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xygen》memories

20、oxygen（20）（完结章）

　　“头一次见我们大明星这么紧张，又不是第一次办演唱会了，说说吧，怎么了？”Peter一脸无害的看着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拿着烟发呆的楚言，“有什么重要的人要来？”话中隐约透露着暗示。

　　“Peter，我能不能，现在上台看看！”

　　“疯了吗，离演出开始只有十五分钟了，你现在上台，不被台下那群女人活剐了。”很平静却说出不容置疑的话语，现在的Peter比当初的那个更加的冷静，也更加的冷酷。

　　“我找到他了！”男人靠墙坐着，驼着背靠在沙发上，手中夹着的烟若隐若现，说出的话并没有得到对面人的呼应，甚至连疑问都没有，“不问我是谁吗？”

　　“用得着问吗，除了端木瑞，你还能找到谁！”Peter终于放下手中的杂志，将注意力从封面的性感女郎转移到这个他从小带到大的super star。这个女人眼中的万人迷，在那个男孩离去的这些年来一天天在改变，还是那张帅气的脸庞，却有了一双没有神韵的眼睛。他不再给自己找麻烦，多辛苦的工作都接，以为他真的懂事了，真的长大了，只是当Peter看着那个因为胃出血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楚言，才知道，这个男人只不过是在惩罚自己，折磨自己。“然后呢，他不愿意回来？”

　　“呵呵，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男人呵呵的笑着，只是脸上显示的更多的是无奈。

　　“鬼都知道，要是那么容易和好了，他又何必一走了之。再者，你们要是和好了，你今天还能这么乖乖的坐在这等着演出。”

　　“我把演唱会的票给了他！”男人的脸终于开始慢慢恢复平静，神情也显得不那么紧张。

　　“所以呢？”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终于决定，这个男孩已然长大，有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生活，甚至自己的爱情，不再是那个18岁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只知道跟自己鬼吼鬼叫。

　　“我跟他说，如果他来了，就代表他原谅我了，代表着他愿意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如果，他不来，”拿起桌上的香烟，楚言也慢慢点燃，“就代表我们彻底结束。”

　　“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楚大少也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了！”

　　“我只是。。。”

　　“记住了，你是我Peter带出来的人，是我这十年来事业的辉煌和顶峰，我一直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你自己，无论是谁，都不会舍得拒绝你的！”掐灭手中的烟，Peter站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西服，“好了，我该去看看准备工作了，你也该standby了，记住，你是最优秀的！”

　　偌大的休息室，又只剩他一个，楚言最近时常在梦里回到过去，梦里的那个第一次见他的孩子永远永远不敢抬头看他，偶尔捕捉到的目光都能让他面红耳赤。他们第一次亲吻的公园，黑漆漆的夜色里什么也看不清，但却能清晰的听到那个孩子快要冲破胸膛的心跳。一起旅行时，小瑞溢于言表的快乐，带他回家时，他那张感动无比的脸，往事历历在目，所有的一切，像倒带一样在楚言的脑子里转啊转，想留留不住，想忘却也忘不掉。他总不质疑那个孩子是爱他的，就像他从不质疑自己的心一样，他对端木瑞从头到尾都是认真的，他想牵着他的手走完这一辈子，哪怕他们垂垂老矣却还是能够相互依偎。一直以来，他以为是端木瑞依赖着他，离不开他，可是在他走后的日子里，楚言才发现，悲哀的那个原来是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孩子已经慢慢的渗透到他的生活中，无孔不入。

　　端木瑞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堵车是件这么令人头疼的事，出租车上的他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脑子里还是病房里关悦握着卫翔翼的手，说的那句‘我绝不放手’。是关悦给了他一记当头棒喝，如若不是他的劝告，恐怕此刻他还是会选择继续逃避，这个时候端木瑞才深深的察觉到，如果今晚他真的没有去，那么演唱会一结束，他必然会后悔莫及，他倾其一生所注入的感情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失，它只是沉淀了，楚言的再次出现不经意让这些感情又浮到了表面，这一次若不是重新开始，就是彻底结束，而这个选择权，在他自己的手上。

