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没有翅膀的飞翔》chapter Two》loveless_wiz

1、第 1 章

　　在即将踏入青春期的门槛时，我曾疯狂地迷恋过张爱玲的作品。她的处女作《天才梦》我几乎能全片背诵，《私语》里的那段惨淡的童年使我多次扼腕叹息。

　　比起她的童年，或许我脸上能洋溢着自以为是的满足。

　　记得一次课间，我正翻阅着张爱玲的散文集。一同学问我怎么写题记，我看都没看文章就随口说道：“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那个有革命时期文人的废话却没有他们敏锐的听觉。耳背得把张大才女的名句听成了“头上爬满了虱子”，还惊恐地问在哪里，好像是我放上去的样子。上世纪的文人若是都如此耳背，文坛早被封杀得差不多了。察觉不到风吹草动的人都作古了，如今，舆论纷纷的年代，正需要耳背的作家。听不到外界的谩骂，心里会好受从容的多。

　　或许那小子真有文人的命吧，数学英语红灯高挂天天像过年，作文却还在一群“狗屁不通”的同龄人中算得上“狗屁很通”。当时他在语文课上自负地说要成为韩寒第二，我当时嘲笑道它是韩寒第二我就成安妮宝贝了。后来想想这不实际。我是有潜质没梦想，他是有梦想没潜质。一般来说后者的成功率远大于前者。

　　虽然我喜欢文字，喜欢创作，但我自认为不适合当作家。如果到时正逢“二革（第二次□□）”我绝对是第一个拖去枪毙了的。

　　回忆起以前，小学，已经尘封了的记忆。

　　数学课，老师一如既往地“开恩”让我们自学。所谓自学，不外乎就是让我们做她那不在课堂上奋笔疾书，课后加班加点就永远做不完的习题。这样一来，我到十分清闲了。题多是太多了点，可难度是与题量成反比的。写那种题，大脑完全处于沉睡状态，只是辛苦手了。开学时多话几个课间，一本厚厚的作业便死在我手下了。花个舞蹈十分钟，复习那些老掉牙的知识点，便合上书，任思维天马行空地遨游。我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原班人马中的高手写得满头大汗，青筋暴起，就像在看一场小丑表演，门票是开学初几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划算。

　　都说摩羯座的人有生意头脑，我却是个例外。

　　做生意的人，最重要的是有交际手腕。可我，在当时那个新集体中，是局外人，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甚至可以称为看客。当有人问起我们学校谁成绩最好时，他们也固执地认为是她不是我。外校的人常常会疑惑地问不是ＸＸＸ吗，他们几乎是排练好的，异口同声地回答：哦，她不是这里的。我的心常常凉了半截，不是因为前面的话，而是因为后半句。是的，别人举步维艰慢慢走来的六年我用三分之二的时间横冲直撞地跑过，伤害了别人，伤痕留给自己。若要刻意忽略我的存在，便也无所谓了。

　　我觉得我本性就一看客，除了在学科竞赛和考场上我是主角，在生活其余覆盖着尘埃的角落，我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看客，坐在灯光背后安静地看着一场场的马戏，看着成群结队的小丑在灯光下挣扎来挣扎去，他们越较劲我越欢乐。可看客只有我一个。

　　“砰”，一本奥数书重重地砸在我的桌上。数学老师用惯有的严厉口气训了我一顿，说我不求上进，安于现状。我听了心里有一股火要冒出来，升到喉咙又硬被我咽了下去。我用一种特茫然的眼光回敬她的愤怒，看着她眼里的火种慢慢熄灭，变成了无奈，甚至有点委屈。她叹了口气，说：“孩子，你跳级时不是这样的啊。”我翻开那本奥数书，做着一点也不感兴趣的题，心想：我跳级前怎么就和现在不一样啦？我跳级不是因为我多上进，多刻苦，只是在以前的以前，我在我所在的集体中，是个被批斗的角色，至少跳级后，我能安静地做个看客，尽管看客只有我一个。

　　我想，老师的潜台词是：你不上进学校怎么办？

　　我在小学时，是学校的骄傲，也是自己的骄傲。尽管父母都说我是他们的耻辱。

　　他们对分数的渴求是无止尽的，我考了一百仿佛不够，要考１０１。

　　也许到了中学我已经明白当初老师的苦心。我发觉以前在学校，在区里是多么的不可一世，不过是羊群中的骆驼。在文盛理衰的圈子里文极盛，理也不会太衰的人总会立足于不败之地。而在现在的中学，一切都是相悖的，截然不同的。文科好不吃香，我竟变成了骆驼群中的羊，曾经的“东方不败”被打得打败，“日不落帝国”发生了日全食，一败涂地。

　　有人说，这是报应。

　　友人说，生活就是这样，给人打开一扇窗时总会关上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