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来过(二)》心善若水

73、第 73 章

　　在小屁孩杀死人的目光中，我不管不顾地说：“你肯定是天香教的，呃，是因为你们身上都有香味才叫天香教的吗？”
　　“闭嘴！”小屁孩面若寒霜，目光如剑。
　　呃，还别说小屁孩这时还真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不过再看看他的身高，那个气势就打了个半折。但是我刚才说的好像有些无礼了，说到底每个人都有自己信仰的自由，我这样嘲笑他的信仰难怪他会生气了。不过我是一个知错就改的人。于是很诚恳地说：“对不起，我刚才说得有些过分了。”
　　“哼，”小屁孩还是狠狠瞪了我一眼，好一会才冷冷地说：“这次就算了，如我再听到你口出狂言，侮辱我教，我定不轻饶。”
　　很好，很有气场，当然如果他有我这么高时。我心里暗自赞赏。
　　其实小屁孩现在的气势足以威慑其他人了，只是我比较例外，不管怎么说上世的教育让我缺少一种奴性的劣根。
　　“你和惊鸿教主的关系很亲近吗？不要看我，如果不亲近的话，你怎么会待在东国皇宫，你是惊鸿的徒弟？”我想了想问道。
　　小屁孩却不理我，又坐了下来，转头看花，那意思就是告诉我，这个话题他不想继续谈下去。
　　看着月色下的小屁孩，柔柔的月光给他镀上一圈光华，虽是小小年纪，却可想到日后的风华绝代。“小弟弟，也许我刚才说你师傅的话，你听了不高兴，但你师傅只因别人看他的真容就要人命，这太过分了，想来你师傅也不会因此开心，所以你长大后，你可千万不要发这莫名其妙的
　　誓言，哪怕是你师傅要你做的，你也要拒绝，其实孝顺师傅只要有那个心就好，像这种害人害己的事就要拒绝了，怎么说要自己过得开心幸福才对。”
　　小屁孩转过头，一言不发只是深深地看着我，似若有所思，眉头却皱了起来。小屁孩看了我许久，久到我觉得他是不是睡着了，却听见他幽幽叹了一口气，然后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昙花。
　　“这世上女子做得的事，男子却做不得，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太多，对男子太过苛求，有些事不合理却也要做，就算不想却不得不做，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听到小屁孩似自语的话，我不禁呆了呆，手上拿着的点心却怎么都吃不进。他还这么小，为何感触会如此深刻呢？想了想，才轻声安慰道：“是，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太多，但人活一世，凭心而过，不管怎么样让自己活得开心些，活得有意义些就好。凡事也不要太过强求。”
　　小屁孩听后嘴角上弯，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然后抬着头看着天上的明月说：“我听说海的那一边和我们这里不一样，那里的男子活得如同我们这里的女子般恣意，想来男子能生活在那片乐土上真是幸福。”
　　“是吗？这你就羡慕了，我告诉你，我还听说有一个地方男女平等呢？”
　　咦，真有以男子为尊的地方吗？我还真没有听说过，不过我说的，他肯定也没有听过，想想前世的美好，我心情也有些低落，不由得也看着天上的明月，“听说那里人人平等，听说那里没有战乱，听说那里很美好！”
　　“真的吗？”小屁孩有些不相信，“真有那样的地方吗？还是说你只是说一个童话？这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地方！就算有也只是水中月，镜中花，假的，全是假的。“
　　听到小屁孩越来越激动的声音，再看着他指责的神情，他分明就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分明就是说我是一个骗子。我忽地站了起来：“哼，看在吃了你几块点心的份上，送你一份礼物！”

　　“喂，你快过来呀，水快流光了，你怎么坐着不动呢！”我手捧着荷叶跑了过来，而小屁孩却非常淡定地坐在昙花前，听着我的声音也当没有听见，只是纹丝不动地观花。
　　我不管不顾地拉起小屁孩，捧着手中的荷叶，对着天上的明水，终于找对角度后，才献宝般炫耀道：“看，月亮在你手上了吧！”
　　小屁孩看了我一眼，就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荷叶，及那一弯明月。只是看着，看着，神情柔和仍是一言不发。只至荷叶中的水流光后，他仍捧着荷叶。
　　“其实就算是水中月也可以捧在自己手中的！有些事看着不现实，可是总有有实现的那一天。”想了想，我又笑着补充道：“以前没有人会相信人可以飞上天，可是鸟人出现了，世上也都相信了人是可以飞上天的。”
　　鸟人！每每听到这个词总是情不自禁地想笑，不知现在启明姐可好，她的研究是否又更进一步了。
　　小屁孩手轻抚荷叶，笑着问：“那是不是要等着一个如冥皇那样英明神武的人出现，然后带领大家平定四国创造一个新的国度，一个像你所言男女平等的国度。”
　　“为什么要平定四国？”我不解地问。
　　“不破不立！四国现在的状况又从何谈男女平等？只有推翻旧的一切，重新创造新的国度才有可能男女平等呀？”小屁孩小大人般像我解释道。
　　“谁告诉你的？”我的脸色变了，语气也冲了起来：“你师傅？就为了男女平等就要平定四国？你师傅怎么那么偏执！那么极端！他难道没想过四国百姓？没想过其他的方法？”
　　小屁孩原本柔和下来的神情瞬间紧绷，嘴角带着讥笑般：“你为什么不说你优柔寡断，毫无魄力？做大事当然不拘小节，为了以后的幸福流血牺牲是再所难免的，只要成功了，四国成有了真正的和平！四国百姓才有真正的安宁！男女之间才有平等的可能性！”
　　突然间我只觉得灵光一现，更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屁孩，我不声反驳道：“你不要告诉我，西国国主就是为了这个想法而要攻打北国，你不要告诉我，西国国主可以不拘小节地看着四国百姓流血牺牲却只为她所谓的理想？哼，说得好听，其实这只是野心家的籍口！你们真是太自私，太自大了！你们不是神，不能这么轻易决定别人的性命！”
　　小屁孩只是冷笑着看我，一声不出，但神情却在笑我的痴傻。
　　我走在他面前，半蹲着与他平视，不带一丝笑意，认真地说：“我不会让这事发生，我更会全力阻止。”
　　“你能做到？”小屁孩反问道。
　　“想到那些无辜的人流血，牺牲，你们不会内疚，不安吗？你才多大呀？你师傅是怎么教你的？”我有些难过地看着眼前的小屁孩，那个惊鸿到底想些什么呀，让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可以如此漠视他人的生命。
　　我笑了笑，一字一句地说：“谢谢你的点心。小弟弟，姐姐有事要忙了。下次换姐姐请你吃点心。”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而小屁孩的手中仍拿着那片荷叶，轻轻抚摸，如视珍宝般。
　　而一角的昙花也灿烂却静悄悄地绽放，开得灿烂，谢得也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