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第19章:想多了 ...
-
其实月如阴这个人脑子是挺灵光的,可是现在学起穿衣这些琐事来效果却有些令人抱歉,封成乐认认真真盯着他看半晌,上下打量,渐渐脸色变黑目光嫌弃,“你是猪么?本王教的这么认真你还学不会,正反钻袖正确,可你这腰上打的是个什么结,本王是这样教的?”
伸出手,他狠狠扯着这个坨坨想把它扯顺,可没想到扯半天居然扯不开,抬头,磨牙,真是哭笑不得,身前趾高气扬的人终于老实了,大概也感到没有面子吧,“我、我……”
“我个屁!”轻骂一句,他叹口气,弯下腰,动手替他把结解开,好半天终于开了才拍拍他的手冷冷说:“你的手指长的这么漂亮,有什么用。”
一边说,一边绕到他身后,手一伸,环上他的腰。
月如阴蓦然惊醒,挣扎道:“你干嘛?”
封成乐掐住他的腰,嘴唇在他耳后张开,“刚才本王是用嘴巴教你的,现在用手再教你一遍,而且手把手抓着你教,你要用心学,这一次可得学会了。”
说着,两只温热的手掌覆盖上他的,他还无法抗拒,已经被他的手掌带动得上下翻转起来,月如阴眼眸渐渐睁大,一点一滴听他在耳后呢喃,“你看,先把两根带子交叉在一起,然后这根从这里穿过去,这根再……好了,这不是挺简单么。”
握着的手被轻轻一拍,随着这最后一句话而结束了这样一场“酷刑”,月如阴原本想争一口气认真看他教学的,可是他的声音太低沉了,萦绕在他耳边,暧昧的令他耳根子发红。而且他的手,是长年持扇摇摆的原因么,竟然这么修长、漂亮,他从未见过这么骨节分明的手指,他爱美的东西,哪怕是一双美丽的手……
于是,又失败了,当封成乐走到前面示意他再来一遍时,他结结巴巴,脸涨的通红,迷人的眸子里却是茫然的光,他瞪着他,只觉自己的一场心思全喂了狗,拉着他的手再度将他领到自己怀里,他威胁他,“最最最后一遍,再学不会本王腿都给你打断!”
身为太子的尊严将他的思绪拉回来,他深吸口气终于不再分神,低着头,盯着他的手指,“你慢一些,别自己说,让我一点一点来。”
封成乐气笑了,点点头倒也没为难他,“行,那你抓着我的手自己来。”
清晨的光从半掩的窗台漏进来,淡淡挥洒在两个人的身上,在墙上映出两道重叠的影子,这一次月如阴莫名其妙想要争一口气,不想让身后这个人失望,虽然磨叽了很久,可还真是被他打出了一个完美的衣结,抬起头,他转向身后,眼神里全部是骄傲和欣喜,“是不是这样?我会了!我会了!”
封成乐放开他,盯着他脸上露出的笑容也咧起嘴巴,“很有成就感呢,简直比打了一场胜仗还要高兴,怎么样,本王这个师傅很不赖吧。”
“是本太子很聪明!”他一下子就飘了,真的真的特别兴奋,连带着看着封成乐都觉得比平时可亲起来,他接连又练习了好几遍,望着揽月端着早膳走进来,不由得大喜,“揽月,你瞧,本太子今日有什么不一样?”
揽月一脸吃惊,可上下打量一番放下早膳想半天,还是解不开心里的疑惑,“殿下……”
“看——”
“殿下……”
这个猪脑子!他气坏了,不死心的依旧张开双手对着他,“你再看啊!”
没办法,揽月只好挤出一个痛苦的笑来,“莫非殿下换新衣裳了?啊,您穿的真好看!”
“噗——”面对封成乐毫不客气的笑声,月如阴很没面子的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可以滚出去了,本太子吃了早膳再动身上路,滚!”
望着揽月垂头丧气出去的模样,封成乐拿过一把椅子潇潇洒洒的坐下,盯着他依旧在笑,月如阴冷哼一声,也坐过去,吃起早膳不想再搭理他。
封成乐瞧瞧桌子,见他这么没眼力见便手放在桌面上,咚咚敲了两下,“喂,你的师傅也还没吃早膳呢,你也不让你家属下给你师傅弄一点?”
什么师傅?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教穿衣服罢了,蹬鼻子上脸!
他优雅的低着头眼都没抬,“本太子可没承认你是本太子的师傅,要吃东西让你家下属弄去,我们月国的饮食你也吃得惯?”
不跟他客气,他直接从他那取过一碗粥,拿勺子尝了尝,“为什么吃不惯,挺好吃的。”
“你——”月如阴愣半天,回头,闷闷的随他,倒是封成乐一下不被他怼两句反而浑身不舒服,见他没生气试探着问他,“你咋不生气?”
“你找骂吗?”他依旧闷闷的,吃完早膳漱了口,缓过来了才望着窗外悠闲的说:“封成乐,只有两日咱们便要回京了,一回京不出几日本太子便要回月国,从此山高路远两国相隔,你休想再见到本王,你也别让本王再见到你,本王讨厌你,永远永远都讨厌你!这样行了吗?”
