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不听话第八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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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路边的车辆就像无数它的同类一般，普通的牌子普通的价位。
但车内的气氛却不太正常，两个外貌都算得上优秀的男女之间，充斥着浓浓的尴尬的味道。
我眼前有点黑。
好不容易反应出迪亚哥话语的含义后，我困扰地揉着太阳穴，“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这样的话，我们已经到达了终点，你却把上一个阶段的答案拿出来了。”
迪亚哥表情不屑道：“我怎么会被你的安排打乱，我想这个时候说，那当然就这个时候说喽。”
诡异地，我竟然从他的态度中看出些恃宠而骄的味道。摇摇头，我把这个恶寒的反应忘掉：“行吧，我现在没有精力和你争论这个。但接下来如果不想惹麻烦的话你就要听我的。”
“嗯嗯”，迪亚哥勉强地应了一声，看不出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觉得你应该是回忆起全部了，”我对他的态度相当头痛，忍不住刺回去，“你在那个世界也是这样的吗。”
“……”
迪亚哥的眼睛一寸寸暗下去，眼底流转着难言的压抑和晦涩。车内的光线并不是很好，所以他那深刻的五官轮廓在此刻像是蒙上一层阴影，唯独金发反射出一点明亮。
许久之后，他用几乎飘散在空气的声音喃喃道，“是了…就是这样的。”
很明显，我说出的话语在某一点刺痛了他。如果是以前面对这种情形，我会维持着客套地向对方道歉然后转移话题。但面对着迪亚哥，尤其是说出“鸽子和老鹰”理论的迪亚哥，我发觉自己无法敷衍过去。
就当是赠送给同居人的礼物吧，我下定决心，车轮一打，果断地在村庄外面掉头驶向另外一个方向。
偏僻地界的好处就是车少，我快速地挂到最高档，油门一踩。脚下的车辆在马路上发出改装车似的咆哮，巨大的离心力让迪亚哥险险撞到玻璃上，他愤怒地回头看我，一句英式国骂就要爆发出来。
“Bloody——”
“Stop！”我对着他吼回去，手指扭开车载播放器。
“Scarymonsters, super creeps…”，突兀的音乐在车子里响起来，男歌手稍稍嘶哑的嗓音伴随着迷幻的旋律和电子风格的伴奏，共同组成了一段迷离又诡谲的场景。
“Scarymonsters super creeps”，随着音乐重复起这段高潮，迪亚哥恢复了平静。下半句歌词从音响力滑出，回答了不知谁的问题，“Keep me running running scared…”
迪亚哥的眼睛紧缩着，纺锥状的瞳孔若隐若现。我打开车窗让风吹进来，伸手在他脑门上伸指一弹，“只是歌词罢了，你要不要听我的回答？”
迪亚哥不说话，这个时候的他一点也没有和我斗嘴的神气。
我无奈地摇头，为自己的心软，也为这时别扭的某人，“Ha~But，I\'ll never do that.”
大风呼啸着从耳边吹过，带着特有的咸湿味道。略显阴沉的天空是淡漠的灰色，而天空之下的大海是不会停息的墨色。海浪一点点掀起又自顾自落下，奔涌的浪涛声携带着亘古不变的气息——那是能容纳所有人类情感与思念的包容。
“小时候我经常自己一个人跑十几里路来到这里，将自己不便讲出的话说给它。”我拢紧自己的外套，将发丝梳理在脑后，“这里的风声会掩盖一切。”
我回头看迪亚哥，“所以想要说什么就说吧，我不会听的。”
愈发狂暴的风模糊了开合的唇形，我只能分辨出迪亚哥在风里喊出些什么。他脸上的神情随着话语变得越来越张扬，甚至在某一刻达到了不可一世的地步——“所以……最后！……是我！”
破碎的音节艰难跋涉到我耳边，含着他自信的宣告。发泄过后，迪亚哥挑起他昂扬的眉，对我伸出手：“走吧。”
这种感觉很奇特，我带着点陌生握上男人宽大的手。手心处摩擦的薄茧告诉我他过往经历的冰山一角，那也是我永远无法接触到世界。
……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在心里反问自己，决定放纵自己的欲、望。突兀地，我在风中大声喊道，“迪—亚—哥！”
“嗯？”迪亚哥疑惑地望着我，依旧维持着握手的动作。这一刻，他那挺立的身姿和熟悉的面容成为我脑海中难忘的画面。
“啾。”
我想亲你！我在心里回答他的疑问。
这样就好，这样就可以，人生就是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笑着收回嘴唇，拉着有些恍惚的迪亚哥回到车里。重新启动车子后我觉得过往的灰暗记忆正在被肆意的火焰燃烧，烧出一片安放自我的海洋。
那是属于我灵魂的海洋。
跟我回到旧时居所的迪亚哥显得很好说话，在我介绍他时，也好好维持了不太听懂汉语的人设。家中的父母则依旧是老样子，一个按部就班地处理杂事，一个万事不管地出去打牌，看我的眼光和陌生人无甚区别。
我也没有在意这些不重要的事，打开布满灰尘和虫子尸体的房间后，我向迪亚哥招手：“如果今天可以找到线索，我们就当晚开车回去。”
迪亚哥扫视了一圈房间，对狭窄的空间很不满：“那找不到就要睡在这里？”
“对，”，我穿好旧衣服戴上帽子，开始动手打扫：“家中没有别的房间可以住，委屈你一下。”
肉眼可见的嫌弃在迪亚哥的脸上挂着，但他还是熟练地接过我手里的清扫工具：“线索要找什么？”
我回忆着当时看到和听到的东西，简单划定范围：“写着东西的日记、笔记本、图册和书什么的，觉得有些奇怪的装饰品摆件也可以。”
“就不能再具体点吗。”迪亚哥尽量压制住脾气问道，我明白这是环境刺激到他了。
对一条独一无二的龙能怎么说？宠着呗。
我绞尽脑汁地回忆着细节，梳理思路，“我们确定只有异乎寻常的力量才能让你过来，也确定对方选定我后没有恶意。在当前情报中，只能是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但科技侧世界唯一可以猜想的也只有……”
“神话和宗教/圣人！”
我和迪亚哥异口同声地喊着，随即面面相觑提问道：“不是直接确定了祂吗/你说的圣人是指哪个？”
沉默过后，我手指互相交叠着按压，发出咔啦咔啦的脆响：“圣人啊？看来你有很多东西需要解释一下了。”
“这个时候还不肯说出来的，布·兰·度·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不听话第八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