　　看着拥堵的车水马龙的街道，在时间静静流逝的过程中，端木瑞突然有了一种巨大的恐慌，他要失去他了，失去了那个自己用了整个青春时光去爱着的男人，他不能再这么等下去，坐以待毙的恐慌逐渐的弥漫在他的整个心房，身体永远比思想更前进一步，他迅速的付了钱打开车门，顾不得身后满街的鸣笛喇叭声，端木瑞朝着那个男人在的地方死命搬的奔跑，是的，从今往后，他也绝不放手，就算再有人挡在他面前，他也能骄傲的告诉别人，那个男人说过‘会好好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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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数五秒，standby，5，4，3，2，1......

　　升降台慢慢开始往上升，楚言听见外面满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只是不知道这些为他尖叫的人里面，有没有那一个他最期待的。舞台的灯光刺的他的眼睛想流泪，而实际上，当他看见头排VIP正中间的那个空位后，他的确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就那么停顿了一两秒，场下的歌迷只当他是感动于这满场的欢呼声，更卖力的尖叫，殊不知，男人的心有种被撕裂的感觉，热闹的场景只能更加凸显他的悲凉而已。

　　“楚少他，没问题吧！”镜头里的脸被帽檐压的看不清表情，可是那种凄凉感却让vivi觉得台上的那个super star是那么的无奈与脆弱。

　　“我带的人，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小的挫折就抬不起头来！”监视器里的楚言的确是有种无助感，Peter微微的皱起了眉，这样的演唱会，他要是开了天窗，那么第二天的报纸就好看了，“他是Oscar，他有他的专业素质。”

　　“你真的觉得这是个小小的挫折而已？”想反驳却找不出话来，另一台观众席的监视器上，那个空着的位置，也让Peter的心理微微泛凉“你终究，还是选择不原谅吗？端木瑞，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的心肠能有这么硬！”

　　“说到底，Oscar也是个普通人不是吗？在做Oscar的同时他不也是楚言吗！”vivi看了监视器一眼，转过身打开门离开了。离开的人千头万绪，留下的也只是在强撑而已，Peter其实很担心楚言会不会真的就撑不下去了，只是镜头上的那个人慢慢的抬起头，露出了魅惑的笑容，Peter的心才渐渐的安定下来，“无论怎么样，这条路是我们一起选的，既然要做super star，从今天开始就忘记感情那回事吧！”

　　一首歌接着一首歌，时间过的很快，整场演唱会终于来到了ending的地方，曲终人散，那个人终究还是没有出现，一瞬间，往事的那些快乐似乎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楚言胸前挂着吉他，后面的乐队在等他致辞，可是突然间那些官方发言梗在了嗓子眼，台下有千百张期待着他的脸孔，而自己所唯一期待的那人，却不在眼前，“小瑞，我就这么十恶不赦吗！你连这最后的机会也要舍弃。”

　　“很感谢今天大家来看我的演唱会。”男人的干涩而又平静的声音一出，欢腾鼓舞的歌迷们刹那间变的静悄悄。

　　“一直以来，有你们陪在身边，我真的觉得很幸福！”男人的眼眶微微发红，眼泪就那样一滴滴往下落，台下的歌迷瞬时大乱，他在台上哭，台下的人陪着他哭，“所以今天在这里，我也想告诉你们我一直想要说出来的事！”

　　“谁让他改的台词，没有人给他之前的剧本吗？”台上的那男人孤注一掷的行为让Peter气红了脸，他了解楚言，他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但是他不能忍受他这种行为，这么等于放弃他们辛苦打拼到今天的所有成果，“给，给了，楚少的台词开演之前已经让他看过了，我们也不知道。。。”小助理在旁边的吓的脸的白了。

　　“行了，别怪他们了，楚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事到如今，他想做的你何不成全他呢，他是你的艺人，也是你的朋友吧，偶尔也让他做他想做的事吧！”vivi靠着门，眼睛盯着监视器上的楚言，那个男人终于决定为自己做一件事，没有人有理由去阻拦他。