好,这才是他熟悉的月如阴,封成乐一愣倒也没吃惊,反而哈哈笑了笑,可是想着他说的回月国却突然涌起一股羡慕之情,虽然还在喝粥,却像是漫不经心似得问他,“月如阴,听说你们家也有好多兄弟姐妹,他们都很敬你怕你,你们关系很好?”
月如阴愣了一下,不明白他问这些干嘛,“咋啦?”
“你就说是不是。”
“是啊。”他慢慢斟酌着自己的言论,心里渐渐的清楚自己拥有的都是眼前这个男人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以前他也常常以此为攻击点刺激他,可现在,面对他这样突如其来的询问和试探,他反而不想伤害他了,“但是皇家哪有真正关系好的说法,大家敬我怕我也不过是因为我在我父皇那最受宠罢了,我是太子,下一任的皇帝,他们焉能不敬我怕我?你问这个何必呢。”
“那你为何就能得你父皇的宠爱?一样都是皇子,本王自认为不比其他兄弟差,但我父皇为何从小就不给我表现的机会,连你都知道本王的名字都是宰相起的,我的父皇何至于此……”
仿佛是心里的一股魔怔,他突然提高了音调,其实答案他自己很清楚,可他偏偏要亲自对月如阴问出来,仿佛只有像月如阴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来回答他才最具有权威性了,也其实他早就想问,这便是他总爱缠着月如阴的原因,可之前他就是张不开这个口。
今天问了,便睁开颜面问个干干净净。
“你知不知道襄王之前也出身不高,他的生母也是宫女,与我母亲一模一样!”
月如阴叹一口气,知道他比较激动,但是他悠悠的望着他,想半天终于说了一句人话,“封成乐,你怎么会不明白,因为襄王最后死了生母养在现在的皇后名下啊,这样他不就有了嫡子的名分?他不再是宫女之子了,他是如今的皇后之子,他与你怎么还能比!本太子也一样,本太子还在娘胎就是皇后嫡出,我的母亲是我父皇最宠爱的女人,有这双重条件加持便决定了我生来就与众兄弟不同,有什么好奇怪的。如果你也是嫡出,你的母亲也被你父皇喜爱,那么今日被你父皇看重的人可能就是你,这是人之常情,你又何必自找苦吃明知故问。”
封成乐的眼眸垂了下来,虽然手指还在桌上敲啊敲,但是这音调却渐渐的沉了起来,“本王的母妃……”他不知道为何,今时今日就想对月如阴诉说他无人可诉的不公,“在本王两岁之时就丧生了,本王没有任何印象,后来本王便一直养在宫里太妃的身边,这个太妃碌碌无为,将本王不冷不热的养到十二岁便也死了,本王从十二岁开始便一个人住在皇子所。”
“这不就是了,这也不能太怪你,谁让你的母亲只是个下等嫔妃呢,她稀里糊涂承了宠,却没有固宠的资本,其实在我父皇的后宫像你母妃这样的妃嫔是没有机会生下子嗣的,你母妃能生下你也算是一件幸事,可惜,她的位份太低在宫中早逝护不住你也是一种常态,你不必耿耿于怀,寻常人也有寻常人的幸福,你比不上我们这种嫡长子,但像你说的我们嫡长子要受的威胁你也不需要受,不是么?”
他思考良久,就在月如阴喝了半杯茶都以为他已经不会再回应他时,准备起身,谁料他又惊讶的张开了口,“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之前不都是冷嘲热讽抓着本王的身世大批特批,怎么今日还能这么温和的安慰本王,月如阴,这完全不像是你这个势利眼说的话……”
身子一顿,他无语的站起来,冷冷的瞪着他,“你果然是欠骂欠笑欠收拾,本太子今天心情好,想把你当个人看一次不行吗?吃饱喝足了就上路吧,别在这里瞎比比!”
封成乐已经收起方才的伤感,也随他站起来,一起走出房间,他望着身前这道修长美丽的身影行在前面,虽被侍从扶着可依旧不掩他的骄傲和尊贵,突然笑出了声。
月如阴回头,像看鬼一样不悦的看着他,“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没什么。”他笑着抿嘴,“只是想到从今以后你再也不需要别人给你贴身穿衣服了,本王很高兴!而且……你也不需要再让第二个人教你这事,本王更高兴!”
皱着眉毛想半天,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心里暗道一声他果然脑子有病,施施然扶着下人的手上了轿,帘子一甩,保持着自己固有的傲气,封成乐也追着进去,笑眯眯坐在他身边,依旧拍拍自己肩膀大义凛然,“需要就靠着,好歹露水因缘一场,本王不与你计较。”
他眼睛一闭,大喊一声:“你想多了!本太子已经不需要你了,离本太子远一点!”
他的腿总算是在回京的当天好了,也亏他不喜欢示弱,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偷偷去了锡山,虽然回到京城驿站,竟然连白予澈都没看出他曾经受过伤的样子。
躲开他烦人的纠缠,白予澈现在看着比之前更阴郁了,似乎心情没有见好反而越来越差,封成乐奇怪不已,忍不住问道:“你真和我皇兄闹掰了?咋回事?我就离京二十来天,怎么太子皇兄不见了,发生了什么事?不要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