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忘川》晓堇

27、第十章 相恋，你是最懂我的男子（3）

　　又是一个圣诞节！出版社要每个部门都准备一个节目在迎新晚会上表演。一群女生说要唱歌，可我除了奶茶的歌以外，其他人的歌都会唱跑调，于是，我很无奈地摇头，这种事不要找我！
　　这使我想到了上学时每一年的元旦汇演老师下达死命令，每个人都要出一个节目，然后从中选择一个最好的。而我们却是想尽各种办法“贿赂”文艺委员，请客也好、“□□”也罢。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文艺委员想出了一个让老师闭嘴的节目，于是，我们一群人也就好似得到大赦一般，欢天喜地的，犹如过节！
　　只是没有想到，这种事情现在又要上演。我和于娟她们唱着一首不知道名字的英文歌曲，走调是家常便饭，甚至有时连单词都读不准。按于娟的话说就是这样冷门的歌即使唱错了别人也不知道。我在心里干笑了两下，希望我们在第一轮就被刷下来，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上天仿佛听到我的祈求一般，王姐听见我们的歌曲，只是摇头。“停停停……”王姐脱掉自己的外衣，甚至搂起了衣袖。“还不如我来！”于是，我们很知趣的打住了，想看看这个平时严肃得有些刻板的组长如何来圆她刚才的话。
　　王姐唱的是刘欢与莎拉布莱曼的《我与你》，歌声刚刚飘出，我们就被震住了，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在播放原音。唱刘欢的部分是浑厚有力，唱沙拉的部分是空灵飘逸，简直犹如天籁之音！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地方的确是藏龙卧虎，到处都是人才。
　　王姐得意地看着我们，眼睛一飘一飘的，我突然觉得她很可爱。于是，我再也不怕因为丢脸而抗拒新年了，相反，我无比的期待，这是我作为裴袁川的女朋友的第一个新年！
　　在迎新晚会上，开始照例都是冗长的对出版社旧的一年的总结与新的一年的展望，我听着都快睡觉了。只得不停地用指甲掐我的左手虎口处，痛一点才会清醒一点！
　　王姐就坐在我的旁边，有些好笑，轻声对我说：“这点都受不了，将来怎么做大事！”然后就笑着望向舞台中央了！我顺着看过去，这一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裴袁川站在话筒前，沉静平稳地说：“谢谢这段时间以来，出版社所有同仁的抬爱与支持，能让我与我年轻的同伴们开创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不骄不宠，裴袁川在这里磨砺成了一颗耀眼的钻石，他周身的光芒，不强烈却足以照耀万物，犹如太阳之子一般。真的为你高兴，裴袁川！你的梦，终于开始慢慢地实现了！
　　“子悠，你要像你男朋友学习，才来出版社不到半年，就可以站在这个舞台上，才华能力态度样样的出色！”说话的是王姐。
　　“还有样子！”说话的是于娟。
　　我的心是一半的甜蜜，一半的微苦！甜蜜的是，这个说要与我携手人生路的男子是那样的优秀，微苦的是，我们之间的差距似乎越来越大了！我拼命地追赶，可是还是追不上他的步伐！这是我心里小小的刺！
　　演说终于结束了，接下来的就是文艺汇演。这几年对春晚都提不起什么兴趣了，不知道是编剧的能力变差了，还是我的欣赏能力提高了。反正很少有节目能让我惊呼了，更何况是这歌功颂德的晚会。
　　幸好，王姐要准备节目，没有人搭理我们。我缩在柔软的椅子里，一只耳朵塞进了耳机，听着刚下的歌曲。
　　“是否两个人足够捕捉爱的镜头，闭上了眼睛，记得你的笑容，幸福得从容，将灵魂都掏空，享受一分钟的感动！是否爱上一个人不问明天过后，山明和水秀，不比你有看头，牵着你的手，一直走到最后，这一刻怎么回头……”
　　希望在裴袁川的心中，我也是这样的存在……希望对于他来说，我是最平凡的唯一……
　　突然，有人在我的肩头轻拍了一下，不是有人发现我没有认真观看节目吧？我可不想因为这种非工作因素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正准备“低头”“认错”时，雷伊风一双戏谑的眸子就印入了眼帘。“被逮住了吧！”说着，雷伊风就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摸了摸刚才狂乱跳动的心脏，“你怎么来了！？哪有你这种不请自来的人！？”
