儿，不会让着点小孩子阿。找工作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她一辈子不工作，我想信她也不会穷死的。”老太太精神很好，骂起人来不带喘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已经八十三了。
　　人也骂了，气也出了。可是最最关紧的宝贝外孙女还是没有找到。于是老太太是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稳，一天到晚就守着一只电话机，生怕错过外孙女的电话。墨父和墨母到也拉得下面子，一大早的就去派出所报失踪了，可人家说了，未满二十四小时不受理。
　　派出所不受理，那就自己行动吧。花钱印了几百份寻人启事到处贴。但，全无音询。苏州这里是全家出动，人人担心。而在常熟那边的墨子妍也是天人两难。第一次体验到生存的艰难。

作者有话说

　　泪奔，给点支持行不？好惨的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