　　“一直以来，我都不相信，这世上，有爱这回事，尽管每次我都会跟大家说着‘我爱你们’，但其实我心里从来没有相信爱存在过，对不起呐，一直欺骗大家，我楚言就是这么一个满口谎话的骗子而已！”场下的尖叫声越来越大，夹杂着一些哭喊声，歌迷们不明白，这个男人突然之间这么就变得这么的无助。

　　“我这辈子活到现在，唯一一次爱人，唯一一次被人爱，唯一一次相信爱，可是却被我亲手毁了！”

　　“我曾经给了他无数的誓言，无数的承诺，其实到现在，我一个也没做到！”男人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汗水夹杂着泪水，一脸的狼狈，可是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呐，我跟他约定了，如果今天他出现，那就代表了他原谅我，如果不来。。。”男人像个孩子一般的双手掩住了嘴，小声的啜泣，头低垂着，胸膛激烈的起伏。

　　“Oscar，Oscar，Oscar。。。”万人大合唱一般的和谐，所有的人开始一起喊着他的名字。

　　“最后一首歌，送给他，对不起，我一直没做到我说的事，对不起，希望你能幸福，小瑞，我爱你！”

　　《crazy love》的音乐缓缓的升起，所有人都含着泪陪着舞台上的男人完成他最后的一首歌。

　　只是想要毁灭你一般一无所有只是太过与爱你
　　maybe we're falin'in the crazy love
　　如果那时有追赶你的话
　　我们会有怎样的未来也许会看到笑容吧
　　原谅你的一切在那个相互拥抱淋湿的夜晚
　　连泪水的重量都无法衡量
　　两人摇摆不定
　　只是呼喊你的名字我的世界便已满足
　　无论怎样的过去你的伤痕我都会在心中守护
　　如果声音能够传达到我在这里等待
　　因为是独自一人就会消失的爱唯一仅有的crazy love
　　混杂在人群里行走
　　迷失在寒冷的街道
　　和露出相同眼神的你
　　虽然一无所有
　　但是将这心灵的碎片
　　龟梨：就像两人握着一样
　　仅仅如此与你编织一样的梦想现在仍想继续下去
　　无论怎样的谎言 你的秘密我都会去相信并守护着
　　如果时间能够静止我会一直等在这里像要消失般的两个人的约定
　　记忆中的crazy love 唯一仅有的crazy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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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后

　　“最近好吗，都不出来走走，成天窝在那栋公寓里，你迟早会憋死的！”电话那头强势的气势一如既往，端木瑞微笑的不去理会他的抱怨。

　　“我说，你回来半年了，天天除了memories和那栋公寓你还去过哪里，你已经快沦为古董了！”

　　“错，我还有去超市，每个礼拜都要去，呵呵，小靖，行了，我心里有数，而且我在家打扫打扫，玩玩电脑，一点也不闷啊，什么都可以从网上知道的！”用胳膊夹着电话，端木瑞一手拿着去污剂，一手拿着抹布，跟公寓的窗户奋战着。

　　“我看你只是想从网上知道他的消息而已吧！”

　　“呵呵！”

　　“别装傻啊，我说，你真的不打算跟他解释，那天你有赶去演唱会的，只要让姓周的给他打通电话就行了。难道你真的打算在那个房子里面等着他回来，如果他不了解真相，他永远都不回来了怎么办，你要守活寡吗？为了这么个愚蠢的理由？”端木瑞这个笨蛋，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普通之下大概也只有他一个了。

　　“小靖，你就不用担心我了，呵呵，我好像听见老板的声音了，你忙你的去吧，不跟你说了，我要干活了，再联络，拜！”迅速的切断电话，停止对那个男人的思念，若不这样，恐怕这半年的时间他会撑不下来。