　　“你忘记了我外公是谁了！”然后笑着摘掉了我的耳机。“很无聊吧！”
　　我“嗯”了一声。
　　“怎么？看见裴袁川你还会觉得无聊？”
　　什么？我顺着雷伊风指的方向，真的看见裴袁川与那个女生手牵着手，情深款款地唱着一首很老的对唱情歌《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此刻的裴袁川与先前讲演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眼里是满满的柔情，对着那个春水映梨花般的女子，那个要我放弃的女子唱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慌忙移开了视线，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我幽幽地对雷伊风说：“那个女生要我离开裴袁川！”
　　“你说我表姐？”雷伊风有些吃惊，我却一下子明白了许多，难怪她是伊云鹤的孙女，那个在新闻业大名鼎鼎的后起之秀伊明芳，难怪她敢大言不惭地要我离开。原来，她真的有那种资本！心顿时凉了半截！
　　“没想到我表姐的眼光这么锉，以前我姑妈姑父跟她不知道介绍了多少有为青年，她一个都看不上眼，原来，她也好你这口啊！”雷伊风极尽夸张之能事，脸上表情简直就是说一个字就变换一个。
　　我望着雷伊风，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有无奈地笑了笑！又转向台上的两个人，他们，无论是才学还是外貌，真的都很相配！突然没由头地问了雷伊风一句：“如果是你，你会选我还是你表姐？”
　　“当然是你了！”
　　我开心地拍了拍雷伊风的胸脯，“果然够哥们！”
　　“我还没有说完咧，我是没的选择好不？即使我姐再优秀，我也不能选她啊，那是□□！刘子悠，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一脚重重地踩住雷伊风的脚，小子，欺人太甚了。我有时真的觉得，我们之间的代沟可以容下整个银河了。
　　而雷伊风则龇牙裂齿般地作痛苦状，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脚，露出雪白的牙齿，说：“放心了，刘子悠！我姐比不上你了！你看她脸上的皱纹多得粉底都遮不住了，更何况，你家的裴袁川是个死脑筋，认定了你，即使对方是李嘉欣，恐怕也难动凡心的！”
　　“又要消遣我！？”我没好语气地回了一句。
　　“真的！没有开玩笑！”
　　被雷伊风这样一闹，心情好似好了许多。在爱情里，我们是这样的患得患失。或许，上天早已安排好了结局，我们只要跟着自己的心意走就好。我，只是个世俗的人，我也会恐慌……
　　我笑着望向舞台，裴袁川已经唱完了，主持人笑盈盈地说：“都说每年的节目没有什么新意，今天我就来一个创举。请灯光师将舞台中央的白灯打向观众席，被打中的就上台即兴表演一个节目，你们说这样好不好？”
　　得到的回应是，舞台下一片欢呼声，甚至有的女生开始掏出镜子化妆了，恐怕是要在这个舞台上一展才华吧！最好能被一两个当权者看中，那就是天大的际遇了。可是，这关我什么事呢？我的目光四处找寻着裴袁川的身影。
　　突然，一束强光就扫到我的身上，我下意识地用手遮住了那束光。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主持人热情地说：“请这位小姐上台来！”然后，我的周身就是一阵起哄的声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摊上这种事情了呢？更不幸的是，身旁的雷伊风好似不清楚状况一般地把我往外边推。
　　我就像一个木头人一般地任由雷伊风摆布，直到我神晕晕地来到了台上。我的天啊！上学时，在上千人面前演讲我都没有这么得不自在过。心跳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原本的负荷，怦怦直响。
　　“这位小姐是哪个部门的？想为我们大家表演一个什么节目呢？”
　　我无助地站在话筒前，真真切切地期待现在有一个王子能够从天而降，伸出援助之手，帮我解围。
　　而奇迹真的出现了，在彩色的灯光中，雷伊风款款走向舞台，站立在我面前，手里握着话筒。“不介意我与这位刘子悠小姐一起唱首歌吧？”可——这到底是帮我解围还是要把我推向更大的火坑啊？“乐队老师，五月天的《天使》，谢谢！”
