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情》噷翦

26、（26）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天花板，是黑色的，屋外的天空也是黑色的。是黑色的，我多想见你，可是为什么。
　　我伸手去枕头边摸索手机，但是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我才想起来手机摔坏了。
　　我撑起全身的重量走出房间，客厅里面妈妈和小叔在聊天，自从上次遇见小叔后，他就经常来。我倚在门口，一只手攥着门把，另一只手恨不得狠狠冲上去，但是我没有。妈妈看着我，微微尴尬，小叔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我，微笑看着我和妈妈截然不同的表情，微嘲。
　　“莫莫，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啊。”妈妈终于打破这气氛，不自然的说，“来和小叔聊聊。”
　　“聊什么？聊女人？”我微笑着走过去，“女人就不必了，小叔在女人这方面，给我了出其不意的惊喜。”
　　“男人。”小叔仍然笑，“那我和你聊男人，聊你的相亲对象。”
　　“相亲。”我的脚步戛然而止，转头看妈妈，“我什么时候要相亲了？”
　　“这个……”妈妈面露难色，低声对小叔说，“你看，我就知道她不会同意。”
　　小叔瞥了妈妈一眼：“你不说相亲长辈就不能要求你相亲吗？”
　　“长辈？”我从鼻子里吐出一个“呵”，但是听起来更像是“哼”，“如果可以，我宁愿全家都死光了。”
　　“莫莫！”妈妈警告似的看着我，“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我们全家人都是这么爱你！你怎么可以……”
　　“废话！爱我个屁！”我打断她无聊的抒情，转而看向小叔，“我说的话是针对你的！你自己摸摸你的心，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没有。”小叔淡然的说，“我再做出什么对不起别人事情，都不会对不起到你头上。”
　　“放屁！”我毫不留情的说，“有胆做，没胆认，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没种！”
　　“秦莫！”妈妈快速走到我面前，抬手打了我一巴，然后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巴，“你能不能别这样！”
　　“别哪样？”我的脸颊立即痛起来，我失去控制一样叫道，“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啊？呵呵，他！他差点就和小景上床了！”
　　妈妈哭了，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手上，丝毫没有应有的惊讶与愤怒。
　　“这么看来，你早就知道？”我咧开嘴角，平静的说，“原来狗血的剧情都是取材于我们家的。”
　　“莫莫，别再说了，求你，别说了。”妈妈想要捂住我的嘴，我向后退一步，转头看向小叔：“我问你，小景的自杀，是不是和你有关。”
　　小叔缓缓抬头看着我，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是不喜欢小景吗？”
　　我被问住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你看，你不喜欢小景，又何必在意我又没有和小景做过什么？”小叔的目光像剑一样，“秦莫，你该希望所有人都爱你。”
　　“可是你没有和小景上床！”我抬起脚想要踢小叔，他镇定的表情太令人生厌了，“你和林檩上床了！林檩因为你的下半身死了！”
　　“所以这才是你想要打我的原因？”小叔抬起手挡住了我，嘲讽的说，“所以，你曾经用来拒绝小景的理由其实是你撒谎的？”
　　我怔住了，回过头看见小景搭着林檩的肩站在我身边，小景看了看林檩，用嘴型对我说：“莫莫，别撒谎哦，不然林檩会受伤的。”
　　林檩手扶着沙发，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似笑非笑。
　　我舔舔嘴唇，说：“的确，我是骗小景的，我不喜欢她，但是我喜欢林檩。”
　　小景自嘲的笑笑，声音不大，但是可以听出愤怒的味道。
　　小叔喝了一口水，起身对在一边不语的妈妈，点点头：“姐，我走了。”然后走开了。
　　我深深吐出一口气，转头看着小景和林檩，伸出手：“过来。”
　　林檩皱起眉头，手从沙发上伸向我，小景打开她的手：“笨蛋，她看不见你的，她疯了。”
　　我执着的看着林檩：“过来。”
　　小景哼一声，拽着林檩的手：“走吧，她不可能看见你的，我说过，以前是因为我想她看见我，她才看得见的。”
　　我不耐烦了，再次说：“过来！”
　　小景也皱起了眉头，走过来，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试探似的说：“莫莫？看得见我吗？”
　　“废话。”我径直走向林檩，低头看着她，林檩的眼睛湿了，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你是不是看见我了。”
　　一阵外力把我向后一拽，我下意识看去，妈妈的手掌一下子扇到我脸上：“你疯掉了是不是啊？你在和谁说话！”
　　我踉跄倒地，林檩看着我，喉咙里的呜咽声越来越大，我爬起来，握着林檩的手，牵着她头也不回的进了房。
　　黑色的天花板下面，我没开灯，因为林檩在哭，我不想看见她哭。林檩紧紧环着我的脖子，眼泪顺着我的脊背往下流，冰冰凉凉的。
　　“哭什么啊，这么大个人了，丑不丑啊。”
　　林檩用脸颊蹭着我的胸口，就像在摇头，熟悉的味道围在我身上。
　　“莫莫，莫莫，莫莫，莫莫。”林檩忽然抬起头，她看着我，看着我，慢慢踮起脚尖，吻住我。
　　我忽然想到了很小的时候看的一个动画片，女人要死了，她用最后的力气吻她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含着眼泪一边吻她一边说：“我爱你。”
　　我吸吸鼻子，声音很低沉：“我爱你。”
　　林檩轻轻笑了一声，用力挤进我怀里。
　　我后退着锁上门，林檩看着我，歪着头坏笑：“莫莫想干什么啊？”
　　我不说话，再次吻住她。
　　林檩，我现在只想说一句话。
　　我爱你，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