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情》噷翦

14、（14）

　　然后我和林檩分手了，或者说林檩和我分手了，因为是她提出来的。
　　当我想要支撑起疲惫的身体用衣服盖住林檩裸露在空气里的身体时她忽然紧紧按住我，低沉着声音说：“莫莫，我们分手吧。”
　　我的手停在空气里，有风穿过湿漉漉的指尖，凉丝丝的。我把手插进头发里，问：“为什么。”
　　林檩把头侧向一边，头发遮住眼眶：“很抱歉我不能爱你。”
　　我慢慢从林檩身上下来，看着她还在轻轻颤抖的身体，捡起地上的衣服，帮她穿上，小心的，慢慢的：“你觉得我爱你吗？”
　　林檩闭上眼睛，我坐在地上，也闭上眼睛：“今天真是很美好的一天。对吧？”林檩微微一颤。我笑，忽然想要抽烟，于是慢慢爬到我的衣服边摸索，在裤子口袋里找到一支烟，是林檩和我第一次见面时给我的，我没抽，也没扔掉，但是现在，我可以抽了。
　　“有打火机吗？”我问。
　　林檩坐起来，微微点了点头，找了一阵，递给我一个打火机。
　　“谢谢。”点燃了，我吸了一口，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呛到了。
　　咳了一会儿，嗓子就疼了，我不怕疼，却还是留下了眼泪，眼泪就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流，滴到岸边的泥土上，湿了小块土地。泥土变成了深黄色，让人觉得刺眼，我抹了抹脸，林檩叫了一声：“莫莫。”我就迅速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虽然外套还没穿上，风呼呼的再我耳边吹着.
　　我失去了林檩。
　　当我心里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全身都不可抑制疼痛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会疼，但是真的疼得让我难受。
　　跑回家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爷爷和二爷爷。
　　爷爷不苟言笑，二爷爷一脸的悲痛，我本来就无心对他们，现在更是看都不看他们。
　　“秦莫！”二爷爷严肃的喊我，“你给我过来！”
　　我回头看他一眼，瞥到妈妈祈求的目光，烦躁的走过去：“什么事？”
　　“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二爷爷气得把手中的拐杖往地上猛敲几次，恨恨的继续和爷爷说话，“为什么小景会把所有个人财产给她！我真不知道！难道就是因为小时候她们很好？”
　　不说小景还好，一说小景我就想到了林檩，心里又疼了，我压低声音：“我才不稀罕小景的钱。”
　　二爷爷一听，直接站了起来：“你不稀罕？那你和我们家小景那么好干什么？！还不就是要钱！”
　　“你妈的放屁！”我被他充满轻蔑的语气激怒，“你还不知道吧？！恩？你的宝贝孙女！哈哈，是，个，同，性，恋！”
　　二爷爷听了我的话，张大了嘴，眼睛睁大，半天才颤抖着举起拐杖：“我，我，我打死你！”说着向我打来。我冷笑着不闪，任毫无杀伤力的拐杖打在我身上。爷爷刚要上来我就一巴掌夺下二爷爷的拐杖，二爷爷捂着胸口，惊恐的看着我，我笑：“老头子，你老了，可是我还年轻。”二爷爷喘着气看着我，我哼一声，摔门又出去了。
　　天黑了，风很大，吹得我想哭，不知不觉走到燕子矶江边。忽然想看见林檩，摸出手机，打给林檩。
　　接通了。
　　“……”
　　“……”
　　“是我。”我说不出话来，声音小到几乎我自己都听不见了。
　　“还有事吗？”林檩的声音很平静。
　　“我……”说不出话来，眼睛涩的难受，我揉揉眼睛，清清喉咙，“你还好吗。”
　　“不是刚刚才见过吗。”林檩回答。
　　“你在哪里。”
　　“为什么要问。”
　　“我想要见你。”
　　“我……不想见你。”林檩迟疑了一下，问：“你在哪里？”
　　“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仿照她的语气，眼泪不可抑止。
　　“那算了。”林檩挂了电话。
　　我的手一直放在耳边，沉重的放不下来。林檩。
　　我捂住嘴，不呜咽出声，走了两步，听见前方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妈妈，这里有血啊。”
　　“不要碰，脏死了！”有女人的声音。
　　是我和林檩的那块石头，我指尖瞬间冰冷，快步走上前去，偌大的白色巨石上有一滩血迹，静静地躺在那里，沐浴着月光，圣洁而又恐怖。
　　我颤抖着拿出手机，拨过去，却又无力的放下手：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