　　台下是一片“不介意”的喊声，全是女声，果然就是这样，她们最感兴趣是雷伊风，至于站在他身旁的人是谁一点都不重要，而我，此刻，就是这个活的人肉布景板。
　　我瞪着眼睛，小声地对雷伊风说：“你这是救我还是害我啊？”
　　雷伊风根本无视我的抗议，反而牵起我的手，就像某年的春晚谢霆锋执着董洁的手一般，从头到尾，都是雷伊风一个人在唱，而我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我果然就是一个道具嘛。不过，这样也好，总比出丑的好！
　　一曲唱罢，舞台下掌声雷动！雷伊风望着我笑了笑，好似挑衅地说，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在心里骂着，你小子要炫耀，一个人就好了，干嘛非要把我牵扯进来。于是，我就祭出樱木花道的“必杀绝技”，只是，眼睛这样睁着真是好累。雷伊风倒是笑得不可抑止。
　　我们刚走下台，就看见裴袁川与伊明芳了。
　　“伊风，你的新女朋友啊？”伊明芳笑颜盈盈地问雷伊风。我才发现，原来，我与雷伊风的手居然一直牵着，雷伊风似乎也发现了，于是，悄悄放开了我，将我推到了裴袁川的旁边。
　　“她是袁川哥哥的女朋友，表姐应该见过吧！”
　　伊明芳的脸上有着短暂的难色，但是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是吗？”
　　裴袁川执起我的手，把我护在身边，轻声对我说，“要是刚才雷伊风不出现，我倒要看你怎么下台？”然后转向伊明芳，“她啊，有时真让人操心的！”语气里尽是宠爱。尽管没有说明，但是，这样的表白足以让我甜丝丝地在心里偷偷地乐。
　　“对了，姐，我们一起去看外公吧！”说着，雷伊风就挽起伊明芳的胳膊，在离开前，在裴袁川耳边说了几个字，然后朝我眨了眨眼。伊明芳似有不愿，却还是被雷伊风拉走了。
　　裴袁川与我坐在了一旁，我想了刚才的对话。“如果雷伊风不出现，我就大大方方地走下台！”
　　裴袁川一直握着我的手，却答非所问地说：“如果你不喜欢我与伊明芳在一起，以后，我就不单独与她参加任何的活动，也不会单独与她一起吃饭！”然后，握着我的手又紧了紧。
　　谢谢你，裴袁川，因为你太优秀了，你跑得太快了，我只是担心，有一天我会跟不上你的步伐。
　　“裴袁川，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这两个问题对我而言很重要，我一直都不敢问他，但是，现在，我想知道答案。
　　黑暗中，裴袁川转过脸，目光澄澈地望着我。“因为……因为你是刘子悠！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嗯……也许是你在KTV唱《很爱很爱你》的时候，也许是去年圣诞夜你为我做圣诞大餐的时候，也许是你站在‘悠然忘川’犹如天仙下凡的时候，也许是更早，早在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可是那时你明明就有女朋友！”我嘟囔着。
　　“所以，我说我不确定，只是这份喜欢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深，深入骨髓！如果没有回来，我或许就会将这份感情慢慢地埋葬！但是，回来以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是这样地喜欢着刘子悠，不可自拔！”说着，裴袁川就捧着我的脸，在我的脸颊边亲了一下，极轻极轻！
　　“别人看见了的！”我嘴上虽然很不乐意，但是，心里却不知已经乐开了几朵花了，呵呵！女人嘛，就是有点口是心非！
　　“子悠，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颗耀眼的宝石的，所以，现在，我要好好抓牢你，永远都不要放开你！”
　　我的头悄然靠在裴袁川的肩上，我要享受这一刻、这一分钟、这一秒……铭记这一刻、这一分钟、这一秒……
　　“当夜如黑色锦缎般
　　铺展开来
　　而轻柔的话语从耳旁
　　甜蜜地缠绕开来
　　在白昼时
　　曾那样冷酷的心
　　竟也慢慢地温暖起来

　　就是在这样一个
　　美丽的时刻里
　　渴望
　　你能
　　拥我
　　入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