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七兮客

4、信笺

　　在刘彻退下后，我高傲地一个转身准备离去，我要赶紧回去睡觉，梦境里问一问关于霍去病的情况，学那一段历史时我忙着游戏，是我的短板。
　　“公主留步。”那霍去病喊住我。
　　我心里一阵叫苦，面无表情的转过身：“霍大人何事？”
　　霍去病走近，不知怎么地，他身上仿佛有巨大的气场，这种气场竟让我不敢与他对视，我强自镇定，迎上他的目光，老娘才不怕你呢。
　　霍去病道：“刚刚公主说需要铁是指？”
　　我没好气地回答：“这是自然，以铁为矢，份量自然比青铜铸造要轻便，体型也会缩小，最好缩小至一个人可以背负且不吃力的情况自然最好，也可以应用于霍大人的骑兵战。“
　　霍去病道：“以铁为矢，公主可有把握。”
　　“没有把握。”我依旧面无表情，眼睛不动声色的避开他直视的目光。
　　“若得空，霍去病愿意每日在宣室殿恭候公主，以便和公主探讨连弩改进之术。皇上说半个月为期，事不宜迟。”
　　我点头道好，又想起来，问他：“每日在宣室殿，你不要去兵营练兵吗？”
　　霍去病有点诧异朝我看，道：“在下是皇上的侍中官，负责保卫皇上的安全，并未带兵打仗。”
　　“哦，哦。”我自顾自走开了，现在的霍去病还没领兵亲征，我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差点说漏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和他靠近些就会感到紧张，这种感觉似乎和皇帝老爹刘彻在时也没有，真是奇怪。
　　晚上我为这连弩的是烦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几日不知那边出了什么故障，实验室的人联系不上。偏生皇上给了半个月为期，眼看过去了两日，那宫中匠人造出来的连弩完全不能用，我心中着实烦闷的紧。
　　我干脆从床上起来，打算到后院里走一走，后院有我亲手种的夜来香，香气扑鼻。小采给我披上衣服，眼见门帘微动，娉娉婷婷走过来一个美人。
　　我微微曲身算是给阳石公主行礼。心里暗暗诧异半夜她如何会来此，何况我和她不算很熟。
　　阳石公主扭捏了半天，吞吞吐吐地问我最近是不是常常去宣室殿。
　　我说是啊。
　　她又扭扭捏捏很久，最终轻咬嘴唇，蚊子哼哼地问我有没有看到霍去病。
　　我没听清，问了句：“啥？”
　　“有没有看见过霍去病。”她抬头，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我点头，“有啊，每天都能看到。”
　　“他怎么样？”阳石公主的眼睛放出光来。
　　“不怎么样啊，”我说，我回想这两天他每日不是看书就是和皇上讨论什么，工匠将做好的连弩拿来，他试着拉一下，都没射，就弃之一边。剩下我一人在那儿捣鼓。
　　今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对他说：“霍去病，不是说好你和我一起调试的呢，怎么我一个人在做。”
　　“我说和你调试，是完成后的调试，但现在的连弩都没有做完如何调试。”他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身着绸缎织锦，吃着葡萄干，对，就是张骞回来敬奉陛下的葡萄干，看着兵书，时不时抬头朝我这看一眼，或是对我的连弩点评两句。这个态度实在激怒了我，我把装好的连弩都拆了，不求人。
　　阳石公主红着小脸，偷偷儿塞给我一个白绢做成的信笺，精美得紧。
　　“好妹妹，帮我将此物交给霍去病。”话没说完，她就红着脸飞也似的逃走了。
　　原来是叫我做红娘来着。
　　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
　　我第二日就将信笺转交给了霍去病，他接过信笺，看了一看，随手丢在一边。
　　渣男！我心里骂道。面上毫无表情，继续测试我的连弩。经过我几日不懈努力，我的连弩已经可以从七米飞到了十米，霍去病说要用我这个打匈奴，要跑到人家门口才能射。
　　好女不和他计较，自己琢磨，慢慢入巷：驽机上刻直槽，有一个函，里面装十支矢，另安装一个机木，在手板弦的上面，发去一矢，槽中又落下一矢，则再扳木上弦而发，实现连续发射。即便不是十矢齐射，这种手动变半自动的方法也极大地提高了发射频率。箭弩是对付敌人骑兵的利器，要提高杀伤力，除增加射程和力度之外，更要提高速度，面对匈奴的骑兵，射击速度是致胜关键，无论是手拉的弓箭还是弩机，一次一发，箭弩手再怎么训练速度也难以提高，改成一弩十发后，速度增加了数倍。