　　那场演唱会的报道在之后铺天盖地的被报道出来，端木瑞看见男人在台上哭红的双眼，那么耀杨的楚言，自尊心那么重的Oscar却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对着镜头说着‘小瑞，我爱你’。端木瑞从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甚至，他比一般的人心肠都要软，所以看着那一幕的时候，他说不出的心酸，他很想跟那个人解释，他去了，只是半路的一场车祸让他们错过了，但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是他伤害了楚言，他便没资格去挽回什么，他能做的，就是在这个他们曾经幸福过的房子里，静静等待，端木瑞坚信，楚言会回来的，他们是一样的，都无法舍弃那段过去。

　　晚上八点，端木瑞准时到达memories，回到当初，他还是那个小小的bartender，只是那个他一心爱恋的不再出现，吧台上再也看不到那个夺人目光的身影。

　　“小瑞，今天也很准时呢！”依旧是大嗓门的Kan，依旧是熟悉的地方，就算外面也再大的变化，memories仍旧是他最安心的港湾。

　　“呵呵，是啊，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做，就早点来了！”

　　“听说今天新的驻唱要来了，不知道长什么样，还挺好奇的。”

　　“呵呵，应该不会太差吧。”好奇心为零的端木瑞一边擦着杯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kan闲聊着。

　　“又有无知少年要被老板残害了！”

　　“我哪时候残害过无知少年又被你知道了。”一口酒卡在嗓子里，kan灰溜溜的走了，每次讲坏话都能被逮到，这老板真是有双顺风耳啊。

　　“又这么早，倒杯酒给我！”端木瑞很熟练地从酒柜拿出Vincent最爱的白兰地，倒了一小杯，放在Vincent眼前。

　　“到底他是你老板还是我是，每次酒都倒这么一点！”一口酒入肚，Vincent有些不悦的说道。

　　“呵呵，喝多了总是对身体不好的，小靖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临出门前被导师找去帮忙了，还不知道是不是变着法的骗我呢，哪有周末还不放人的导师！”愤愤不平的Vincent为了亲亲爱人的护士对着端木瑞大吐苦水。

　　“他研究生要毕业了吧，可能最近忙点吧，你就体谅下吧！”有个人在身边能陪着自己吵吵架也是幸福的吧，端木瑞心中暗暗想道，但却没说出口，他知道，周围的朋友都在担心他，而自己，不想再为别人再添麻烦了。

　　看出了端木瑞脸色的不好，Vincent心知他是想起了某人，也不便再往下多说什么，只能转移话题，“今晚新的驻唱要来，你知道吧？”

　　“恩，有听说，kan刚才告诉我了！”

　　突然的电话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看着屏幕上的名字，Vincent匆匆跟端木瑞打了个招呼便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晚上十点，陆陆续续的人走进memories，端木瑞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却有种莫名的失落，这个城市相同的人那么多，却没有一个能走进他的心里。突然大厅的灯光暗了下去，端木瑞心知是表演要开始了，也转回思绪，认真的开始自己的工作。台上站着一群人，似乎在忙着为乐器调音，站着舞台中间的人，不时的拨弄着手中的吉他，背对着观众，头上还带着一顶黑色的礼貌，马甲格子加牛仔裤，与这个酒吧的环境显得很不搭调，但是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同时也有着种说不出的熟悉。终于，那人转过了身，但仍然低头拨弄着吉他，看不清的样貌让端木瑞感到一种莫名的心跳。全场的灯光渐渐暗下，只剩下舞台上那一个人，台下不时有人对着那人吹着口哨，说着调戏的话语，可那人似乎完全没有反应，低着头试着吉他，静静的等着opening。

　　“大家，晚上好！”冲击性的嗓音让端木瑞的心中一震，始终低着头的男人终于缓缓抬起了头，不止端木瑞，虽然仍是挡着眼睛，但是端木瑞知道那是自己日思夜想了许久的脸庞，是自己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他。

　　“抱歉，唱歌之前，有些话想在这里跟一个人说。我在外游荡了很久，还是决定回来找个城市，因为我知道，有个傻瓜一直在这里等我，从来不跟我解释，只知道自己一个人背负所有的傻瓜，呐，一年了，我回来了，小瑞，呐，再跟你说一次，要记好了，我爱你，小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