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少帅与军医》瑟*

5、第 5 章

　　洛歆是被婆子接进门的。
　　她把洛洛的手腕子拽得生疼，一路拖曳着他，快步赶去西跨院——兰姨太的地界。

　　屋子里，兰姨太正跟帐房对账。
　　她纤长的手指依次划过账簿，一笔一笔，听帐房解释每一个数字的来龙去脉。

　　对到七姨太的帐，帐房先生递上一张清单，说是七姨太交代的，为生育麟儿预备下的。
　　“怎么？八个接生婆，四个奶娘，很好。哦，接生的剪子、睡的被褥还要指定牌子。可是这西洋的自鸣钟什么时候也跟生孩子扯上关系了？它不响，她还就能不生了？你把单子退回去，就说当年大太太50岁生九少爷都赶不上这等排场。她那肚子太圆，肯定是个闺女，就比照前几位姨太太生养的时候办理。咱不能让老人们都寒了心，埋怨老爷不是。”
　　“是是是，太太英明。”帐房双手接过清单，行过礼，匆匆离开了。

　　婆子这才领着洛洛到兰姨太跟前：“太太，表少爷我给领来了，您瞅瞅。您看，粉雕玉啄也似的，难怪是太太的娘家人，就是一个字‘俊’！”

　　兰姨太抽出丽花香烟，婆子赶紧凑上去，划火柴点上。兰姨太左手夹着烟，吞吐了一口，掸去烟灰；右手食指微勾，招洛洛过来，勾起他的小脸仔细端详：“嗯，模样是不错了。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姑姑好，我叫洛歆，十二岁了。”

　　“你的眼睛怎么泛蓝的，你娘是胡裔吗？”
　　“我，我不知道。”洛洛有些怯懦。
　　“也没什么。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吃了你。”

　　屋外，报门声越来越近，此起彼伏：“小少爷回来了！小少爷放学了！”

　　兰姨太不慌不忙地掐灭烟头，取一片清醒口气的含片放进嘴里。
　　西跨院的门“啪”的直接被撞开，虎头虎脑的大孩子闪进身来：“兰姨，我回来了！”

　　“冼良回来啦。快过来，让兰姨瞧瞧。”
　　男孩走过来，任兰姨亲自拿了湿毛巾仔细地替他抹脸。

　　“今天的课怎么样？”
　　“别提了。”慕少爷一想起上午课上的事就义愤填膺，“老师布置写作文——我的理想，我就写了：要驾骏马踏破大小河川，率领部队统一全中国。老师偏偏说我的想法不切实际，只给了我58。那个小白菜写什么参军咯、建功立业的小理想就拿了98分。你倒评评理了，他凭什么呀？他老爷子也就是我们家守门的老菜头，老爷子可怜他，才让他跟着我去念书的。”
　　“对对对。我们慕家的大少爷，志向绝非常人可比，也就是你父帅跟你有同样的凌云壮志。你的老师估计是吓到了，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谁真的理他啊。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道讨好我，不然日后我让他做个教育局局长还不是小菜一碟。”慕少爷往沙发上一倒，抱起茶几上的果盆，什么猕猴桃、芒果的，都一股脑地塞进嘴里。“诶，这小孩谁家的？”

　　兰姨太这才介绍：“这是洛洛，我娘家侄子。洛洛来，叫表哥。”
　　“表哥好。”洛洛乖乖遵从。

　　慕少爷猛地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蹦到洛洛跟前：“洛洛？我是慕和言，特准你叫我言言。”
　　“没大没小。他是你弟弟，哪能称呼你的名字。洛洛，听姑姑的，就叫洛洛。”兰姨太严肃地跟两小孩叮嘱。

　　“哎。”洛洛笑了，小嘴微张露出尖尖的虎牙，煞是调皮可爱。

　　见此情景，姑姑、表哥愣是没绷住，噗哧全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