　　我突然灵感大开，忽然想起现代枪支都有瞄准器，我可以在弩机上加装一个装置，做瞄准用，可以大大提高射击的准确性。
　　我将这个构思细细告诉负责制作的工匠，要他们按照我的思路去做，才发现对面的霍去病早已经放下了书，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我，发现被我发觉后竟然转移视线，装作若无其事。
　　我洋洋得意地告诉他改进后的连弩性能将大大提升，他面无表情地说做出来再说。我几乎可以肯定他见我连弩要成功，危机感来临，因为他压根不想也没想到我的连弩会成功，这个霍去病史书上把他说那么好，我看不过就是一个自视甚高、小肚鸡肠、情商很低的直男。
　　接连几天我都没理他，有其他公主翁主宫女请我转交的书信，我就朝他案上一放，转身就走，实在是不想看他。要不是受人之托以及想和后宫群体搞好关系的原因，这个忙我不想帮。
　　“昭安公主殿下。”霍去病道。我只得停住脚步。
　　“请看看这封。”他抽出一个竹简。
　　“本宫没兴趣看你的这些情书。”我冷漠地回答。
　　“但在下看公主帮她们带信倒是很热衷。”霍去病道，“还是看看这封吧。”他递给我竹简，脸上竟带着一丝可笑的表情。
　　我将竹简展开：“蔷儿，见字如晤…….”
　　这是陵哥哥写给我的信，我看了一眼霍去病，他恢复了面瘫表情，不动声色的坐在那儿。
　　我匆匆扫了眼李陵给我的书信，原来过两日是他的生辰，他约我到长安城最好吃的得月楼小聚。
　　我已经两年多没有看到陵哥哥了，没想到他也来到了长安城。想到这里我开心极了，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可能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我就知道霍去病这厮看到我高兴他就不高兴，一上午他就没好脸色过来，匠人拿了第七次改良后的连弩过来，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愣是挑了五六个毛病，责令工匠再重改。
　　我承认他说的这些毛病确实是有，但就不能好好说嘛，脾气火爆，情商太低，要不是看他以后将会征服匈奴，封狼居胥，饮马瀚海……我还是不和他计较了。
　　连皇上似乎都感觉到这边气氛微妙，踱步到这儿，看看我若无其事，看看霍去病也是正襟危坐的样子，仿佛自言自语道：“眼看已经入深秋，可以准备上林苑骑射了。”
　　有臣子道：“是，臣这就去准备。”
　　我知道这上林苑是皇家园林，里面飞禽走兽、奇花异草数不尽数，每年秋季皇帝都会在那进行骑射打猎，一方面放松减压，一方面进行骑兵的军力比武。所以每每这个时候，无论新兵老将个个摩拳擦掌，以在皇上面前一展雄风。之前的李广射虎据说也是在上林苑骑射中。
　　就听皇上道，“去病，你和朕的羽林骑一同前去，此次骑射你若再次取得第一，朕就许你日后领兵前线。”
　　听口气，霍去病已经磨了他好久要去前线打仗了。
　　霍去病道诺。
　　刘彻问我这连弩何时完工，是否能够在上林苑骑射之前。
　　我当然说可以，我说：“羽林军配备上连弩，犹如如虎添翼，定是所向披靡。”
　　刘彻点头道：“这器械只有你和霍去病会操作，你一并去上林苑，这些天劳苦，也可借着游山玩水放松放松。”
　　多谢皇帝老爹关怀，您这么体贴我更加不敢放松了。
　　连弩终于制作出来，效果比预想的好，连发十箭，射程大约一百二十步远，之前没这么远，不知道霍去病动了哪些个机关，经他的手一调试竟然远了四五十步。
　　今天皇上在朝上也展示过连弩了，言语里皆是满意之色。另外通知我朝中若有算学方面的难处，将会宣我直接入殿，无需受常理拘束，任何人也不得阻止。
　　长公主和我道喜，何喜只有？他若真的宠爱我，怎会容许我抛头露面？按照汉朝的规矩，我已经十三岁，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
　　我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当天夜里就和教授连线。
　　教授给我带来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问我先听哪一个。
　　我说：“先听好的吧。”我这人比较乐观。

作者有话说

　　架空架空，没有历史原型